夏輕盈微微一怔之後才說道:“這個很難說,真的很難說。這要看每個人的情況。多情善感的人,發作起來會很快,因爲他們不會壓制自己的感情。”
夏輕盈微微一頓道:“相反冷漠無情的人,發作起來就慢一些,但是並非不會發作,甚至發作起來更爲猛烈。”
葉尋急聲道:“陶晞羽真的不能走?”
“不能走!”夏輕盈搖頭道:“血滴子當中曾經有人試驗過,甚至做得更爲決絕,他在自己清醒之後,直接殺了那個讓她動心的女人。結果……”
夏輕盈深吸了一口氣道:“結果,他死得很慘。他身上秘法發作之後,他的感情無可排解,每每想起那個女人,他都會往自己身上狠狠割上一刀,最後……最後活生生把自我凌遲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狐族秘法真的沒法壓制?”
“沒有辦法!”夏輕盈道:“就連我們自己都把我拿來壓制你的秘法叫做‘鴆毒’。人的感情不能壓制,越是壓制,爆發出來的時候就越是強烈。”
“當初,血滴子先輩創造出鴆毒秘法的時候,只是爲了在短時間壓制狐族,按照他們的想法,只要我們能速戰速決,在最短時間內屠掉狐族。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夏輕盈搖頭道:“我始終都覺得,這種想法不切實際,我們連狐族的位置都找不到,還談什麼速戰速決。”
我忍不住連連皺眉:“難道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夏輕盈看了看葉尋,才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葉尋開口道:“你不用有什麼顧慮,經歷了這麼多次生死危機,我們早已經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了,沒有什麼話不能說?”
夏輕盈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道:“其實,我們還總結兩個理論上的辦法,但是一直都沒用過,究竟有沒有效果,我不敢肯定。”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我看着夏輕盈的表情,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夏輕盈咬了一下嘴脣道:“第一種辦法就是讓陶晞羽應和王歡。得到了,他的感情也就不會那麼強烈了,或許就是緩解狐族秘術的一個辦法。”
葉尋的臉色顯得異常難看。
陶晞羽的小臉兒都變得雪白。
夏輕盈在他們臉上看了一圈,趕緊說道:“這個辦法,我也的覺得行不通。如果陶晞羽是我們不認識的人還好些……要是王歡不斷索求,甚至提出一些……一些要求,陶晞羽拒絕王歡……恐怕就……”
“停停停……”我的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這事兒不靠譜,不能這麼幹。”
先不說,夏輕盈的擔心會不會成真,單單是狐族秘法這一點就足夠要人命了。
天知道,楚寒煙會不會忽然冒出來再次控制陶晞羽,如果陶晞羽再成傀儡,我還對他言聽計從的話,藏在葉尋身邊的殺手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我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趕緊岔開了話題道:“不是還有一種辦法嗎?那種是什麼?”
“那種更不靠譜!”夏輕盈本來不想說被我逼問了兩次才說道:“另外一種辦法就是‘以毒攻毒’讓王歡用對別人的感情,壓過對陶晞羽執念。然後在想辦法解開王歡心裡對另外一個人的情節。”
如果用江湖中人思維解釋“以毒攻毒”,那麼就有很多種說法,其中一種就是,人在中了無解之毒以後,可以用更爲猛烈的毒藥壓過原先的毒素,等到有解的猛毒吞噬掉了無解之毒,再去解開猛毒。
這種事情聽上去不好理解,卻是毒門高手的救命妙招,很多人都成功過。
夏輕盈的意思就是如此。
可是,人的情感畢竟不是毒藥,真能這麼做麼?
我忍不住懷疑道:“這可能麼?”
“不憑藉外力肯定不行。”夏輕盈道:“人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就被激發到驚天動地的程度。就算有那麼一個人出現,也不可能立即壓過狐族秘法。而且,狐族也不會給我們那個時間。”
夏輕盈停下來看了看我的臉色才繼續說道:“所以,想要試驗的話,還缺少兩件東西。一個是可以短時間就跟王歡心心相印的人,就算沒有,也的找出一個跟他互有好感的人來。另外一個……”
夏輕盈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就得拿到苗疆巫師獨有情*蠱,或者同心蠱。我們血滴子跟苗疆之間雖然也打過交道,但是那兩種蠱蟲是苗疆不傳之秘,所以,我們一直也沒弄到過。”
我對苗疆蠱師並沒有太大排斥,哪怕是曾經跟他們大打出手,也並沒覺得蠱師就是不可理喻的人羣,至於情*蠱,或者同心蠱的這類東西,我卻多少有些腹誹。
既然,兩個人一直相愛至深,那就不要用什麼情*蠱。否則,就算用蠱毒留住了人,也一樣得不到心,又何必自尋煩惱?所以,我一直沒去關注的過情*蠱的事情。
現在,聽夏輕盈提起來才問道:“苗疆真有情*蠱這種東西?”
“有,而且比起傳說更爲可怕!”夏輕盈道:“但是,情*蠱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被下蠱的人,最少也的對蠱女有所好感,否則的話,下了蠱也沒有用。”
“這倒是個辦法!蠱毒我們能找到。可是,讓上哪兒找人去啊?”我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沒有考慮什麼,只不過是從任務的角度就事論事而已。
找蠱毒的事情,我並不擔心,我們手裡還攥着一個藍寶兒,她用蠱的水平就算不是當世第一,也足夠媲美苗疆蠱神,弄點蠱毒,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問題是,我去找誰跟我一塊兒吃蠱毒?
司若?不行,我決不能把她給牽扯進來,司若對我來說就是一條軟肋,只能藏起來不能讓她暴露在別人面前?
陸心遙?虞楓?任天晴?隨心?
我把自己認識的女生從頭到尾想了個遍,她們不是下落不明,就是根本不可能過來,說了等於沒說。
最後,我竟然直接想到了狐媽頭上,我腦子裡剛出現狐媽的面孔,身上就打了個冷戰。我可是把她當成親媽,這要是出了點什麼差池,我抹脖子都來不及。
我下意識的往夏輕盈臉上看了過去,對方趕緊擺手道:“你別看我,別看我……這事兒,我來不了。況且,我對你……”
“別說了!”我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趕緊擺手阻止了對方,有些話還是讓她留着吧!說出來,我怕傷自尊。
我正要否定夏輕盈的提議時,葉尋卻抽冷子冒出來一句:“情*蠱,兩個男人能吃嗎?”
“啥玩意!”我差點瘋過去,葉尋這是要跟我一塊吃情*蠱啊?
陶晞羽稍微恢復了一點的血色的臉,一瞬間有白成了一張紙,夏輕盈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你們……”
我指着葉尋:“你你你……”
“你大爺!”葉尋破口大罵道:“要不是爲了報仇,老子跟你吃那玩意幹嘛?我都不怕,你嘰嘰歪歪什麼?”
“好……好吧!我聯繫狐媽!”我只能硬着頭皮給狐媽撥了電話,電話那頭狐媽剛“喂”了一聲,我就麻爪兒了:“葉尋,要不你說!”
葉尋二話沒說,“噌”的一聲把刀撥出來一半兒:“你是不是沒死過?”
“別介!”我看着葉尋寒光閃閃的刀鋒嚥了咽口水,硬着腦瓜皮把事情說了一遍。
我這邊話剛說完,狐媽就在電話那頭瘋了:“你變態啊!你彪啊?你沒吃藥啊?還你倆吃情*蠱,你倆吃完再骨碌一塊兒去,我可就能抱上大孫子了。你要是在我邊上,我現在就抽死你個丫挺的。”
我聽了半天,狐媽總算不罵了,我懷疑她是已經喊缺氧了需要歇一會兒再喊。
我趕緊小心翼翼的說道:“狐媽,我也不想啊!可我現在都這樣了,你總不能看着我拿刀砍了葉尋,再把陶晞羽那個啥了吧?”
“我呸——”狐媽的口水差點沒從電話裡噴出來:“你長得豬心眼子啊?腦袋留着是喘氣用的啊?我特麼真想把你腦袋摳開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二斤稀屎。陶晞羽,在你邊上沒?讓她接電話。”
我把電話遞給陶晞羽,對方白着臉道:“你……你還是開免提吧?”
我沒辦法只要按了免提,狐媽說道:“小陶啊!我跟你說,你知道狐狸精的至高境界是什麼嗎?”
陶晞羽小聲回答道:“不知道!”
狐媽語重心長的說道:“狐狸精的最高境界,就是我不發一招一式,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這點你肯定做不到。但是,還有一層境界,我覺得你有潛質。那就是,我連手都不讓你碰,就能把你撩撥得五迷三道,讓你對我俯首帖耳。我覺得,你可以試試這麼對王歡。”
狐媽不等陶晞羽說話就搶先道:“記住,你是在演戲,你在救人,誰也不能說你錯,況且,你也沒讓王歡真的怎麼樣?”
陶晞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