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蝴蝶驚聲道:“你現在回分部,我們所有人都要死。你……”
我厲聲道:“把嘴給我閉上。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接受司若的施捨。你願意跟着我們就一塊兒來,不願意跟着我們就留下吧!”
孟天東也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吩咐我們要保證你的安全。”
我冷聲道:“她不是還說,讓你們聽我命令嗎?你們聽了?我現在讓你們站在原地別動,你們聽不聽?”
孟天東沉聲道:“你要一意孤行,我也沒有辦法。”
“我們走。”我走出幾步之後,才用眼角掃向了魔門血衛,他們十五個人果然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我示意安然去把魔門藏在遠處的汽車開過來,快速坐進了車裡:“快走,往偏僻的地方開。”
安然發動汽車時,我一直往車後偷瞄着血衛的動靜,直到他們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才鬆了口:“車開快點,選擇一個能跳車的地方停下。”
安然踩着油門問道:“歡哥,你要幹嘛?”
“躲開血衛,再去找秘藏。”我說話時,已經把馬格南拿出來壓上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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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忍不住問道:“你不相信司若?”
“我是不相信血衛。”我上次見過司若的父親之後,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對司若極不放心,表面上是讓司若自己歷練,暗地又會在她身邊安插人手,暗中保護,在關鍵時候,他安排的人手甚至會出來干涉司若的行動。
這一點,司若恐怕比我還清楚。她想要幫我,其實沒有必要留下血衛,只要控制好黑蝴蝶一個人就足夠了。
這次,司若的行動顯然跟魔門的利益背道而馳,而且,也帶有極大的風險,她故意留下血衛,說不定是爲了讓我拖住她父親留在她身邊的暗子。
如果血衛聽我的命令不再出現,那就說明暗子不在血衛當中,那樣一來,我和司若反倒都省了不少麻煩;如果暗子真在血衛當中,接下來的事情怕是不好處理了。
我檢查裝備的工夫,安然的車卻開得越來越快,最後車身竟然開始漸漸不穩了。我趕緊問道:“你把車開這麼快乾什麼?”
安然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後面有人追我們。”
我轉頭之間,果然看見一輛卡車從我們背後追了上來,車頭上還蹲着兩個蓄勢待發的魔門血衛。
“果然來了。”我正準備開槍時,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準備隨手掛掉電話時,蹲在車上的血衛伸手往我這邊指了指,又在自己耳邊比了一個接聽電話的手勢。
電話是他們打過來的?
我隨手按下電話的免提之後,孟天東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王歡,你很聰明,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想殺你。”
“王歡,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算沒有這次不期而遇,我們也接到了主人對你的格殺令。我們協助大小姐完成任務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殺你。”
“你能活到現在,不是我們血衛心慈手軟,而是大小姐在場,我們沒法下手罷了。現在大小姐已經走遠了,你也該上路了。”
我拿着電話沉聲說道:“姓司的爲什麼要殺我?”
孟天東陰惻惻地說道:“因爲主人不喜歡你,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孟天東聲音一沉:“聽我的話,讓你的人乖乖把車開到山底下,一了百了,我們也好回去有所交代,免得我們動了手,你就不會死得那麼舒服了。”
我冷笑道:“我可沒有自殺的習慣。要不然,你們演示一下給我看看如何?”
“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難怪主人討厭你。”孟天東沉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你們不自盡的話,我馬上調集人手去殺你們的家人。你王歡孑然一身,安然、徐媚可不是什麼孤家寡人啊!”
“魔門想殺的人,從來沒有誰逃得過去。主人不會讓你王歡上殺人榜,他們兩個的三親六故也不在主人考慮的範圍之內啊!”
我後來才知道,魔門還有一張針對探神手的殺人榜,凡是榜上有名的人,都會受到魔門的追殺。據說,殺人榜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上榜夷三族。凡是殺人榜上有名之人,所有親故都要被人追殺,這纔是探神手最害怕殺人榜的地方。
黑蝴蝶的臉色頓時慘白到了極點,顫着聲音說了一句:“王歡……”
我的電話開着免提,對面的孟天東自然能聽見黑蝴蝶的聲音:“徐媚,你這次是死定了,可你的家人呢?你家裡有誰,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捨得他們死嗎?捨不得的話,可以拿王歡的人頭來換哪!”
黑蝴蝶還沒開口,安然就急聲喊道:“別聽他的,他在詐你。”
孟天東笑道:“洛芊芊,這個名字有人熟悉吧?徐簫聲,大概也有人知道是誰吧?”
安然的身子猛然一抖,轉過頭來對我這邊怒吼道:“我艹你媽的!”
“就憑你這一句,我就會讓洛芊芊不得好死。”孟天東厲聲笑道,“徐媚,你要是覺得不痛快也可以罵。你罵過之後,我不活剝了徐簫聲的人皮,我就改姓徐。”
黑蝴蝶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坐在黑蝴蝶背後的葉尋直接把**對準了她的後腦:“你最好別動。”
安然卻在這時猛地一打車輪,我們的汽車出其不意地從山道上調過了頭來,直奔身後的卡車衝了過去。
安然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你想殺我老婆,老子讓你先死!”
對方顯然是沒有想到安然會直接把車轉過來。山道的寬窄只能允許兩輛汽車並排行駛,對方駕駛的卡車雖然佔了體積上的優勢,但是受到全速開來的轎車迎頭撞擊,也一樣會偏離原來的路線,說不定就會一頭栽進山溝。魔門血衛就算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還能在山頂翻車的情況下活下來嗎?
駕車的血衛眼看着轎車向自己瘋狂衝來,本能地一打方向盤,往山壁的方向靠了過去,僅僅一瞬之間就把車頭給貼在了山壁上。卡車頭後面的車身雖然還橫在山道之間,卻也在車頭的帶動下慢慢向山壁上靠攏了過去。
我看不清安然的表情,卻能看見他繃緊了的脊背。踩着油門的安然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似乎全身的神經都已經在一瞬間繃緊到了極致。
這不是一心求死的人該有的狀態。如果人絕望到了極點時,大腦會變得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充其量只是會發出一聲像是爲自己壯行似的怒吼。可安然不是這樣,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他在賭命?
僅僅幾秒鐘之後,兩輛狹路相逢的汽車就貼近到不足五米的距離,卡車的貨廂也在這時挪到了道路中間。
安然的雙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扭動了一下,我們的汽車竟在即將與對方相撞的瞬間錯開了車頭,緊貼着對方的車身向山下衝去。
安然賭的就是對方不敢跟自己相撞,對方只要挪車,他就能找到空隙奪路而逃。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能不能算準卡車車廂究竟會挪開多少,只要少算了幾釐米的距離,我們就會被對方硬給擠到山崖下面。
這一次,不僅是安然,車裡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一個個屏住呼吸看向了前方。成片的冷汗不自覺地從我手心裡滲出來時,電話裡也傳來了孟天東的怒吼:“剎車!給我剎車!”
對方司機果斷剎車之間,停不下來的卡車仍舊在向山上的方向疾行,我們汽車的反光鏡也在那一瞬間在卡車的邊角上迸上了半空。
僅僅眨眼之後,我就聽見自己身邊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巨響。刺眼的火星從車窗外崩飛半空之間,兩輛汽車終於度過了生死交匯的那一刻。
我掛着滿頭冷汗轉身看向車後時,兩個魔門血衛也踩着卡車車廂縱身而起,藉着呼嘯的山風御空而行,直奔我們車尾撲來。
單單看他們騰空而起的身手,就能判斷出每一個魔門血衛的實力都不在葉尋之下,一旦被他們追殺上來,我們幾個就再難脫身了。
“快開!”我向安然喊了一聲之後,葉尋反手一掌拍向了汽車後窗。應聲而碎的玻璃在葉尋掌風的推動之下,好似被狂風捲動的飛雪,迎頭蓋向了兩個魔門血衛。
對方僅僅用手在自己眼前稍稍阻擋了一下,我就在漫天飛舞的玻璃當中舉起手槍,向其中一人扣動了扳機。
剛纔我在路上看見魔門阻擋子彈半步不退,但是我不相信他們都是金剛不壞之身。這些人身上的衣甲肯定帶着防彈的功能,我要試的是他們的防彈衣能不能擋住馬格南的子彈。
怒吼的槍火在血衛身前轟然爆響之間,對方身上雖然沒見血花迸射,人卻在馬格南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倒飛而起,摔在了山道中間。
第二個血衛卻在一瞬間踩上了汽車後備箱,我毫不猶豫地調轉槍口對準對方小腿扣動了扳機,那人竟然在子彈出膛的一瞬間之間猛轉身形,從車上落了下去。那人腳步還沒站穩,葉尋的弩箭已經隔空而至,尖銳的箭鋒穿透對方左眼直貫入對方腦中,那名血衛當場斃命。
孟天東的怒吼也隨之而來:“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