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遙轉過身來對我微笑道:“我們有規定,不能隨便給人留下聯繫方式,如果非要聯繫,必須書面報告請示,還得層層批准。我可不想寫報告寫到吐血。所以嘛!有緣再見吧!”
陸心遙對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實話,我跟陸心遙有過一段出生入死的經歷之後,就這樣像是陌生人一樣揮手告別,心裡確實有幾分不捨。可我又沒法跟強求什麼,只能尷尬的把電話收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我身後的任天晴神秘兮兮的說道:“王歡,你是不是想追心遙姐。”
“胡說八道!”我頓時被她弄得滿臉通紅。
“臉都紅了還不承認。”任天晴可沒有放過我的打算:“如果,你請我吃甜點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找心遙姐。事先說好哦,只有今晚上能找到她,要是過了今晚,我也找不着她在哪兒。”
“行!”我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你想吃龍肉都行。”
任天晴高興道:“走,我們去甜點。虞楓要不要一起?”
虞楓站在我們背後道:“我可不想跟小孩搶東西吃。你們今晚可以自由活動,明天我一早,我要帶你們去探神手分部辦手續,不要遲到。”
我轉頭向葉尋問道:“葉尋,一起去啊?”
葉尋面無表情的道:“我已經是大人了。”
我差點沒被葉尋噎死,任天晴卻毫不在意的把我拉進了甜品屋,說實話,我對甜點也不感興趣,總覺得那是小孩子的玩意,任天晴想吃,我只能陪着她。
白天是我陪着任天晴吃甜品,晚上是她陪着我到處找人,任天晴拽着我跑了三個酒吧之後,纔在一家懷舊色彩頗濃酒吧裡找到了陸心遙。
任天晴指着陸心遙小聲說道:“心遙姐有個習慣,就是每次出任務之後,都會找一個這樣的酒吧喝酒。她說,每次任務都像是一個過去,她這樣做就是把過去收進回憶。有空時在拿出來慢慢品味。”
我遠遠看着像是在低頭沉思的陸心遙,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她不是在酒吧裡收集過去,而是把過去翻出來再一次跟回憶融合。
任天晴小聲道:“你過去吧!我就不過去了。別等一會兒人走了,你找不到了。”
“我……”我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就這麼走過去?”
任天晴爲難道:“你要是跪着過去……未免……未免太鄭重了吧?”
我要不是跟任天晴不熟,我真想吼過去:我鄭重你妹啊?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任天晴像是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害怕不敢過去是吧?我坐那邊看着你,這樣就不怕了,對不對?快過去,快去……”
任天晴說的沒錯,我還真有點底氣不足,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啊!有的時候挺奇怪,你把一個人當成哥們兒,當成夥伴兒,或者戰友的時候,張嘴閉嘴的葷段子都沒有半點害臊的意思。等你對她換了想法,說話,辦事就都不自然了。我當時就差不多是這樣。
我好不容走到陸心遙的桌邊乾咳了一聲:“陸心遙,好巧……”
陸心遙歪着偏頭看向我道:“被小晴天騙來的吧?”
我越過陸心遙看向任天晴時,後者悄悄向我對了一個鬼臉,看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我抓着腦袋說道:“我來都來了,要不咱倆喝一杯?”
陸心遙噗呲一聲笑出了聲來:“你的開場白很別緻。王歡,你說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陸心遙把我問懵了,我想了好半天才說道:“這個因人而異吧?誰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誰又說得準呢?”
陸心遙幽幽道:“不是應該喜歡聽話的女人麼?”
“那應該是大男人吧?”我直言道:“女人聽話就代表着失去了自我,就像是古時候女人必須三從四德,可是再賢惠的女人,也未必能留住她們男人的心。人的要求是永遠沒有止境的。”
陸心遙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問道:“這些話是你想出來的,還是你聽來的?”
“一半一半吧。”我直言不諱說道:“這些話,我爸說過,只不過他沒把話說完而已。”
陸心遙忽然話鋒一變道:“你會去哄你的女人嗎?”
“哈哈……”我讓陸心遙逗笑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去哄,難道留給別人哄啊?”
“如果,你有很多女人呢?你都會去哄?”陸心遙的像是在對我步步緊逼,又像是在探求着什麼答案。
我搖了搖道:“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那麼多女人!”
陸心遙露出了不信似的微笑,我只能攤手道:“我說的是真的啊!我連家都安,哪兒來的女人?”
陸心遙搖了搖頭,端起面前的烈酒一飲而盡道:“很晚了,謝謝你陪我喝酒。後會有期。”
陸心遙站起身時,我想叫住對方,她卻先指了指自己:“我叫心遙,我的心太遠,你到不了。再會。”
這一次,我沒叫住陸心遙。
我要陸心遙的電話,雖然算不上是一時間心血來潮,但也只是因爲我對她有好感而已,並沒到非要追她不可的程度,她的拒絕對我來說,雖然讓我有些失落,卻談不上什麼打擊。
更重要的是,我能看得出來,陸心遙的心裡藏着一段故事。
我記得我爸跟我說過,每個人的心裡其實都有一段故事,區別就在於那段故事是不是精彩。
當你遇上一個心裡藏着故事的女孩。如果,你沒包容那段故事的胸襟,沒有改寫故事的毅力,也沒有承受並且處理掉那段故事的力量,就不要走進她的世界。她的世界不需要一個無能的闖入者,更不需要增加一個沒有結尾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爸爲什麼要這麼說,他又想要表達什麼,我只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任天晴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喂,你怎麼不去送送人家啊?起碼要個電話號碼什麼的?”
我搖頭道:“不用了,我不想去打擾陸心遙。”
“咦!”任天晴忽然道:“我才發現,你是跟心遙姐說話最多的人,換成以前,她說不定轉身就走了,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我笑道:“或許是因爲我跟她一起出生入死,才讓她給我留了那麼點面子吧?”
“不對,不對……”任天晴搖頭道:“我覺得是心遙姐對你有好感。”
我眯着眼睛看向任天晴:“你是又準備騙我請你吃甜點吧?”
“哪有?”任天晴心虛似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我哈哈笑道:“走吧!去吃甜點。”
我帶着任天晴轉了好一會兒才返回醫院,第二天一早,虞楓就帶着我和葉尋趕往探神手的分部,我在路上才知道,探神五派全都集中在總部當中,分部的人馬清風佔了七成以上,剩下三成是刑殿弟子和專門負責處理雜事的後勤人員。
虞楓帶我去的正是探神手第五分部。
當我看見第五分部的大門時,一路上的興奮全都化成失望,探神手分部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神秘,從外面看那就是一所不知道沒落了多少年武術學校,而且院子裡也看不見有幾個人在。
虞楓邊走邊說道:“看見那些學員了麼?他們都是經過僞裝的清風。我看得出來你對分部的有些失望,但是,分部只不過是探神手領取任務,更換裝備和暫時落腳的地方。沒有必要去花太多的心思,探神手的總部纔是重中之重。”
虞楓說着話把我領到了內院門前,那裡只有一個坐在長桌後面看書老頭,老頭看上去像是登記的門房,可是手邊上卻只有一套筆墨紙硯,現在這個年月誰還拿毛筆登記?
我忍不住多看了老頭幾眼,對方腰桿筆直,雙目炯炯,雪白的頭髮一絲不苟梳向腦後,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老者。
虞楓走上去道:“李神仙,我帶新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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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仙看了我們兩個一眼,擡手往掛在筆架上的一串毛筆輕輕撫動了一下,幾隻毛筆竟然發出了金鐵撞擊般的聲響。
我忍不住眯起眼睛看向對方時,內院裡涌出了幾十號人,我遠遠聽見有人在低聲說道:“又來新人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過李神仙那一關?”
“我看這倆菜鳥挺有脾氣的嘛,見了咱們連個招呼都不打。”
“打不打招呼無所謂,能不能過李神仙那關纔是關鍵,過不了關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哇!”
李神仙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背景,還是在試煉中得了多大的成績。過不了我這關,你們就到別的分部去吧!小虞楓,給他們講講我的規矩。”
虞楓解釋道:“王歡,葉尋,李神仙是負責二次考覈的主考官,每個新人都得經過李神仙的三個考覈才能加入第五分部。第一道試題,就是那邊寫的牌匾一副對聯。”
我順着虞楓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內院大門的兩邊掛着一副黑鐵打造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