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外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這傢伙，不錯啊。
雖然說因爲窺測聖人至高篇章，被因果所殺，可依舊不得不說這個傢伙很不得了。
一般點的人，根本沒辦法窺測到李素身體之下潛藏着的七聖道統，它不但能夠看到，居然還進行入畫，進行映照，要將其寫出來。
這就很不得了的。
它的能力，無疑相當驚人，甚至於說的上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窺測聖人至高，那就如同三維生命想要去窺探四維生命一樣，光是門檻都能讓人絕望，對方被反噬，無疑說明了它的確觸碰到了一絲真相，記錄下了一縷聖道文字，不然不會引發如此可怕的反擊。
世界，在碎滅。
有大片大片的鏡像掉落下來，它的作畫，它的力量，都在崩塌。
那是？
伴隨着世界本身坍塌，外側有景象曝光了出來。
景象很奇怪，形容的話就是一個光點，蔓延出了無數的線條，將整個世界都給包裹了起來。
不僅如此，在光點的中心，李素看到了舍利子。
有整整三顆，也就是說這傢伙持有一次復活的機會。
可惜，沒能用上。
觸及到了聖人至高，被直接湮滅了。
那是它的識海麼？
還是說是它的屍骸？
此物的存在情況和血肉生靈完全不同，死後殘留的屍體，自然也不一樣。
李素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神色，忍不住的飛了過去，靠近那個光點，舍利子回收是一點，他也想近距離的觀察一下對方的結構，若是可以的話，最好窺測一下對方的能力，以便於下一次遇上了，能更好的對應。
一步邁入，還沒等李素走進觀察，他的身體卻自發的行動了起來。
所有的毛孔都自發的打了開來，直接開始大口的吞嚥。
隨着李素肉身開始吞嚥一切，外側開始出現劇烈變化，彷彿水中被插入了一根吸管，朝着李素洶涌過來，被他肉身一點點的吞噬下去。
面對這個結果，李素臉上忍不住的露出愕然神色，無疑在他有着絕對自主意識的情況下，第一次肉身主動越過了他，自發開始進食。
渴望。
不只是肉身，他的靈魂竟然也在期盼，腦海裡的巨大天宮都忍不住的震動了起來。
本能，在渴望。
這種渴望，很古怪，很特別。
不是生物本能的渴望，而是生命上的渴望。
雖然兩者之間只差一個字，但所代表的含義，無疑是天差地別。
隨着對方‘屍骸’一樣的東西被李素一點點的吞噬，他的眼眸之中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異色。
是道？
並且，還是他從未見過的那種，不對，不應該說是從未見過，準確的表達方式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大道之力。
“咦，這是.？靠，你小子什麼狗屎運氣，居然得到了外道之力。”
薪火旗的聲音，一直沉眠的它，很突然‘醒’了，很興奮，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意的事情一樣。
“我靠，奇景生命？”
薪火旗很激動，忍不住的開口道：“哈，居然撰寫你體內聖人至高？這個小雜碎，怎麼想到的？”
“外道？”
李素怔了一下，無疑這是一個相當新鮮的詞彙，並且薪火旗的反應無疑有點出乎預料，激動過頭了。
這東西，很好嗎？
至寶竟然都如此激動？
“不屬於天地三界的大道，而來自外面，是那羣外來者所擁有的屬於另一個大道的力量。”
薪火旗解釋起來，聲音有點興奮：“這可是好東西，吞掉了有很大的好處，可惜，可惜..。”
“可惜？”
“數量太少，這麼點，不夠塞牙。”
“這東西對你有用嗎？”
李素有些好奇，他所得到的至寶，除了玄黃塔之外，其它的情況都不算好，即便說一直跟着他的薪火旗，也有很大的問題，外表看不出來，內裡有傷，因此它纔會長期沉睡，除非李素主動呼喚，不然都不會醒來。
這還是第一次，因爲某種力量直接甦醒，並且還激動的不行。
“何止對我有用，對你更是有大用，它關係着聖人之後的道路。”
聖人之後的道路？
李素怔住了，一個超乎想像的詞彙出現了，聖人無疑不管是如今的神話界，還是上古洪荒那會兒，都是最高的境界，是極限，沒有更上的說法了。
這所謂的外道，竟然和聖人之後的道路有關？這讓李素如何不驚？
“聖人之後，還有境界嗎？”李素忍不住的開口。
薪火旗倒也直接，毫不猶豫的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李素嘴角忍不住一抽。“不知道你說關係着聖人之後的道路？”
“我是說關係則聖人之後的道路，但沒說關係着聖人之後的境界。”薪火旗回道：“境界和道路，那是兩個意思好嘛？”
李素眼皮忍不住跳了跳，這是在和他玩文字遊戲？
既然有道路，不就意味着上面還有境界？
沒有更高的境界，那裡來的道路可言？你以爲是修大馬路呢？想怎麼修，怎麼修嗎？
忍不住心中吐槽，但並沒有說出來，李素直接道：“那麼麻煩您詳細說一下關於道路的問題吧。”
薪火旗點點頭，“所謂聖人，就是指擁有了一條大道，是絕對的主宰，任何人都無法在這條道上超越他.。”
李素眉頭微微一皺，一條大道就成聖？
不對啊，現如今的聖人姑且不提，上古聖人，就李素所知，就沒有任何一個聖人是單獨大道。
他所傳承的七聖至高就是如此，每一篇都有道路無數，涉及的面層極多。
血肉至高裡面，可不單純只是生命之道，水火之道，金木之道，通通都有的。
“薪火旗所說的一條大道，指的是完整大道，所謂一道爲主，三千爲輔，並不是說什麼單行火之道，水之道一類的，那種只能算是規則，不能算是完整大道之力。”
“大道三千，若是不全，有如何能叫大道？”
這是盤古幡的聲音，它也被驚醒了，將目光看了過來。
“聖人，是天地間大道所能承載的極限，也是最高的境界，無法在進行突破。但是，這一切隨着外邪的來到，變得不同了，它們雖然產生了巨大危機，甚至於導致上古破滅，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它同樣也爲聖境，帶來了全新的道路。
外邪們所持有的大道之力，那是屬於三界大道之外的另一個大道道統，和三界大道完全不同。雖然高度相同，本源卻截然不同，因此吞噬外道，可提升三界大道本身，照亮聖人境界之後的道路。薪火旗說的沒錯，你運氣真很好。”
李素有些驚訝，沒想到盤古幡居然也這麼說。
“這外邪之力很難獲得嗎？”
“嗯！”
盤古幡道：“你也殺了不少邪性生命了，有發現過外道之力嗎？”
李素搖了搖頭，邪性生命，殺死後能夠得到的唯一一樣東西，就是邪性，邪化的部分。
“正常情況下，三界修士想要發現，並且汲取到外道之力，最低也要等到大羅境界之後，並且還得是大道飽滿，接近圓滿之下，纔有可能發現。
畢竟，那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道統，和三界大道完全不同，從基礎面層就不一樣，唯有大道接近圓滿，半隻腳踏入聖境過後，纔有可能察覺其存在，並且這還得天賦極高，對三界大道感悟極深才行，不然依舊難以察覺，會錯過。”
聽着盤古幡的話語，李素不由想到剛開始的時候，自己的感受，沒有主動接觸之前，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那是大道，反而以爲是對方的‘屍骸’一類的，只是因爲好奇，上前觀看了之後纔有所發覺。
盤古幡繼續道：“並且外道可不是察覺困難，它還會跑。這次主要是因爲對方深入觸摸了你內部的，引發了聖人至高的反擊，瞬間將其血肉靈魂抹殺，真靈都沒放過，所有的意志都徹底泯滅了，不然的話一旦對方身死，持有的外道也會迅速回歸，而不是留在原地，讓你發現，被你汲取。”
李素不由吸一口氣，這麼說來外道的獲取難度，有些超乎想像。
“本來外道的事情，應該在你大羅境之後再說的。”
盤古幡道：“那個時候你境界足夠，大道也相應圓滿，能夠察覺其存在，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讓你在天仙階段就察覺，並且完成了吸收，這很好，非常好。”
“我等乃是天地造化所成，說白了就是三界大道的一部分，外道對我們很敏感，一旦感受到我們的氣息，會迅速湮滅自身，不會給我們捕獲，吸收它的機會。”
“事實上，等你大羅境能夠察覺的時候，也會因爲自身實力太過強大，導致自身無比顯眼，外道可以察覺你的存在，想要吸收也會變得異常麻煩。”
“如今不同了，你已經意識到到了它的存在，接下來一旦在遭遇外道，應該就能迅速發現，將至汲取，並且最重要的是你實力不強，對於外道而言太過渺小，如同浩瀚星辰之中趴着的螞蟻一樣，幾乎不可見，因此如今對你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能夠竟可能在被外道察覺之前，汲取更多的外道之力。”
“原來如此！”李素吐出一口氣，總算明白明明是至寶的薪火旗，在感受到這麼點外道之力後，會如此激動了。
如此一說，他運氣還真不錯，若然不是對方描繪他的至高篇章，李素想要發現這外道之力，恐怕真要按照盤古幡所說，得等到大羅境之後了。
大羅境，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達到，並且按照對方的說法，自身境界越高，外道就越容易察覺他的存在，那會兒吸收起來恐怕也不容易。
天仙，剛剛好。
很快，至寶們沉寂了下去，李素也認真了起來，開始主動汲取這些外道之力。
對了，舍利子也收起來。
三個拳頭大小，可不少，就是李素親自動手，也要一兩天。
截教那邊浪費的時間，算是補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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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素專心吸收外道之力的時候，靈魂上方，薪火旗之中。
“我說老盤，你急忙過來，不讓我開口，給那小子輸送了一大堆關於外道的好處，是幾個意思？”
“呵，一些歲月不見，小火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之前和混沌鍾碰撞了一下，沒把你打折，所以讓你鼓脹了？不然我們來切磋切磋？”
“呃，前輩您這光給那小子說好處，不說壞處，不怕出事嗎？”
外道，的確發現不了目前的李素，他太弱小了。
因此，乘着這個機會，李素的確能瘋狂的去汲取外道之力，融入自身。
並且他掌握七聖至高，吞起來絕對是獅子大開口，能夠吞下去的數量絕對超乎想像。
看看外面的景象，掛掉的那可是太乙深淵，持有外道之力何等驚人？結果呢？李素吞噬起來那是一點都不含糊，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
此刻，仔細看一看他的身體，就會發現他的七聖至高都在發光。
天宮也在震動，那邊也在汲取。
這無疑和他的根基有關，太過驚人，承載的上限非常之高。
同理，他要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等到其大羅境境界的時候，吞噬掉的外道之力，會有多少？
因此，一旦被外道察覺的話，外道絕對會瘋狂的。
大道規則之力，相當於外道本源，是它身體的一部分，自己的生靈吸收還沒什麼，能夠強化自身，死後也會迴歸。
而李素這種吸收，問題就很大了，不但不會強化自身，其死後外道會自動迴歸三界大道，等同於永久性的損失。
並且，外道之力吞噬的越多，在內部佔比越大，那麼對於外道的感應也會越強，吸收起來自然也會越發容易。
三界修士獲取的外道之力佔比超過自身大道的百分之一，外道就會讓麾下生靈瘋狂追殺。
李素呢？
以他目前的情況而言，已經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了，等全部吸收，絕對能超過自身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會讓他對外道的敏感性，直追那些外來天驕。
因此不發現還好，一旦發現它絕對會用盡一切辦法，弄死李素。
盤古幡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他既然承載七聖道統，外道是他遲早要面對的敵人，自然要承擔常人所不能承擔。何況來殺他的外邪越多，他能獲得的外道自然也就越多。”
嘶.！
薪火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彷彿看到了未來的景象，一個孩子，被萬千外邪瘋狂追殺的景象，並且他會以爲自己之所以會被這麼慘烈的追殺，只是單純的因爲兩界生靈無法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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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另一邊。
人教所在。
準備裝老六，偷襲邪性生命，奪取捨利子碎片的人教太乙神話，正帶着自家師侄們瘋狂逃竄，極其狼狽。
艹，艹，艹！
“那黑色的血，是個什麼鬼？”
此刻，太乙老六臉色發青，忍不住的暗罵低罵。
呼啦一下，他帶來的仙器，就跪了。
直接被徹底污染，連個屁都沒蹦出來，滋的一下，靈光卻滅。
要不是他發現不對，感覺對方的態度不太正常，和自己陰人的時候差不多，並且天庭的兩個道友也出聲警示的話，提前溜號的話，就真的栽了。
而此刻，天庭的兩名神話之上聞言，直接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應該是某種邪性物質，問題很大。”
廢話，都這樣了，問題還能不大？
他的仙器，邪性是很少的，經過很長時間的煉化，結果瞬間就被污染了。
這事兒，相當嚴重。
“師叔，怎麼辦？”
“去截教那邊！”
“啊？”
“他們有陣法，可以拖延時間。”
話語落，幾人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飛速向着某個方向而去，而在他們後面，紅蟲族控制着自己的傀儡，不斷靠近。
天庭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截教。
方向沒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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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佛門、西闡教。
他們也在狂奔，半路遇到了東闡教的人，很快加入了逃跑的隊伍，毫不猶豫的狂奔了起來。
三教加起來，本來應該接近六百人了，如今卻只剩下五十個人不到。
他們無比狼狽，臉色入土。
後面，有東西在追殺他們，並不是邪性生命，而是舍利獸。
巨大無比的舍利獸，如山一般，帶着可怕而驚人的氣息，死死的鎖定他們，飛奔而來。
“你們兩羣王八蛋！”東闡教道玄臉色發青，忍不住破口大罵。
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麼作死的。
況且想死，死一邊去啊，拉人下水！！！
佛門與西闡教臉色蠟黃，雖然被罵了一路，並且對方罵的還賊難聽，但依舊還是忍了。
沒辦法，東闡教本來好好的，結果被他們給嚯嚯了，一百多人，要不是對方反應快，直接出了門，恐怕當場就的跪掉九成。
剩下的也加入了他們這邊，和他們一起，被太乙神話帶着瘋狂逃竄。
後面兩頭舍利獸，太過變態，完全無法想象啊，明明萬頭級還特麼是天仙期，怎麼十萬頭就變成了這樣？
有仙器都扛不住，差點沒被對方當場打死，並且最可怕的是這兩頭舍利獸，他們甩不掉，對方速度是真的快。
“現在怎麼辦？”
“.該死，去截教那邊！”
“？？？”
“截教他們帶了九曲黃河大陣進來。”
衆人眼神一亮，悶頭加速，九曲黃河大陣，那可是當年把十二金仙都給削了的存在，對付這種笨重的舍利獸，無疑比起仙器要好太多。
要知道陣法這種東西，是靈力越多，就越強的。
他們雖然剩下的人少了不少，可都是精銳，遠超想象，結合截教那邊弟子，問題不大。
至於代價，這兩頭的資源，八層歸對方。
雖然心頭在滴血，但他們還是做好了承擔的代價。
總之現在還不能出去，不然就虧大了，觀音道統還沒有得到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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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截教所在之地。
李素分身眉頭緊皺，看向了自己本尊所在位置，已經不少時間了，本尊還沒出現，並且感覺很是古怪，彷彿在另一個世界一般，變得很朦朧，無法直接觸及。
那邊發生了什麼？
嗯？
就在這時，李素一怔，紅錦她們也是臉上露出異色，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另外兩個方向。
隨即，入眼的是一行人帶着山一般高的兩頭舍利獸，一行人帶着邪氣滔天的邪性生命，朝着他們所在位置狂奔而來。
“艹！”
李素臉當場就黑了，紅錦她們也好不了多少。
“九曲黃河陣，起！”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紅錦她們直接取出了截教三大頂級殺陣之一，三霄娘娘所創的頂級殺陣陣盤取出，直接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