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從來都是有好，也有壞，有白也有黑，甚至於能有多好，就能有多壞，能有多白，也就能有多黑。
所以，大多數時候，世界都是灰色的。
洪荒，不是天堂，相反，它其實比地獄，更黑，更可怕。
不然，一個世界怎麼多次降下殺劫？怎會多次差點毀掉？
一直以來李素都知道，只不過沒將目光朝那邊看，卻不想洪荒鮮血淋淋的一角，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在他眼前被拉起了大幕的一角，朝着他傾吐除了比濃墨都還要黑上三分的陰暗。
這大祭武臺，毋庸置疑，屬於曾經的天地主角之一的巫族。
它不僅是個鬥角場，同時也是一個祭臺，祭品就是那些敗者，他們的血肉，所有都將因敗亡而被祭祀，成爲勝者的養料。
估計，這裡會有人說，這也算不上有多黑暗吧？
畢竟那個時期，就沒什麼娛樂，真正的生死搏殺，還能提升修爲，特別是巫族還有大敵在側，鐵血一些並不奇怪，而失敗被大祭，也不浪費，能讓強者更強不是？畢竟這可是上古的武臺。
只能說，大環境如此。
那麼，假如這大祭武臺上勝者永遠都是貴族，敗者永遠都是平民呢？
再假如，這大祭武臺上勝者都是天驕，敗者都是普通的人才呢？
又假如，這打擊舞臺上勝的都是有背景的，敗得都是沒有靠山的？
那麼，這玩意它還正常嗎？還不夠黑暗？不夠鮮血淋淋嗎？
大祭武臺，從來就不是一個公平的武臺，是巫族的大貴族們，爲了提升自己後代血統，專門弄出來的，以小型巫族，它生靈血肉爲祭的道具。
它極其不祥，無比血腥，上面累累都是血債。
根據陽神修士的記憶，李素看到了這座大祭武臺的真相，看到了它鮮血淋淋的真實，以及殘忍。
事實上，這反而很正常，也很現實。
巫族和妖族其實很像，族羣種類繁多，差異巨大，要知道人族哪怕只是膚色、習慣、言語不同，都能發生爭鬥，更別說巫族這種除了微弱到極點的盤古血統，幾乎就沒任何相視之處情況了。
至於說盤古血統，誰有沒有呢？
只要是在洪荒上的生靈，就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盤古血統，哪怕人族也是，畢竟女媧娘娘捏土造人用的土，就是盤古聖人所化，巫族只不過是最爲濃郁而已。
所以，巫族內部之間族羣的鬥爭，從來不小。
事實上，上面的解釋沒有必要。
陽神修士的證據，已經足夠充分，畢竟在發現的巫文古籍上，人家自己就這麼寫的。
高低貴賤這種東西，顯然不會只是人類纔有，而是隻要生命擁有智慧，那就必然存在，不然巫祖是怎麼來的？憑什麼就是巫祖了？洪荒的巫又不全部是他們生的。
嗯，回到正題上來。
陽神修士的記憶雖然撕開了鮮血淋淋的一角，讓李素看到了洪荒的黑暗面，不過，對方在意的可不是這種地方。
身爲這個時代的人，自然可不會有李素那種紅旗下張大的平等思維。
他之所以專門瞭解大祭武臺，爲此甚至於找尋了許多的相關資料，其主要目的可不是爲了探查遠古，上古的慘案。
他在查的，是大祭武臺本身。
這東西，它不對勁。
它，並不是獨立存在，只有陽神修士手上纔有，雖然對方得到這個東西，過程很偶然，但他在持有這東西的幾百年間，曾遇到過和他一樣，持有進入大祭武臺資格的人。
其實，這也沒什麼。
主要是隨着使用次數變多，畢竟這手段也太好用了，進來直接鎖法力，以肉身戰鬥，幾乎可以說是天克一切法修。
順帶一提，那陽神修士的肉身會如此強大，理由也在這裡了。
他祭了不少的人，剝奪了大量的底蘊，這才讓他肉身有成，幾乎修行到堪比陰神的地步。
否者正常情況下，體修早已斷路，根本就不可能走上來。
李素能走，並不是他天賦有多好，而是他擁有九黎血脈，就是巫族後裔，加上他靈魂特殊，回饋到了血脈之上，使其在母體當中就提前覺醒，生下來第二天就開始進化。
這纔是他能走通體修的原因，事實上他根本就沒修練過任何體術，在得到九劫經之前，基本都在吃天賦的紅利。
當然，用地煞之氣磨礪，算是神來之筆，讓他巫族血統更加濃郁了，這也是他會被認定爲是太古幼崽的根本原因，他的巫血濃度非常高。
根據陽神修士收集到的資料，巫血濃度超過七成的生靈，纔會被認定是真正巫，至少在大祭武臺上面是這樣，相當於貴族。
李素這方面，差不多接近八成，論血統純度，還在一般貴族之上。
所以，李素之前遭遇的情況，陽神修士並沒有遇到，作爲人類的他，即便說持有大祭武臺的通行證，也是低賤生靈，註定作爲祭品的存在。
而這，也就是陽神修士費力收集大祭武臺消息的原因了。
他不僅僅遇到過和他一樣持有大祭武臺資格的人，還曾遭遇不祥，因爲有段時間連續不斷作案，在大祭武臺上短時間類，製造了數十起血案。
最後一次的時候，大祭武臺出現震動，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現。
雖然身影僅僅只存在了瞬間，就消失了。
可陽神修士，卻是差點死在裡面，被血色身影的氣息擊穿了身體，內臟掉了一地，腦漿都蹦出來了。
要不是那個時候，他已經修成了在李素手裡面堅持數分鐘都沒被打死的手段，那天的大豐收，立刻就會變成他的末日。
也就是從那之後，他將大祭武臺停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在進入其中，不僅如此，人也開始收集齊了和大祭武臺相關的一切，並且一查差了上百年之久。
最終的結論就是，這武臺，有問題，並且還是大問題。
首先，大祭武臺的精神世界，並不是來自某一個大能的記憶一角，而是來自複數的大能，他們都死了，甚至於精神世界都炸掉了。
至於爲什麼能這樣確定，那就是同樣可以開啓大祭武臺的兩個人，其所掌握的碎片，並不相同，顏色，氣息，都截然，沒有統一性。
明明來自大能的記憶，卻不是一個人，而是複數的，這本身就極其不正常。
事實上，當將兩塊碎片放在一起的時候，陽神修士他們還發現了一個及其恐怖的情況，那就是這些碎片並沒有互相排斥，在吸引彼此，打算融合。
至於說爲什麼會這樣？很簡單！
想要將它們給合在一起的力量，並不是精神碎片本身的精神力，而是大祭武臺上那特殊的紅光，以及經文。
這說明什麼？
說明控制着精神世界的的不是死去大能的精神碎片，而是大祭武臺本身。
一個死物，卻控制着死去大能的精神碎片，將自己給再現了出來，並讓多人掌握，這個情況別說金丹了，就是仙人恐怕也得瘮得慌，至少他李素看完了陽神修士的記憶，就瘮的不要不要的。
還有那個差點就宰了陽神修士的血色身影也是，根據陽神修士的記憶，血色身影出現的瞬間，他感受到了難以置信的惡意，幾乎都快要將他的元神給凍斃了。
無疑，這又是一條讓李素倒抽一口超凡粒子的情報，讓他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這個物件，其本身就誕生於巫族的黑暗面，被祭掉的生靈，足以堆起一座座巨大的屍山，其裡面流出來的血恐怕能將大海都給染紅。
這種情況下，若是產生了思維，那會是一個怎樣的意識？
伸手，李素看了一眼出現在他手背上，無比清晰，且明顯的一道血色痕跡。
是的，因爲陽神修士的死，進入這個空間的主導權，落到他的手上了，也就是說大祭武臺這個不祥的器物，被他繼承，又或者說變成由他來承接了。
一時間，明明得到了煉體根本法九劫經，更從那陽神修士身上繼承了相當大一筆的遺產的李素，臉上非但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一種大難臨頭，讓他毛骨悚然的感受。
畢竟，和陽神修士不同，李素因爲巫族血統，可是引發了大祭武臺從未有過的反應，直接送了一部頂級煉體根本法，九劫經給他。如此一來，他的屬性無疑成了黑暗面的獲利者。
若是這武臺有惡意環繞的話，他忍不住倒抽一口超凡氣，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撲腦門，只覺汗流浹背。
這特麼，是要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