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始終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神秘男子最終還是選着了離開。
登峰,貴賓室中。
帶着面具的少女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拳頭,指甲深深刺進了自己的手掌也不知道,坐在椅子上,嬌軀不斷的顫抖。
雖然從始至終沒有迴應過那個自稱‘師兄’的人,但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出,這一刻她的情緒是有多麼的混亂。
“小姐!”
一旁,被叫做妃姐姐的成年女性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家小姐,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在張了張嘴後,始終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她是知情人,明白門外的人是個什麼情況,也明白狂派與技巧派鬥起來的理由。
不光是她,小姐其實也很清楚。
本來,得到了一個特級,一度欣喜無比,起碼能夠將登峰繼續維繫下去了,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將喜悅的情緒收斂,對方就帶來了這麼大一個壞消息。
取締掉多餘的戰鬥賽事,僅僅只留下最好的五家?
開什麼玩笑。
只要是生活在地族之城裡面的人就知道,地族之城有五個衛冕之王,這裡說的並不是人,而是戰鬥賽事。
沒錯,若是按照那個人的說法,能脫穎而出的,事實上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登峰,根本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可能,一絲可能性都沒有。
爲什麼要這麼說?
原因很簡單,看看那五場賽事就知道。
其中之一,地榜之爭。
作爲能夠向地族這個上位異族提出一個願望的賽事,毫無疑問在整個地族之城都是第一,不論人氣,還是戰鬥的慘烈。
然後是,死鬥之城。
前面曾提到過,但凡報名了,卻因爲害怕而逃跑的人,都會被送到那裡。
死鬥之城可不僅僅只是如此,會被送進去的人,非常多。
欠下鉅額債務的、想要逃跑的奴隸、被抓來沒人買的人,賭鬥失敗的人等等,等等。
不同於地榜之爭,死鬥之城是出了名的殘酷,很辣,裡面的戰鬥,若是心理能力不夠的話,連看都不要看,會被壓垮的。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無限制,無規則,除非勝者自己願意下臺,不然比賽就會一直進行下去的殘酷戰鬥。
之後是,賭鬥之家。
進入這裡的人,可以用一切的事物作爲賭注,金錢可以,器官可以,家人可以、只要你確定能夠拿出來的東西,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同理拿出了相應的東西,不管你要賭的是什麼,只要等價,那麼賭鬥之家都會想辦法拿出相對應的東西。
甚至於有傳言,有人詢問若是想要種族登上三十三異族,賭鬥之家也答應了,雖然對等的價值有些匪夷所思,但他們依舊給出了。
以上三家,無疑不管哪一個,都可以說得上是龐然大物,擁有深厚的背景,以及手底下的強將無數了。
至於剩下的兩家,根本就不用提,畢竟它們屬於就算三家全部取締了,都會一直存在的那種。
一個是地人榜,是地族自身的排行榜,作爲好戰民族,外部也好,內部也罷,自然也要分個高下,是隻有地族纔有資格參加的賽事。
另一個則是天驕榜,這個稍稍有些不同,是異族天驕榜!
是包括上位五大異族都會參加,涉及所有異族的賽事,數千年都不一定開啓一次,但每次開啓,都將轟動整個異族,實打實的異族最高級別的賽事。
很顯然,若是真的按照對方所說那般,地族那邊通過了這個申請的話,地族最終能夠保留下來的賽事,除了上述五家之外,不會再有其它。
登峰,本就小衆。
在地族之城,即便最鼎盛的時期,也不過二流比賽,連一流都沒有進入過,到如今更是地位一落千丈,在這樣情況下,讓他們去和頂流爭?那什麼爭?
要知道越是頂級的賽事,意味着手底下的強者就越多不說,這些賽事的手底下,還存在着戰帝級強者。
戰帝級,那可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拿什麼比?
想到這裡,成年女性不由一臉黯然,明白爲什麼那個人會專門過來了,狂派那邊認真了,雖然登峰主人沒死的情況下,他們依舊不敢動小姐,但卻打算從精神面層上,徹底摧毀技巧派,摧毀所謂的登峰。
一旦沒了登峰,技巧派自然也將徹底煙消雲散,成爲歷史。
畢竟,就算大家信仰在怎麼堅定,依舊需要恰飯的,失去了登峰,自然也就無法在通過賽事得到物資的,更被說除了恰飯,異族還要修行,通過修煉來提升自己這點了。
完全不參加任何戰鬥的人,想要在地族之城生活,可不便宜。
“妃姐姐,我想靜一靜。”
沉默了許久,少女用着幾乎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
成年女性一愣,她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能吐出一句話,在微微鞠躬過後,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說什麼?
登峰是小姐父親留下的東西,從小被主人灌輸了無數技巧上的知識不說,更是從小就在登峰之中長大,這裡就是她的家,除了父親之外,唯一僅有的東西了。
地族的人,感情都很炙熱,認定的事情就算是九頭龍都拉不回來,不是撞了南牆不回頭,而是哪怕撞了南牆也絕對不會回頭的性格。
如今面對自己唯一的寶物,要被人眼睜睜的奪走,破壞。
完全可以想象,小姐此刻心中的心情,如同自己沒有力量幫助小姐擺平這份窘境一樣,無力感深深的將內心交纏,想要掙扎,卻絕望的發現沒有任何作用,自己反而被越套越緊。
如同溺水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一點點沉入水底,感受着生命的凋亡。
“爲什麼?”
“嗚嗚!”
“爲什麼?”
一直到成年女性離開,關上的房門,銀面少女才顫抖着彎曲了身體,忍不住輕輕的哭泣起來。
不是她不夠堅強,不是她不夠強硬,事實上到今天技巧派依舊存在,靠的就是她那不大,嬌弱的身軀,在別人眼中,或許只會覺得因爲身份,狂派不敢下手。
但真的是如此嗎?
一羣趁着主人不在,卻瘋狂的將小主人包圍,撕咬的人,真的,真的會那麼紳士嗎?
不會,他們不會!
已經用盡一切力量了,已經一次又一次的站在登峰的前面對抗了。
奈何她翅膀太小,太過無力,扇不出足以震懾他人,庇護登峰的力量。
彷彿被剝落了外殼的稚鳥,少女嗚咽開口:“爸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