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約法三章
“真人、真君、關姑娘意下如何？”
太白金星目光殷切地看着紀仁三人。
這事，總體來說，大家還是雙贏的嘛。
畢竟你們這一劫註定是要和截教廝殺的，只是稍稍提前了些。
如果有什麼不滿的話，說出來，我們可以談。
“大天尊乃三界共主，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顏兒本該誓死效力。”紀仁語氣慷慨激昂地說道。
“關姑娘可有什麼顧慮？”太白金星當即找補道。作爲天庭官場的老油條，他還能不知道這些話術嗎？
本該如此，那就是說有變數。
就像“原則上不可以”這句話一樣，實際都是另一回事。
“這三界真實的情況如何，星君不知道嗎？如今截教在灌江口動手，那是有心算計，我們若是擋在灌江口，那麼現在就要和截教對上。如今這情況，星君也是知道的，他們尋覓到了紂王法相的傳承者，如今這前半劫氣運在他們身上，現在我們要做的本該是暫避鋒芒。當然，若就如此，也就罷了，顏兒心中只有社稷，爲蒼生不惜此身。但顏兒要是去了灌江，要面對的真的只有妖魔？”紀仁問道。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面對妖魔。”太白金星道。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眼下是面對妖魔，日後呢？是不是要主動去斬妖除魔了？那是不是要去別的河流，和同僚們會有接觸，到時要怎麼應對呢？”
“名義上來說，天下水神皆歸天庭水部節制。但實際情況你我都清楚，但凡有水處，必有龍族。周天之內，莫說是五湖四海，四瀆江水這等地方，便是一些井中也有龍王，而四階神職的龍王也不在少數，他們有權命令顏兒，到時顏兒該如何自處呢？
“龍族如今的情況，金星比我更清楚吧。虎狼一般的對手固然可怕，但如豬一般蠢笨的同僚更讓人頭疼，而若是別有用心，僞裝成豬一樣，實則有虎狼之心的上司，那便是滔天大禍。
“而且若是這些水妖一路逃竄，逃到別家的水神洞府之中，又該如何呢？難道顏兒可以直接進去搜查嗎？若是被人設計，觸犯了天條又該如何是好？
“總不會到時候，天庭震怒，來一座山把顏兒壓在山底下，然後讓我去找把斧頭劈開吧。”
紀仁看着太白金星道。
“不至於，真不至於。”太白金星慌忙道。
人家二郎神是劈山救母，擱你這兒就成劈山救妻了嗎？
“我自然也是不想如此，所以才和金星好好談。你看，顏兒，年紀輕輕，將門虎女，心思純粹，對政治一事是一竅不通，到時候若是和其餘神仙接觸，是不是容易被算計呢？”紀仁對着太白金星說道，手掌從上到下揮動，讓太白金星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太白金星稍稍打量了下，默默地點了點頭，的確，這種年紀輕，性格又單純的容易被坑。
“若是上級強行命令下來，不遵從是違抗上級，遵從了，設計一下，那便是違抗天條。到時候，天庭若是姑息了她，那麼天條威嚴何在，若是不姑息，那我必然是無法坐視的。你說到時候，顏兒和我個人安危事小，破壞闡教和天庭的關係事大。”紀仁道。
太白金星心中若有所思，這個說的有道理啊，的確是個問題。
作爲玉帝的心腹，太白金星對天庭官場的這些事是心知肚明，截教的那些人必然是會算計的。
而關顏也的確有可能被算計。
但做官嘛，有收穫，肯定有付出，有風險啊。
再者說，有紀仁在，入天庭，只要一些大的天條不犯，一些細微的，關顏自罰三杯就是。
不至於像紀仁說的那麼嚴重。
不過這些話不好說，畢竟這些東西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他一個玉帝心腹都不重視天條，傳出去，那還得了？
“非是我等不想，實是不能啊。”紀仁道。
“那真君覺得如何才能打消這些後顧之憂呢？”太白金星又問道，等待着紀仁的條件。
紀仁不去的理由看起來是很充分，但如果一個人真的不想去的話，他是不會和你解釋這麼多的。
說這麼多，這不是在拒絕，而是在講價，表明我這麼不容易，你要付出什麼樣的價錢，來讓我安心地去。
“我想要和星君約法三章。”紀仁道。
“真君請講。”太白金星道。
“很簡單，第一，顏兒雖是五品水神，但只聽大天尊號令，且聽調不聽宣，不受其餘任何仙神差遣。”紀仁道。
“可。”太白金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這個不是問題。
畢竟在玉帝的計劃中，關顏只是幌子，真正的關鍵是紀仁，而指望紀仁真的聽話，那也不可能。
“第二，除卻水神之外，賦予靈官糾察之職，有權越界斬殺妖魔乃至水神，先斬後奏。”紀仁繼續道。
太白金星眼睛微眯道：“也可。”
“第三，身爲水神，可自行徵辟仙神於水府之中。”紀仁道。
“水神可任免功曹、校尉兩名六階神仙，蝦兵蟹將八百。”太白金星道。
聽調不聽宣，先斬後奏，自行徵辟，這是成國中國了。
不過，也都能接受。
畢竟這地方，本來就是要賣給紀仁的，現在只是先賣給了紀仁道侶，差別倒是不大。
“兵將三千。”紀仁道。
雖然他可以自己擴，天庭也不會管他，但跟天庭要三千的編制，可以用天庭的錢啊。
“真君，灌江水中常理而言，只有三百，八百已是考慮到特殊的情況，這三千未免太多？”太白金星道。
就算是傳說中的初代二郎神也只有一千兩百草頭神，你這三千是哪來的？
“三千人，三個條件，概不退還，若是星君不願，那無非暫避鋒芒。”紀仁道。
醜話說在前頭，之後的事情做起來才名正言順。
紀仁是個絕對不按照規矩辦事的人。
關顏跟着他一起，要是沒些護身符的，到時候天庭翻臉不認賬，哭都不知道往哪裡哭。
太白金星面上浮現一絲糾結之色，不過很快轉爲堅定道：“好。”
也可以，三千人，不算大事。
就是壞了規矩，但闡教嘛，破例也就破例了。
“如此，多謝星君。”紀仁道。
“是我該謝真君。”
雖說過程比預想的要艱難，但最終還是都解決了，太白金星面上還是滿滿的笑容，旋即看向關顏，手中金光一閃，一份聖旨出現在手中，道，“關顏接旨。”
關顏當即露出尊敬的神情，畢竟是聖旨來着，只不過這個聖旨感覺有些隨意。
太白金星宣讀完畢之後，一揮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關顏身上，關顏身上衣袍變化，一襲紅裙換做水神官服，手中還有一枚官印。
“宣旨完畢，我也該走。只是真君，截教仙人對真君居心不良，怕是會對真君在灌江口的人下手，真君要早作準備。”太白金星臨走前看着紀仁道。
“多謝金星關懷，他們既然要來，那自然全都留下。”紀仁道，在這秘境呆得也有些無聊，正好換個地方，開殺戒。
另外，這羣人真的覺得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嗎？
就算是不相信他，也要相信一下他師父玉鼎真人吧。
玉鼎真人在閉關之前，不是一點交代都沒有。
這次的行動，應該有癡仙馬遂的手筆，現在還不是時候，早晚有一天要打得他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