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陛下,不要自誤
“陛下想用紀仁做餌,假傳消息紀仁是得到了氣運龍晶,才突然脫胎換骨的?”
作爲世上最熟悉齊帝的人,諸葛清嵐聞絃音而知雅意,頓時猜到齊帝的心思。
眼下能吸引出司馬家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氣運龍晶來吸引司馬家的人現身。
而這個吸引,要合情合理。
那麼眼下大齊朝廷,氣運最旺的就是喬家。
如此一來,放出傳聞,說當年威遠伯喬勝得到氣運龍晶,此後脫胎換骨,一飛沖天,以區區的橋蕤法相,躋身地侯,戰功赫赫,兩女也因此得到造化,俱是天驕一流,如今也是用了一樣的方法,讓紀仁脫胎換骨。
這個說法傳出去,雖不一定能讓司馬家的人相信,但多半是半信半疑,只要稍加布置引導,最後一定會出手的。
而司馬家的人再動,那想離開就不容易了。
安排上,最佳的時機是和明王一起下江南的的時候,那還能順道將江南的事徹底給清理了。
“你覺得如何,有何處不足?”齊帝問道,不疑惑諸葛清嵐能猜到他的想法,若是諸葛清嵐猜不到,那他纔要疑惑呢。
“臣以爲此舉不可。”諸葛清嵐躬身道。
“爲何?”齊帝微微皺眉道,他以爲諸葛清嵐會支持他的。
“因爲此舉有風險,不僅會將紀仁引入風險之中,更可能會將威遠伯置於危險之地。凡事總有萬一,縱然是臣,也不敢說一定能保紀仁和威遠伯都萬無一失,假若威遠伯出事,那麼大齊將會有真正的滅頂之災。”諸葛清嵐道。
“丞相此言過了吧?”齊帝訝異道。
“陛下,您也見過我那師弟,覺得我那師弟如何?”諸葛清嵐問道。
“能力不必說,品性上重情重義,守禮節,有分寸,知進退,雖說有些青年人的毛病,但也無傷大雅,不愧是你諸葛家的弟子。”齊帝道。
“不錯,重情重義,但也會被情義所誤。理與親之間,我那師弟必然會選擇幫親不幫理。他和威遠伯情同父子,假若這件事情只是涉及到他,那問題不大,陛下給得起價,我師弟會自己衡量,若真的敗了,他也無怨無悔,可若涉及家人,臣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遷怒於人。而以他的天賦,給他十年,必入超凡。到時陛下要面對的是一位超凡的報復,大齊真能抵禦?”諸葛清嵐道。
齊帝露出深思的神情,他是經歷過西涼之亂上位的皇帝,知曉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套說法只能糊弄糊弄那些沒能力造反的人,對紀仁這等人是完全不管用的。
“司馬家確實是個威脅,但有臣在,他們到底不過是跳樑小醜,藏在陰溝荒冢之下,見不得光,收拾他們,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雖非癬疥之疾,卻也非心腹之患。但假如把臣這個師弟給逼急了,那麼後果無法預料。”諸葛清嵐正色道。
這個真的很危險。
假如一切順利,那自然是萬事都好。
但假如有什麼變數,威遠伯死了,或者更進一步,喬家二女死上一個,後果難以預料。
“紀仁,十年光景,真可入超凡?”齊帝看着諸葛清嵐道。
“能。”諸葛清嵐肯定道。
“那十年之後,如何制之?”齊帝又問道。
鎮國神將,超凡存在,可強盛國家。
但同樣的也可能顛覆國家。
大齊皇室這些年確實不太行,也就比大宋皇室好些,還有一位超凡老祖,不像大宋皇室已經沒有超凡老祖,徹徹底底的和士大夫共天下。
若非有位凝聚了朱熹法相的先生在,這六國之一的地位都要不保。
“君不負臣,臣不負君。他無心權謀,臣在,他絕不會造次。且明王與情同手足,明王在,他也不會亂。”諸葛清嵐又道,給了齊帝一顆定心丸。
作爲齊帝最信任的臣子,諸葛清嵐知曉齊帝平日裡罵的最多的是張景壽,但最疼愛的也是張景壽。
原因無他,張景壽的母親賢妃是齊帝愛妃,唯一一個不是因爲家世,而是因爲喜歡才娶的。
但也因爲喜歡,所以齊帝不會將皇位給張景壽,讓張景壽置身漩渦。
可同樣的,齊帝很擔心張景壽的未來。
“明王?”齊帝聽到這裡,搖了搖頭道,“若有一日大齊的安危要放在他身上的話,那大齊是真的要完了。”
諸葛清嵐沉默,皇室內務,他就不方便多言了。
而且別看齊帝現在各種嫌棄,但你讓別人當着齊帝的面罵張景壽試試?
“罷了,就依你之言吧。司馬家,再能藏,也不過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丞相處理便是。”齊帝道。
“臣遵旨。”諸葛清嵐道。
君臣二人,又商談了許久,諸葛清嵐方纔離去。
僅留下齊帝一人坐在御書房內,令人抽來紀仁的所有情報,看了許久之後,方纔又收了起來。
罷了,君不負臣,臣不負君。
若是整日裡,提防這個,提防那個,寒了忠臣良將之心,大齊纔沒了未來。
……
紀仁不知曉御書房內發生的事情,他在諸葛家呆了段時間之後,就又忙碌起來。
先去贖了人,和張景壽幾個吃喝一頓,同時和張景壽談了談大事,和他想的一樣,張景壽對忽悠天王這種事情,非常熱衷。
如果不是紀仁拉着的話,現在就想親自去忽悠了。
“冷靜點啊,現在對陸家的處置都還沒有下來,你冷靜點,別出亂子。”紀仁道。
“曉得啦,我辦事你還不知道嗎?”張景壽興奮地拍着胸脯道,“不過,找個時間,你幫我安排安排,我去見見他們。然後老紀,你說我成了他們的主公之後,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將陸家兵法傳給我啊?”
說到最後,張景壽雙眼幾乎發着綠光。
這個時代,兵法註解這些,也幾乎是不外傳的。
張景壽一直都沒有個兵法老師,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如何能不興奮啊?
“可以是可以,伱拜師陸賢昭,陸賢昭這時候應該也不會拒絕你。畢竟師徒關係,也方便日後輔佐你和擡高陸家的地位。不過陸家擅守,而你天性好動,陸家的兵法,恐怕不適合你。”紀仁道。
陸家雖然戰功顯赫,但總體來說,善守不善攻。
陸遜成名之戰的夷陵之戰就是防禦戰,後來石亭大戰,進攻也顯得保守謹慎。
而陸抗,防禦之戰,能讓羊祜束手無策,可帶三萬大軍進攻只有兩千人駐紮的永安城,結果打了足足六個月,都沒能打下來。
“知道怎麼守,才能知道怎麼破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你不懂。”張景壽驕傲道,雖然打不過紀仁,但是在軍事上,他有自己的驕傲。
“對對對,我不懂,你開心就好。”紀仁道,反正先糊弄住。
“喂,老紀你什麼意思啊?不相信我?”張景壽道,他和紀仁相處久了,也知道紀仁這麼說,那就是不相信他。
“是啊。”紀仁也不否認。
“你……”張景壽好懸沒有給氣到,半晌道,“那我們就練練,別用父皇給你的甲衛,就用你礦山的護衛,然後和我組建的商行護衛,打一架,誰贏了,就叫誰三聲大哥,你敢不敢?”
“行吧,小弟。”紀仁道,正好山裡的護衛也要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