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宅,湖畔植被鬱鬱蔥蔥。
雷被深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沒敢有任何動作。
想在一位兵家半聖面前逃走,顯然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上魚了……霍去病的魚線抖動,自家湖裡養的,一條得有三十斤的圓球狀胖鯉魚被釣上來。
那魚在魚鉤上拼命張嘴賣萌,貪嘴的後果是喪命。
雷被已經跪伏在地:“請王爺饒命!”
執刀者真是他……白南妤心忖。
在縱橫道內,她和執刀者有過幾次接觸,但雙方都隱藏了真實身份。
執刀者不在九尊當中,更非三子。
雷被自行交代道:“縱橫道,子這一支掌握着一種隱魂術,可以將意識裡的秘密,分化出來,近乎抹掉,藏在意識深處。
動用這種術法時,相當於被喚醒,擁有了另一個靈魂。”
“平時則像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自己也不知道自身另一部分隱匿的記憶是什麼,所以能不漏破綻。
這種術法在半聖以下,沒有被勘破的可能。”
縱橫道最大的特點,正是其藏匿能力。
所謂隱魂術,應該是一種類似自我催眠的手段,讓自己都不知道隱藏的記憶。
“我此前一直處於隱藏狀態,並未隨同縱橫道行事,自覺尚有脫身的機會。”
“所以你入漢後,起了擺脫縱橫道的心思,這幾年藏匿不出,切斷了以往的身份聯繫。”霍去病道。
“是,負責和我聯繫的縱橫道之人,被我親手所殺。”
霍去病探指點在雷被眉心。
雙方的距離有三丈左右。
但是當霍去病探手,空間在他指下縮減,身形未動,指頭卻落在雷被眉心。
這種違反空間規則的力量,讓雷被愈發不敢稍動。
騰蛇遊入雷被的識海,對他展開探查。
少頃,霍去病收回手指。
雷被的意識裡藏着不少秘密,對霍去病來說,亦是首次獲知。
龐涓掌管縱橫道的方式,是兩條線,明面上是三子、九尊。雷被則是他暗地裡的佈置,負責監視縱橫道內部,彼此制衡。
“你可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雷被道:“我會全力輔助繡衣,將蟄伏下來,不再出面行動的最後一批縱橫道人手,全部拔掉,世間從此再無縱橫道的任何痕跡。”
霍去病回過頭來繼續釣魚。
雷被跪伏執禮後,起身離去。
走出內宅,才發現後背全被冷汗浸透。
剛纔面對霍去病時的驚悸,壓力,簡直難以形容。
霍去病高深莫測的態度,讓他忐忑不安。
自己會不會在清剿縱橫道的餘孽後,被清算除掉,他也不確定。
雷被走後,霍去病轉頭對白南妤道:“你猜我在雷被的意識裡看見什麼?”
“縱橫道的某些秘密?”白南妤道。
霍去病:“雷被決定投漢,一個關鍵原因是……他對九尊中的一人,心存傾慕,暗中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
知道那位九尊投漢,他便也起了投漢相隨的心思。”
白南妤輕啊了一聲:“我嗎?我和他沒幾次接觸啊,只在一起聯袂執行過幾次子傳達的命令。”
人皆有七情六慾,白南妤這種禍水,讓人見了以後念念不忘並不奇怪。
有些古時君王,爲了美人願意捨棄江山。
“王爺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有問題的?”
“茹泊虎,我,數次排查內部的人,尤其投效過來這幾個,豈能一點懷疑沒有?確定他有問題,則是成就半聖以後。”
霍去病道:“茹泊虎是老狐狸,對付縱橫道的手段,當然不會全都放在我這邊。
他有幾個懷疑目標,雷被是其中之一。他想反過來利用雷被,引縱橫道入局,只是雷被一直不動,所以他也沒能展開後續計劃。”
霍去病一邊釣魚,一邊和白南妤,卓青珂閒聊。
下午申時,他再次來到書房,取出一枚令牌模樣的菱形玉佩。
這是龐涓身上得來的,內存空間,放着他最後遺留的一些隨身的重要物品。
霍去病從中抽出一卷卷竹簡,各類寶器,都是龐涓利用縱橫道,兩百餘年來的積累所得。
這也是縱橫道最核心的一批家底。
龐涓留下來的還有一把青銅壺,和仙妃聯繫用的青銅鏡。
一枚他給那具兵身穿配的甲冑,收縮後剩下的青銅甲葉。
霍去病先查看那把青銅壺,圓腹,巴掌大,外壁祭刻着靈草仙木,神獸符號等等,上有白鶴銜蓋,做工精巧。
打開其內,卻是個丹壺。
往外傾倒,就會吐出一枚丹藥。
裡邊放着十餘粒血紅色的丹丸。
那丹藥隱含血腥氣,是抽取珍禽異獸,甚至人體內血氣爲主料,煉製成丹。
這種丹藥能迅速補充氣血消耗,對療傷,續戰能力,有莫大的作用。
霍去病取出一顆查看。
這一顆丹藥蘊含的氣血,相當厚重。
單是這十餘粒血丹,殺戮的人就要通過大型戰爭來推動,和縱橫道躲在暗處挑唆各方戰爭的行事,正好對得上。
霍去病又拿起龐涓放在玉內空間,隨身攜帶的各類簡卷翻閱起來。
看完簡卷,已是一個多時辰之後。
霍去病的視線,再次落在存放血丹的銅壺上。
這血丹是龐涓準備帶給胡亥的。
他和胡亥,不僅相互知道對方的存在,還有隱秘的合作關係。
他給胡亥帶去的這些血丹,是因爲胡亥在棺中醒來,氣血枯竭,需要以精血來幫胡亥恢復力量。
所以當時胡亥出棺,連龐涓殘屍中遺存的稍許氣血也要吞噬吸收,不捨得放過。
龐涓和胡亥相約,是準備聯袂行事。龐涓隨身攜帶的這些簡書,並不都是他的,有些屬於胡亥,是其親手書寫。
通過這些卷本,讓霍去病理清了一直想知道的一些消逝在歷史中的秘密。
有幾卷胡亥留下的手書內容,驚世駭俗。
大秦覆滅,和秦皇率軍死戰,抵禦西王一族有關。
另外一部分國祚的延續,則被胡亥所葬送。
但並不像外界所傳,是被李斯,趙高矇蔽,欺騙,導致胡亥禍國,天下分崩。
這其中還牽扯到仙妃。
胡亥則是殘忍暴虐,極端自私。
他以一朝氣運,一國之民爲根基,來追求帝王永生。
他和龐涓,李斯,趙高(子)是串聯在一起的一個利益體。
在世人以爲其死亡八十餘年後的現在,他和龐涓仍想延續當年的謀劃,進入青銅古路,尋找突破聖境,永生不死的途徑。
霍去病陷入沉思。
胡亥留下的一卷手書裡寫着:……陰嫚天生的血脈異常,很珍貴。怪不得父皇對其格外鍾愛,和她母系那一支有關……
嬴陰嫚是秦皇的小女兒,歷史上,死於其兄長鬍亥的肢解。
卷本的後續還寫着:朕費盡心思才知道,陰嫚母系那一支具有特殊體質,可追溯長生。
父皇能早早突破半聖,說不定就和得到了陰嫚之母爲妃有關。
那個神秘的女人,朕掌權後,她們那一支就不見了蹤跡,幸虧朕發現的早,抓住了陰嫚。
嬴陰嫚被自己的哥哥給殺了,原因是胡亥想掠奪妹妹血脈中的力量,把妹妹肢解來煉丹。
霍去病結合始皇帝手書留下的消息,胡亥的目的顯然早被秦皇識破。
他殺的嬴陰嫚是個李代桃僵的死囚,一無所獲。
真的嬴陰嫚那一支被保留下來,在暗中綿延傳承。
而按照始皇帝手書的提示,嬴陰嫚那一支的後人,會對霍去病進行幫助,一起對付西王一族。
換句話說,嬴陰嫚那一支的人,很可能已經在霍去病身邊……
始皇帝的後人。
按年齡算,應該是嬴陰嫚的孫女或重孫女那一輩。
是誰……霍去病想了好一會,在案上把自己身邊,具有特殊性的女人寫了出來。
自家媳婦劉清,小妾卓青珂也有特殊體質。
但主要方面不是作用於修行,劃掉。
身邊有特殊性的女子,還有白南妤,宋然。
羅什娜家裡世世代代是龜茲人,不包括在內。
白南妤天生禍水,大概率和她的體質天然魅惑有關。
宋然的幸運體質也是少之又少。
其實霍去病有個辦法,能測出白南妤或宋然,究竟是不是秦皇后人。
他手裡還有當初在皇陵獲得的始皇帝的一滴血。
要是有其後輩的血脈,憑半聖的手段,用那滴血爲引子,就可洞察出誰與始皇帝的血脈有關係。
霍去病嘖嘖了兩聲,打算找機會先試自家白秘書。
放下心事,他開始再次磨鍊自身修行。
意識裡,一枚淡金符號被投入了正在蘊育的上上策。
那上上策被一股氣機繚繞,已經化出對應大漢國運,色澤幽紫的一枚兵簡。
氣息之盛,超過上策兵簡數倍不止。
時間流逝。
兩天的休息,修行,讓霍去病傷勢盡復。
這天晚上,夫妻倆故地重遊,暢行人倫大道。
下半夜……月掛梢頭。
寢殿裡,劉清懶洋洋的嘆了口氣:“夫君去找那個狐媚子吧,本宮想了好久,總是防着她,顯得本宮像個嫉婦。”
其實是因爲霍去病被免了軍職,劉清怕他不痛快。
這幾日挖空了心思,討他歡心,在白南妤的事情上,首次鬆口。
劉清有些委屈的撇嘴道:“那狐媚子住到府上,我就知道沒好事。”
霍去病想了想:“伱和白南妤有親緣關係,是嗎?”
劉清嗯了一聲:“阿母嫁給父皇前,和那邊是同一家出身。”
“白南妤上一輩,或上上輩的來歷,清兒可知道?”
劉清疑惑道:“知道啊,那狐媚子的底細被我查的清清楚楚,沒什麼問題。”
“不是她有問題,而是她或宋然,可能是秦皇的後人。不過她們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劉清吃了一驚,翻身坐起,露出無限美好的身段,道:“什麼?
那狐媚子是秦皇后人?”
清麗迷人的臉上浮現出興致勃勃的神色:“夫君親自去問,看她怎麼說?”
王府臨湖有一片竹林,左右各有一座小院,清幽雅緻。
白南妤便住在其中一座院子。
入夜後,她沐浴出來,穿着真絲的白色中衣,在榻上靜坐行氣。
明月中天。
白南妤結束打坐行功,將又長又白的雙腿伸直,秀氣的足弓,精緻的足踝上戴着一條紅色的朱玉足鏈,紅白相映,襯的腳丫小巧白淨。
她伸手撐了個懶腰,身段妖嬈,隨着動作上提的衣襟下,露出小巧的腰窩。
後仰躺在榻上,雄峰變成矮丘,雙目輕闔,剛要入睡就看見有人不走正門,從窗外跨步進來。
“王爺。”
白秘書從榻上起身,伸腳挑起繡鞋迎上來,小聲問:“王爺不走大門,要來幹嘛?”
霍去病審視了一眼白秘書:“我對清兒說了納你入門的事情。”
白南妤眸子裡溢出喜色,櫻脣輕啓:“所以……王爺打算今晚要了我嗎?”
“先做正事。”霍去病取出兩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