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尺子能用來尋找洞天福地?”
“好像是用來感知和丈量洞天福地靈氣厚度,面積的,有沒有其他用處,我不清楚。”
帶路的女子迴應時,瞄了瞄慘死的閻教之首,滿臉驚悸。
她亦有不錯的修行,已觸摸到天人境門檻,是閻教好手之一,同時還是剛死掉的閻教之首的姘頭。
之前她看見白南妤還有些攀比心思,誰知轉眼這些人就將她眼裡法力通天的教首生生錘死。
閻教之主的死,讓幾個閻教的人都嚇麻了,不敢稍動。
霍去病反覆打量手裡的尺子,其正反兩面,祭刻着天干地支的符號咒文。
拿到尺子後,最直觀的感受是其內有一股厚重的靈氣。
這時,劉清從一旁接過尺子,道:
“我道門的典籍裡,記載過這種福地尺。
別被它的名字迷惑了,除了丈量福地洞天。它的主要作用,是尺子本身便如同一座小洞天。
上古傳下來的這種尺,內部祭刻的法陣能聚斂天地靈氣。這把尺傳世久遠,內部法陣卻是絲毫未損,尺內靈氣已經自行積攢了很長的歲月。
閻教之首不瞭解尺子內的陣列,所以無法獲取其內聚斂的靈氣。
這種祭煉聚靈陣的福地尺,製作方法失傳很久了。”
還是公主殿下見多識廣,娓娓道來,話罷又把尺子丟還給霍去病。
此時霍去病的識海里,靈蓍兵符上的光曦愈盛。
那洞天福地尺,似被靈蓍兵符的氣機牽引。
尺內有一縷縷烙印浮現,而後脫離,竟然融入了霍去病身畔的虛空。
他稍作感應,便明白過來。
這尺子正如劉清所說,有着聚斂天地靈氣的作用。
而尺子還能丈量洞天福地,顯然有‘空間’屬性,這纔是它珍貴的地方。
靈蓍兵符的氣機,牽引出尺子內的陣理烙印,融入霍去病眼前的虛空,是在與他開啓的無中生有的兵袋空間交融。
得其融入,無中生有的兵袋空間,緩緩增長變大,內部的面積像是得到了加固。
之前的神通兵袋,擴充的過程非常緩慢,內部達到兩人大小後,幾乎不再增長。
但此時,尺內封存的陣列烙印被剝離融入,擴展速度極快,接近丈許見方後仍在增長。
而無中生有的神通兵袋增長,回饋到識海內的兵書原簡上,對應無中生有的那枚兵計簡片,也出現變化,簡片本身變得更爲通透,如神玉一般。
而上方記錄着‘下策’的兩個古篆,正慢慢蛻變成‘中策’!
尺內的聚靈陣,長時間的匯聚天地氣息,已濃郁到一定程度。將其蘊含空間陣理的烙印剝離,連同靈氣一起融入無中生有的神通兵袋,能增加霍去病自身的修行。
正因爲和他自身修行息息相關,才誘發了靈蓍兵符之前的變化。
牽引獲取尺子中積存的靈氣,不僅無中生有蛻變成中策,其他兵策也隨之閃耀生輝。
包括霍去病自身的力量亦被推動,有攀升的跡象。
他離兵家四境,又近了一步。
識海兵書上,當前開啓的戰計爲欲擒故縱、關門捉賊、渾水摸魚、借屍還魂、連環計、空城計、瞞天過海、走爲上、無中生有、美人計。
正好十條兵策神通,其中後邊四條已晉升爲中策。
他接下來的修行有兩個方向,一是繼續開啓更多兵策,積蓄兵家氣數,衝擊四境兵權謀。
就像當年的淮陰侯韓信,據說破關兵家四境,開啓的兵策之多,史無前例,氣機交融,一舉破入四境頂峰,接近五境的小兵府。
還有一種方式是將現有的兵策,都儘量提升到中策或以上,匯聚的兵家氣數,同樣會強盛無比,推動他突破四境。
“霍……將軍!”
閻教之主的姘頭,那個女子有些畏懼的道:
“教首已死,將軍可需我公佈出去,讓我閻教麾下束手就縛,也可減少漢軍消耗。”
這女人念頭轉的很快,上一任主子剛死,立即就打算另投新主,給自己爭一條活路。
不過霍去病並未理她,倒是白南妤說了一句:
“霍侯讓人攻閻教,就是爲了練兵。閻教部衆反抗的激烈些,更能達到鍛鍊部衆的目的。”
意思是沒必要停戰,反抗越激烈越符合預期。
“這閻教山門,可有隱藏的密室?”霍去病忽然道。
“有!”
女子答應一聲,負責引着一行人在閻教山門內查看。
閻教之首平素修行的靜室裡,便藏着另一個密室。
室內的牆上,掛着一幅沿海的疆域圖。
霍去病進來,盯着疆域圖看了片刻,海岸沿線有幾處位置被做了標記。
顯是閻教之首查看地圖時,進行的標註。
他打量那幾處位置,心忖都是臨近東部沿海的海岸線,適合登船。
匈奴人想秘密謀劃,利用閻教的船舶,偷運人馬來襲我大漢,大概率確有其事。
大抵兩刻鐘後,趙破奴便帶人攻破閻教的防衛,來到山門主殿和霍去病等人匯合。
天下各地的教門,某種程度上,危害並不比外族來的小,若任其流竄,破壞力會更強。
霍去病本打算全部斬首。
但發現背後可能和匈奴有牽扯,閻教的人就有必要留下一部分,用來將計就計,和匈奴接觸。
霍去病坐在主殿內,之前閻教之主的位置,以手指輕輕叩擊矮席,露出思索神色。
若今晚攻破閻教山門的消息泄露出去,匈奴人的計劃肯定要停止,又或者找下一個目標,代替閻教,才能繼續推進。
霍去病沉吟片刻,瞄了眼下方大堂上跪伏的俘虜,全是閻教的人,包括閻教之主的妻妾。
其妻妾居然有四十多人,小的才十五六歲,年長的也不過三十出頭。
共同點是都有過人姿色。
只看其妃嬪數量和質量,就知閻教之首的妻妾,是個競爭激烈,嚴重內卷的危險職業。
年紀稍大,就有被淘汰的風險。
這些閻教俘虜,會由繡衣接管,或罰或殺,亦有部分會收歸己用。
霍去病一行,當晚就在閻教山門駐留。
次日大早,隊伍分開,趙破奴統兵和繡衣的人,繼續掃蕩各地宗門。
白南妤麾下也會隨行,尋找其他蚩兵大閻術秘典的線索。
霍去病和劉清繼續東進,最終和前段時間派出來,到邊郡勘察礦脈的那支墨家隊伍匯合。
一日後的早上。
邊郡遼東,荒野。
墨家所飼養,之前見過季秋放出來的那種穿山甲般的異獸,再次被墨家人放出來。
他們馴養的這種甲獸,不止一隻,而是好幾窩,有年老的,有壯年的,還有甲獸娃娃,這時候也被放出來,觀看老爹和爺爺賣力打工。
七隻被放出來的甲獸,精神抖擻,眨巴着小眼睛,努力表現。
它們全身的甲片上,咒文交織,衍生出一層護甲,連爪子上都有咒文浮現。
在這些甲獸爪下,土石就如同豆腐般輕易被撕開。
它們迅速在衆人眼前消失,往地下深入,過程中,不論多堅硬的石塊,都阻擋不了它們多久。
“這甲獸最深能破入地下數百丈,且對金屬最是敏感。其身上的咒文,和我墨家的地脈圖相連。它們一路攀爬,爪子穿透的土層,地脈圖上就會有反應,標記出哪些位置可能有礦脈。”
這種探礦手段,讓人歎爲觀止。
霍去病來看過勘察過程,遂從北關折返,半路和人在邊關坐鎮的衛青碰了一面,才往長安返回。
二月中,距長安不遠的官道上。
今安頭上蹲着大貓,背上趴着小胖虎,造型奇葩,三個傢伙的姿態出奇一致,都假裝在目視前方,其實一邊走一邊用一隻眼睛的旁光,偷瞄不遠處的車駕。
六隻耳朵更是恨不得對準車駕,偷聽其中的動靜。
臨近長安,霍去病已讓麾下親兵先行回去,只剩下他和劉清,優哉遊哉的往長安接近。
中午的時間。
霍去病正仰躺在公主殿下腿上,閉目假寐。
大貓帶頭監聽車內動靜,馬和虎有樣學樣,所以出現了隔牆有六耳的情況。
劉清低頭瞟了霍去病一眼:“你麾下那個白南妤手段頗爲厲害,她給了我件東西,我倒是不太好再爲難她。”
霍去病沒吱聲,劉清自顧道:
“她給我的是我道門傳下來的一件古物,不是我隱仙宗的,但和道門五脈有關。
想不到會被她找到,且讓我難以拒絕,承了她個人情。”
霍去病根本不接和女人相關的話茬,雙手上探,沿着柳腰往上推了推,過程曼妙難以形容。
“就要到長安了,夫君安分些……”
————
匆匆半月,時間來到三月初,長安春暖。
霍去病回來後,如常處理各類軍務,訓練部衆。劉清則開始逐步接手更多的繡衣麾下事務。
同一時期,天下宗門動盪,被漢軍從頭到尾的梳理過了遍篩子。
卓府。
白南妤居住的小院。
她身後的影子化爲魂身,正吐出一股黑色如火焰燃燒的氣機。
而其中包裹的便是從閻教之主手裡得來的蚩兵閻術秘典。
那秘典內原本殘存的閻教之主的氣息,被剝離的乾乾淨淨。
白南妤以自己的神魂和其相合。
這種祭煉,她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已反覆多次,眼下正處於緊要關頭。
倏地,那黑色秘典緩緩分解,化作一枚枚咒文字跡,烙印融入白南妤眉心。
一個彷彿發自遠古的咆哮聲,在她耳畔作響。
而白南妤的魂身,急速膨脹到丈許高,黝黑如墨。大閻術秘典的力量加持其中,轉化爲一副暗黑色甲冑,落在那陰魂身上。
陰魂腋下,旋即生出第二對兒咒文交織的手臂,身高也是持續增長,逼近房樑。
“秘典三卷,陰魂配甲,有了這秘典的力量,我終於可以突破四境。”白南妤嫣然淺笑。
————
匈奴,烏蘭巴托。
草原上的三月,依舊寒冷,但比之一二月,同樣多了稍許暖意。
更北方的土地上,以萬計的匈奴部衆,正隊列行進,往烏蘭巴托匯聚。
他們當中,不但有曾經被霍去病擊潰的王庭各部,還有苣都的兵馬。
正因爲他麾下的兵馬和物資補充,才讓匈奴王庭的各部分支,敢於毫無顧忌,再次折返回到曾經的烏蘭巴托。
“大薩滿!”
一個匈奴部衆進入王庭大帳,執禮道:“我們收到消息,漢軍近期在清剿天下各地的一些宗門勢力。我們之前的謀劃,還要繼續進行?”
“當然。”
大薩滿話落,看向昨晚才隨軍趕到烏蘭巴托的苣都:“你覺得漢人有沒有發現我們的計劃?”
苣都單手揹負在魁偉的身軀後,淡然道:“即便被發現,同樣可以爲之。”
“和漢人爭奪西域的戰事,至關重要,絕不容有失。”
“眼下已經春暖,再與漢人交鋒的時機,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