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朝列,氣氛肅然,大夏如今的各位權勢之人,此刻全都聚於一堂,
大夏雖例有朝會,但這百年來由夏王親自主持的已經少之又少,只在近幾年大夏瀕臨存亡危機纔多了起來。故而在夏王還未來到朝堂之際,大殿之中各位互相熟悉的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和猜測着夏王突然召集衆臣的因由。
殊不知此時此刻,一個人的目光正在衆人身上游走,時而奇異一笑,稍微熟悉柏小白的千葉侯夏鈞以及有崇族長夏圭和夏止則分明感到一絲寒意,卻不知道柏小白到底盯上了什麼人,只知道凡是被這傢伙盯上的,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夏王駕到!”
一聲唱喝之下,夏王款步而來,徐徐登上王座,不過和塵世的帝王不同,他身上只是一身素袍,就和前一天見柏小白的時候一樣。
雖然沒有什麼自然流露的王霸之氣,但是那些個大夏權貴們全都恭敬躬身拜服,齊呼:“吾王千秋!”聲勢倒是不凡。
“衆愛卿就無須客套了,在座的也幾乎都是我大夏皇族之人,此次與其說是朝會,不如說是族會更爲恰當……”
夏王少康笑容和煦,衆人卻面面相覷起來,有人忍不住的就要詢問一番。
這時,夏王少康一擺手將其壓下,然後說道:“衆卿也知道,我族如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國已破,家近乎亡!”
其銳利無比的目光掃視全場,衆人皆靜默無言,這是很多人都忌諱不已卻又無法逃避的話題,也只有夏王才能這般直言不諱。
空氣一陣凝固,良久夏王少康忽然哈哈大樂起來,笑聲令得所有人驚詫不已,滿是不解。
好在夏王少康並沒有賣太多關子。
“孤王說了,此次是我大夏的族會。我大夏一族自禹皇起始,可考之歷五千餘載,奈何我等後人不爭,愈近衰敗,乃至於此絕境。”
“不過……今天孤王有個大好的消息,我大夏一族並不孤單!”
衆卿聞言,大爲不解。姒杼似乎早得了父王的旨意。他邀請有崇族長夏圭走到大殿當中,在衆人疑惑目光之下,怡然道:“且容我來給諸位宗親介紹,這位是有崇部落現任族長夏圭。”
夏圭面色淡然,只稍稍欠了下身,儘管他實力或許不如這些個大夏宗親,但是他代表着有崇一族的威嚴。
“有崇一族……”
“從未聽說過……”
稍微年輕的大夏宗親全都一籌莫展,但是也有不少人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異色。
“如今我大夏的都城名爲崇城,不少人也曾詢問過爲何有此名,但凡研究過我大夏古族歷史的,想來都有所頭緒的。”姒杼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然後停留在一人身上。
柏小白隨着姒杼目光看去,那是一個和夏王少康差不多老邁的長者。
“這位是我大夏星官,擁有崇高威望!”千葉侯夏鈞小聲給柏小白介紹着。
所謂星官,負責大夏全部祭祀活動,包括祭天和祭祖,非一族之中德高望重者不能擔當。
“我大夏五千年曆史始於禹皇,然禹皇之上還有其族人,其父系直屬便是這有崇一族,論正統,我大夏一族還是有崇一族的分支。”
那老星官靜靜說完,大殿之中頓時泛起驚異之聲,然後所有目光又全部匯聚到了夏圭身上,不過更多人眼中都是懷疑。
已經五千年,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族親,甚至比自己還正統,任誰也無法立即接受,何況在這裡的都是大夏核心人物。
“呵呵,諸位或許不信,孤王初聞之時也是既驚且疑,不過,衆卿想必都知道驗證血親之法。”
只見夏王少康忽然手指之上泛起一道血光,然後一滴鮮血飄飛而出,懸在半空。
見此,夏圭並無猶豫,同樣劃破手指,讓鮮血飄飛而上。
半空之中,兩滴血如有指引,忽然間相互吸引,然後神奇的凝結在一起。
在場之人盡皆是眼力非凡者,不片刻更有人驚詫莫名起來。
“着實奇異!”柏小白同樣被這不科學的場面吸引住了。
只見那兩滴血雖然融合在一起,卻還是有區別的,這融合更像是一種包容,夏圭的鮮血將夏王少康的血液包容住了!
雖然大夏繼承於上古,但是這其中又與不少外族通婚,血脈早已不純,就連夏王一脈也無法完全保存自先祖的血脈。但是有崇部落不同,他們一直被封閉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血脈絕對純正!
沒有人會質疑夏王少康的血脈,這就好比質疑大夏的正統一般。
良久,大殿之中爆發出歡呼之聲,然後有人大喜道:“恭喜吾王,我大夏祖脈迴歸,是我大夏之幸也!”
“恭喜吾王!”其他人反應過來,也盡皆賀喜。這可不是附和,而是真的歡喜。
因爲這祖脈的迴歸意味着大夏下一代的血脈將重新的接近禹皇當初,如此一來,大夏將出現更多優秀後輩,這是延續一族的重大喜事!
甚至已經有人將目光在夏圭身上來回打量,彷彿在打什麼主意,比如爲家裡的兒女找個對象什麼的……而有了這位有崇族長的介紹,還怕大事不成?
就在衆人心思活絡之間,夏王親自從王座上走了下來,來到有崇族長夏圭身邊。
“雖是我一廂情願,不知族長是否願意帶領有崇一族加入我大夏?”
見此,衆人錯愕,然後才意識到,雖說是認祖歸宗,但人家的血脈可是比咱的還要純正的……
“大王此言差矣,我們本是一族,何談你我,更何有是否加入一說……老朽願率現存一萬一千三百四十二名族人與大夏同根!”
“老族長大義!”夏王少康由衷讚賞,然後說道:“自今日起,有崇便是我大夏,我大夏便是有崇,不分彼此!”
“同時,孤王宣佈,夏圭族長將兼任本族第二族長!”
第一族長自然不用說,是他夏王。畢竟即便大夏衰落,但是論國力,有崇和大夏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夏圭畢竟是一族之長,而且這事情想來先前雙方就已經達成過一致意見了,在這大殿之上只是重新“表演”一遍給衆人知道而已。這一點柏小白從夏止的面色上就可以讀出來,想來這傢伙得到的好處也不少,臉上笑呵呵的。
且不說對於這第二族長衆人是否信服,但族長就是族長,以後族中大事都少不得這族長的參與,衆人也全都一片道喜之聲。也不知何時,夏王少康重新回到了王座之上。
待得大殿之內的氣氛重回平靜之後,夏王少康的面容也越發肅穆甚至冷峻起來。
“關乎我族未來的好事說完了,現在我們再來談談同樣關乎我族未來的不幸之事吧!”
夏王少康身上的氣勢散發,充斥整座大殿,幾乎堪比神靈的威壓可不是玩笑,讓得衆人如墜冰窖,卻全都疑惑不解,不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