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的航海技術還是很不錯的,雖說和貴霜那種完全不科學,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見鬼技術相比,差的有些遠。
可是和袁家比起來的話,那真就有非常大的優勢了。
至少袁家目前的技術在波羅的海這片地方劃劃船還行,可要是到北冰洋亂跑,搞不好就完蛋了,然而羅馬現在正因爲砂糖的需求到處爆戰船,尋找適合種甘蔗的地方。
畢竟羅馬本土種中原那邊的甘蔗,種出來的全都是麻桿,羅馬人在看到麻桿的時候已經集體產生了疑惑。
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也知道橘生淮南則爲橘,橘生淮北爲枳這個段子,漢室也沒有坑他們,故而羅馬人已經開船去找適合種甘蔗的地方了,當然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很有可能跑到巴西去甘蔗。
在這種強而有力的追求下,羅馬人的造船技術已經成功恢復到了五百年前的水平了,雖說聽起來有些磕磣,可實際上羅馬五百年前的海航水平已經湊合着能進行跨海嘗試了。
至於說遇到風暴,翻船這種事情,這就無可奈何了,爲了吃糖,付出一些犧牲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尋找適合種甘蔗的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羅馬這邊目前還是缺新大陸地圖的,只能瞎跑。
不過不管怎麼說,羅馬人已經開啓了大規模造船的計劃,依靠着帝國雄厚的儲備,迅速的推進艦船的建設。
雖說技術不算很好,但五代艦級別下海了一批之後,六代艦技術就堆出來了,再爆一段時間的六代艦,隔兩年估計就能造遠洋大船了。
總之別看羅馬人目前造的船很一般,可如果用來從地中海往大不列顛運兵的話,那絕對夠將袁家懟死,故而袁譚在第一時間就想通了從大不列顛強搶戰馬的核心,那就是快。
趁着羅馬還沒反應過來,帶着戰馬直接走人,不要有任何的停留。
至於說駐紮在大不列顛的第二十鷹旗軍團,所謂的英勇凱旋軍團什麼的,袁譚是不怵這玩意兒的,沒什麼好怕的。
區區一個鷹旗軍團什麼的,現在在東歐已經見慣了,羅馬的鷹旗軍團確實是非常能打,但撐到現在袁家對於鷹旗軍團的感官已經疲了,打就打,誰怕誰啊。
“能不讓羅馬人發現最好不要讓對方發現。”袁譚敲定主基調,“可一旦發現了,那就不要留手,駐守在哈德良長城的羅馬第二十鷹旗軍團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這邊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從這個軍團駐守在哈德良開始,大不列顛的凱爾特人從未從那邊越過。”
這個評價很高了,不管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上百年間,都維持着這條防線,讓對方不能從這邊越過,不論如何都算上的強大了。
“這樣的話,我去吧。”淳于瓊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這件事的危險性很高,我們很難確定大不列顛是什麼情況,哪怕按照我們的情報說是羅馬人並不注重大不列顛,但既然駐軍仍然存在,那麼在我們登陸的時候就有可能遇到成建制的敵人。”
邊防這種玩意兒是很奇怪的,尤其是帝國戍邊的士卒,鑑於背後國家的實力,很有可能出現在邊境線外面幾十裡,幾百裡,上千裡。
什麼,你說這不科學,幾十裡的就不用說了,幾百裡的,後天山之戰按照現在挖出來的遺蹟來說,就是跑出邊境線上千里了。
帝國邊防軍團的作用就一條,不要讓外族打進來,那麼最好的方式不就是我們將邊境線往外做個幾百裡,然後就算外族衝過了外面那條假的邊境線,我們也有緩衝時間嗎?
所以哈德良長城那邊駐紮的第二十鷹旗軍團,十有八九也是這種駐紮方式,乖乖駐紮在哈德良長城,你想保證敵人不越過這個地方是完全不現實的,可我駐紮在哈德良長城外面,將來的傢伙都幹掉,這樣做可能很難,但只要夠強,真的沒人能越過。
就跟後世的人認爲長城是防禦措施一樣,實際上大秦的長城並非是用來防禦的,而是用來作爲大軍糧草儲備的重要設施,實際上大多數時候大秦削外族的軍團都在長城外面。
漢朝初期被匈奴一陣猛削,拿長城當過一段時間的防禦設施,然而等將匈奴削成幾節之後,漢朝就跟秦朝的情況一致了,長城的意義變成了後勤轉運的永固性設施。
畢竟生活在這個時代,袁譚光是收到第二十鷹旗軍團上百年成功阻擋外族越過哈德良長城的消息之後,就知道這羣人是怎麼幹的。
什麼城高陷深防禦力強,扯淡呢,靠這個肯定陷落,只有自家夠強,夠能打,才能保證沒有敵人越過防線,將所有的敵人統統打死打殘,自然沒有人能跨過我後方的防線了。
淳于瓊同樣也是這麼認爲的,靠長城防禦肯定是完蛋,沒希望的,被越過只是時間問題,想要讓敵人不要跨過長城,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長城北方將對方消滅。
以淳于瓊多年的經驗而言,但凡是這麼幹的軍團,除了實力強大以外,其防區會大的奇詭,因爲這種軍團會亂跑,到處扼殺可能存在的危險因素,將可能存在的敵人統統幹掉,未來就安全。
所以淳于瓊認爲,如果第二十英勇凱旋軍團也是這種思維模式的話,那麼上了大不列顛,你在什麼地方遇到這個軍團都是合理了。
用遊戲的話來說就是,第二十軍團開啓的是自動巡航剿匪模式,隨意的在大不列顛運動,發現對方之後,就將對方殲滅。
雖說以大不列顛的面積,第二十軍團開巡航到處跑,遇到的概率其實並不高,可將自己的未來賭在運氣上,說實話,在場這幾人都不會去做的,做最壞的打算,最完整的準備。
“所以我們一旦去大不列顛,就需要做好和第二十鷹旗軍團以及其輔兵動手的心理準備,不過我們要求的只是短時間壓過對方,讓我們能有足夠的時間撤退。”淳于瓊露出一抹磕磣的笑容,袁譚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危險性很高的任務。
當然運氣夠好的話,也有可能去了完全沒遇到羅馬人,畢竟凱爾特人也說了,他們的馬場挺偏僻的。
可袁譚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如果他派人登錄大不列顛,那極有可能遇到第二十鷹旗軍團。
“仲簡,你帶多少人前去。”袁譚雖說有這種直覺,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做,他不可能放棄這樣一批戰馬的。
“一個軍團就夠了,不過我需要和正南一起去。”淳于瓊頗爲認真的看着袁譚說道,袁譚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審配的存在感一直在掉,袁譚都不能保證對方還能不能撐過兩年,哪怕不斷地在尋找新的方案,看看能不能幫審配續命,但很明顯,審配已經到極限了,現在完全是在硬撐。
“君上,正南如果想死在病榻上,早五年就可以了。”淳于瓊嘆了口氣說道,“我和對方也相交這麼多年了,他不會死在病榻上的,這次的情況很難說,所以帶上正南,即是對於正南的認同,也是對於這次任務的保險。”
審配全力全開很強,但曾經是人的審配做不到全力全開,而現在非人的審配倒是能做到,可是卻找不到讓他全力全開的意義。
“我們需要一個足以逆轉當前局勢的寶物,而大不列顛真有上千這樣的戰馬,對於我們來說就相當於未來多了一個砝碼。”淳于瓊看着袁譚開口說道。
袁譚是希望審配死在思召城,能配列侯禮儀下葬,哪怕葬下的只是衣冠袁譚都能勉強接受,可審配不會同意的。
“正南一直在等,可他等不了太久了。”淳于瓊頗爲感嘆的說道,審配已經有些無法繼續維持自身狀態的意思了。
“所以別讓他再撐下去了,再撐下去,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很多士卒現在都不記得我們曾經有一個軍師叫做審正南了。”淳于瓊帶着幾分哀嘆開口說道。
“好。”袁譚點了點頭,他知道淳于瓊是什麼意思,審配已經逐漸的在其他人的記憶中消散了。
大不列顛那邊是有阻止這種情況的方式的,淳于瓊不想讓努力了一輩子的審配,連名字都留不下來,所以去大不列顛的時候淳于瓊打算將審配葬在被羅馬人填掉的妖精之湖。
葬在那裡,審配就算是死了,至少痕跡會保留下來,而不葬在那裡,審配在繼續揮霍下去,恐怕連痕跡都留不下來了。
“我組織人馬去東歐接正南,然後走波羅的海,或者北冰洋前往大不列顛。”淳于瓊當機立斷道,袁譚點了點頭。
“替我送正南一程。”袁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息道。
他知道這次不管情況如何,他都再也見不到審配了,想了想之後將自己的佩劍解了下來,“思召劍葬在城基之中,取不出來,就用這把劍作爲代替吧,不如我父,但至少這也是我袁家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