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段時間我才研究出來的。”甘寧做出一副光偉大正全的大德高僧氣度,不過總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覺。
“不知這等修煉法門的意義何在?”蒙康布開口詢問道。
甘寧面無表情,他能說,不開口只是因爲他不會說貴霜話嗎?
不過甘寧畢竟是有急智之人,面作一副哀傷的神色開口說道,“人道是禍從口出,而我閉口,便能避禍,同樣閉口可能多去思慮,避免因爲一時激憤張口道出心中憤懣。”
甘寧的話說的蒙康布一愣一愣的,不過想起自己的遭遇,自己一個年輕有爲,能力非凡的內氣離體和塞西家死磕不就是因爲自己當初口不擇言,順口嘲諷了一句嗎?
“大師所言有理。”蒙康布心有慼慼然的對着甘寧施禮道
甘寧扯了扯嘴,他自己都是在鬼扯,居然有人覺得有道理,這到底是怎麼交流的。
“敢問大師可否准許我學習此等法門。”蒙康布對着甘寧再次施禮道。
“這有何不可?”甘寧有些發木的用心溝通道。
【管他的,能忽悠一個是一個,反正能讓我在這裡混下去就行了。】甘寧默默地想到。
“這個法門一開始只是閉口,之後更要安心,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種不驚不怒的心態,只有如此才能避開災禍。”甘寧繼續鼓吹,反正已經吹起來,就按照他以前看的書吹。
“多謝大師。”蒙康布對着甘寧又是一禮,然後也學着甘寧閉嘴,然而下瞬間就差點開口說話。
“敢問大師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又是爲何要途徑我這個小小的水寨。”蒙康佈施禮之後,開始學着甘寧心靈通話的方式對着甘寧傳音道。
“從北方來,到南方去,途徑此處,自覺有能學習的地方,所以前來參軍。”甘寧直接沒避諱自己的目標,他發現自己無意間貌似取信了對方,既然如此直奔主題纔是上上選。
“哈哈哈,大師倒是好眼力,呃……”被塞西家貶斥到這裡的蒙康布聞言當即大笑開口,隨後就發現自己開口了,不由得有些尷尬,這才發現面前這位大師的“閉口法門”也不是那麼好練的。
蒙康布一直認爲自己是時運不濟,一身能力雖說不遜於人,但是卻因爲塞西家的壓制無法展現出來,進而無法讓人得知,沒想到居然天降知己,有一位大師認同了自己。
【這位大師貌似不懂海軍,不過沒有什麼,我可以教他,人生難逢一知己。】蒙康布算是一直鬱郁不得志,一直沒有一個和他同等的人物認同他,而現在甘寧的話就像一根強心針。
“大師,你若對於海軍有興趣,那就留下吧,雖說我蒙康布被塞西家壓制,但是在明那加拉這裡還是能做得了主的。”蒙康布無比鄭重的傳音給甘寧。
“多謝,對了我叫甘興霸。”甘寧用心靈通話告知蒙康布自己的姓名。
“甘嗎,稀有的姓氏,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名,我名蒙康布。”蒙康布同樣用心靈通話告知甘寧。
之後的一年甘寧帶着蒙康布修煉着閉口禪,蒙康布靠着這種不說話的方式,逐漸的讓自己平靜了下去,逐漸做到了話前三思的習慣,整個人也變得沉穩了很多。
同樣在這一年多時間裡蒙康布也手把手教會了甘寧如何在海上戰鬥,如何選擇最適合的戰術,如何發揮出戰船每一分的效果,如何讓戰船整體在短時間之內爆發出超越極限的戰鬥力。
這一年蒙康布幾乎將貴霜海軍訓練的基礎項目全數教授給了甘寧,至於更進一步的技巧,蒙康布並沒有隱藏的意思,自己會什麼就教什麼,不會的也照本宣科的給甘寧講解,學不學的會蒙康布也不在意,只要甘寧想學他都會教。
結果不用多說,一年間,甘寧將基礎的部分學了一個七七八八,將戰術層面的技巧能學的全部學了,學不了的死記硬背,一個字不拉的全部記住,準備回去再行研讀。
這一整年間,甘寧所表現出來的水平並不算太高,而且也未能多次親自演練,但是甘寧可以保證,但凡自己學的,等到了漢室他能一一使用出來,而沒學會的,也都死死的記下了。
直到甘寧確定已經在蒙康布身上學不到新的東西之後,甘寧默默地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書信,便悄悄的離開,下一次再見必然會是敵人,所以相見不如不見。
時間略略後退一些,就在甘寧剛剛開始從中南半島開始給貴霜進發的時候,益州這邊張肅等人終於將益州以南各大部落,王國與漢室之間的宗藩關係整理了出來。
“子敕,如何?”張肅和張鬆一羣人覈對着地圖,區分着各處的土人勢力,一邊區分,一邊問詢秦宓。
“不行,我到現在只能統計出來其中一部分,這裡有一部分藩國和臣服我們的部落已經被吞併掉了。”秦宓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他最近做的事情就是收繳中南半島附近各大藩國的典籍。
秦宓這個人智慧計略倒是一般,但是博聞強記,精通百家之言,雖說爲人有些迂腐,但是單說大腦裡面儲備的典籍還是非常靠譜的。
“這樣啊,子喬你覺得呢?”張肅直接將鍋甩給張鬆。
“通知張將軍,一處一處的走一趟,雖說貴霜尚未將戰書送至,但是我們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張鬆擡頭,“反正我的精神天賦告訴我這羣人沒有一個是好隊友,反倒貴霜是一個不錯的隊友。”
“那我去通知張將軍,並且我也跟張將軍一同去。”李恢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
“德昂,你小心一些,這裡的蠻子未必還記得漢帝國的威嚴,一旦有不對的地方,不要猶豫,直接平掉。”黃權路過李恢的時候拍了拍李恢的肩膀,順帶告誡了一句。
李恢點了點頭,“我可是很看重小命的,更何況在這種地方,沒有殺錯一說,我不會有婦人之仁的。”
李恢離開之後,泠苞和鄧賢兩人前來通知張鬆等人最近士卒的戰鬥力問題,嚴顏這幾天除了操練大軍,更多的是帶着大軍在中南半島進行強化性訓練,生怕再出現不適應。
雖說比起單體的素質,兀突骨率領的蠻人素質遠遠強過孟獲和木鹿大王的南蠻兵,而這兩人的南蠻兵在個體素質上卻又超過漢軍,但真要說戰鬥力,不算藤甲兵的裝備優勢,漢軍卻在整體上強過蠻軍,這便是組織和陣型的重要性。
不過現在的情況比較糟糕的便在於,在不久之前,嚴顏麾下的漢軍有一部分出現了水土不服的情況,不過好在不管是孟獲,還是木鹿大王都有扼制這一方面病症的藥草。
尤其是孟獲的大兄孟節,更是這一方面的箇中好手,各種土藥,偏方硬是遏止住了漢軍之中蔓延的病症,不過嚴顏依舊對此有所不安,生怕影響到戰鬥力,因而最近在不斷的加強訓練。
當然也有讓士卒適應自己軍團天賦的原因在裡面,畢竟嚴顏的軍團天賦核心因素是保證軍團不會崩潰。
正因爲嚴顏不倒,大軍不潰,張肅等人才會有絕對的自信和貴霜會獵於南亞次大陸,畢竟這種雙方實力差距不大,己方不作死就不會輸的戰爭爲何不打,沒有什麼比勝利更能穩定軍心和民心的了。
以張鬆,張肅等人的智慧自然明白,大軍不崩潰的意義是什麼,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保證勝利,永不崩潰的大軍也即是意味着永遠有着翻盤的能力。
這等翻盤的能力,在這些智慧之士的把握下,隨時都能化作勝利之機。
可以說想要對付嚴顏率領的大軍,只要嚴顏不被人擊敗,那麼大軍就算打到無比疲累,勝負也難說,畢竟大軍只要不崩潰就能保持有最基礎的戰鬥力。
而任何一個能承受五成傷亡依舊不崩潰的大軍,在這個時代都有和頂級精銳掰腕子的資格,雖說會輸,但就算是輸也會讓對手贏的很痛苦。
“嚴將軍,您這也是要外出嗎?”鄂煥扛着大戟正在營中巡邏,眼見嚴顏率兵準備出去於是開口詢問道。
“最近士卒水土不服的情況少了很多,我打算帶一部人馬出去廝殺一二,以確定士卒的當前的情況。”嚴顏毫不避諱的說道。
“之前劉將軍的偵騎在南部大約四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部落,這個部落俘虜了我軍三名偵騎。”鄂煥想了一下說道。
“好,就拿他來練手。”嚴顏聽完便知道鄂煥什麼意思,“這個部落大概有多少人?”
“跑回的那兩個偵騎,大致估計了一下部落人數,應該在四千多,但是那裡不止一個部落。”鄂煥招了招手,很快跑過來了兩名士卒,一名面色蒼白,很明顯是失血過多。
“我去平了那個部落,但凡有所阻攔,統統幹掉。”嚴顏點了點頭說道,隨後伸手一指那個狀態還好的士卒說道,“隨我前去那處部落。”
隨後嚴顏便率領着三千兵馬前去練手,很快便平掉了十幾個部落,確定漢軍的戰鬥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前一段時間不斷蔓延的水土不服已經被成功遏制了。
“張將軍,那邊情況如何了?”又過了幾日,黃權等人已經根據各處的地圖複製出了整個中南半島的地形圖,徹底掌握了各處的地形。
“平了四個孟族小國和幾個部落,現在各大藩國和附屬番邦打算籌集五萬兵力來幫忙,並且獻上了大量寶物以求漢室能手下留情。”秦宓主要處理各邦國外交,蒐集典籍,最近也忙的夠嗆。
“平了四個孟族聯邦和部落,還行說不算快,也不算太慢,不過我的主要的對手不是這些垃圾,都來看地圖。”張肅擡手召集所有的文臣一起來看地圖。
“怎麼,地圖有什麼問題嗎?”王累,程畿等人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
張肅也沒太過在意,只是將地圖調轉了一下對着一衆文臣。
王累和程畿兩人低頭看着那已經細緻到有清楚的河流山川的地圖,甚至上面已經標註了貴霜大軍可能存在的位置。
“咦……”孟達畢竟是文武雙全,既通謀略,又懂兵法,所以瞬間在這地圖上看到了一些問題,隨即擡頭看向張肅,“君矯兄,是否有這一塊地方,還有這幾塊地方的地圖。”
張肅瞭然,拿出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更精確的小範圍地圖,遞給孟達。
“君矯兄也是認爲對方會選擇這幾個地方?”孟達一邊接過地圖,一邊詢問道。
“這幾個地方先手優勢更大,畢竟是戰書,我們說到那個份上,對方必然會耍一些小手段,戰爭可不是兒戲。”張鬆的醜臉浮現了一抹笑容。
“就是如此,雖說我們將時間地點都交給對方去選擇,對方感覺到恥辱,但只要這裡正常肯定會接受,並且由此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戰場。”張肅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道。
“語言的恥辱,和戰敗的恥辱,他們肯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黃權點了點頭說道。
“那這樣的話,他們選擇這個地方的可能性很大。”程畿伸手指着漢帝國西南輻射的極限位置,西南孟族邦國靠近文伽的位置。
張肅面色一變,隨後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這個位置在地理上說不上對於我們太糟糕,但是我們趕過去花費的時間太多。”
“君矯兄你想差了,使臣往返花費的時間尚未計算啊,如果對方和我們約定在一個月之後會戰於此地,我們恐怕只有強行三次才能按時抵達。”程畿冷笑着說道。
“更何況這個地方對於先手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優勢,如此這般,我軍天時地利人和皆未占上,恐怕對方有可能一鼓作氣獲得勝利。”程畿冷冷的說道。
“還真有可能。”張鬆也是面色肅然的說道,“而我們無法抵達的話,作爲先行下戰書的我們恐怕臉都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