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在大石頭後面的古沁聞言,給自己壯了壯膽,也頭一回地高呼一句,“放心好了!”
他能放心纔怪,若是放心,自己也不必出言嚇唬這個膽子奇小無比的妖。
對於眼前的一羣妖物,烈靈茂羽原本是不打算正面禦敵的,因爲他乍得燭淚,還大有不適之處。
他渾身的氣焰已然被衆妖看出他的出身,它們尚不躲避,足以見得這羣妖物裡面一定有修行超於凡妖的。思慮之間,已經有一隻修行足千年的妖物撲向倒地的人。
烈靈茂羽閃身來到那女子身後三步,周身溢出天將華光,生生讓來者彈回妖羣。
“就是現在!”烈靈茂羽眉峰一凜。雙臂展開之際,右至大石、左傾整片含有壁畫的洞窟,猶如一面火色光牆把身後全數擋住。
那羣妖物嗅覺敏銳者拉了拉身前首領門的衣襬,示意他們還是從速亦或是撤退比較穩妥。可是,嗅到瑾瑜之氣尚存的幾個首領怎麼甘心罷休?
他們認定是倒下的女子將千嫿連帶着瑾瑜藏起來了,勢必要從她那裡掘出人來才能甘心。
古沁聽到烈靈茂羽的話,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不爲了別的,單單是保命去見葬西樓一說,就足以讓她冒險一次。
只是她剛剛縱身來到到底女子的身邊,就驚見一個塊頭不亞於烈靈茂羽的猛獸衝向自己的方向。一時間畏縮地抱頭蹲在倒地的女子身旁。
剎那之後,耳中傳來妖物的哀嚎聲。
擡眸一看,是那大塊頭被烈靈茂羽原封不動的丟了回去,這才放開膽子看向腳邊兒喘息都費力的女子。
將自己的靈氣灌輸進女子的心肺之中,努力幫她調試着氣息。終於在身前的光牆震盪一下之後女子睜開了眼。古沁企盼地看着女子,輕聲說着,“同是無奈的妖身,我知道你此刻的難過。可是咱們活過一次,終究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女子看着古沁,像是看見了至寶一般,激動地拉住古沁的一隻手。話出未有音。“你…你是他的屬下。”
古沁驚寒地看着這個女子,自己還什麼緊要的事情都沒說,她怎麼好像看見熟人了似的那般高興?
女子兀自與古沁對着口形。“告訴他,我沒…有負與他所約。”
“誰?”古沁犯難,自己的主人只有一位,這女子她確實不認識。屏障之外。烈靈茂羽在打鬥之間,隱約聽見古沁的問話。不禁氣悶自己相信這麼一個不靠譜的。
那人已然沒救了,她還不快快切入重心。對於小角色的多番挑釁,烈靈茂羽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袖子裡的右臂揮動生風。振開一干礙事的小東西。
他認真的眼神不掩於色,震盪所造成的威勢也使得面前的那些妖物有所驚覺,烈靈茂羽幾乎一字一頓地問。“我、最、後問一次,走是不走?”
想來。烈靈茂羽昔日與人約定絕不妄動殺念。只是今日因爲古沁的拖延,怕是千嫿去向的話,只能他解決了這羣妖物自己來問了。
對面的一干鼠輩,雖畏懼烈靈茂羽渾身凜冽的氣勢,但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衆妖爲了瑾瑜更是責無旁貸。死盯着他身後的那“已能”開口講話的女子不放,它們也是豁出去了!
衆妖鬨然而齊上,烈靈茂羽的右手驀然出袖。
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的威力他是知道的,抵禦千年以內的妖物不成問題,而且有時候還會灼傷旁人。所以,自己幼時就戴上那鎩羽妖兵。
它也一戴上就是幾百年,從未取下過,直到千嫿無意間讓中指上的戒指重新現世。
可是不曉得爲什麼,千嫿將她的那枚幽藍色的戒指套在他的小指上以後,他原先擁有的那枚就更加活泛了。以至於有的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氣。
思量之間,一羣不怕死的傢伙已經來至自己的面前,右手被那兩枚戒指帶動的不自覺地就揮向對方。
“呼”的一聲,東西被點燃的風火相伴喚他回過神來。
烈靈茂羽的面前已經成了一小片燦爛的火海,即便是陽光普照的早晨,也毫不遜色。他這一把火點的全不走心,可是衝上來的那羣妖物卻看在了眼裡,原本膽大包天的幾個首領,獨獨看了這一下就畏縮了。
因爲它們有足夠的妖齡,而其中也不乏見識過這力量曾經的擁有者。修行固然重要,只是連命都保不住的話,何談修身成仙?
烈靈茂羽見到面前的妖物們都退縮了,本還欣喜自己不必大動干戈,身後古沁此時卻大呼一聲,“烈靈,她死了!”
“她死了”三個字一時矇蔽了烈靈茂羽的心智,以爲其中的“她”是千嫿,烈靈茂羽周身的氣焰頓時高漲起來。
不需右手發力,光是他身體外面膨脹出氣勢的灼熱溫度,也足以將那羣后知後覺打算逃走的妖物趕盡殺絕。
爲首修行最高的妖物慘痛煎熬地回看了烈靈茂羽的背影一下,手指向只顧着能否救活女子的他,“火…火……”
誠然,“火神”二字並不難念。只是烈靈茂羽厭棄極了這樣的妖氣,根本沒有給它這個機會開口說出第二個字。
眼見着腳下倒地的女子確實沒了氣息,不僅如此,她還現出原形、原形成爲灰燼伴隨着晨間清風,飄散了。
“千嫿真的……”雖然烈靈茂羽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個女子已然不能全身而退,保不齊千嫿逃過鬼域一劫,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命運多舛。
爲這女子垂淚的古沁,聞聽烈靈茂羽之言,才知道他是想岔了。古沁抹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仰面道,“那丫頭哪裡是這麼薄命的人?”
聽了古沁的話,烈靈茂羽不禁一陣氣惱,自己不過是讓古沁做丁點的小事,她怎麼總是尋他開心?
揪住古沁的衣襟,將人輕鬆提起,“那…千嫿可有下落?”
古沁此時此刻纔想起烈靈茂羽剛剛對自己說過的話,一時間以爲他說到做到,就要“行刑”了,“等……等一下!那丫頭抱着她那個盤子去哪兒了,你這麼神都感應不到,我這妖微言輕的,上哪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