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露恩製藥公司,地下七層研究所。
“立刻停止你的這些研究,你所做的這些只是在給深海增加戰力而已!”
沃爾蘭娜剛從佐·世市返回漢堡市不久,在回到德國時,沃爾蘭娜還被強制性的做了一次精神檢查。
證明沃爾蘭娜的精神是‘正常’的。
那天暴雨交加的晚上所給沃爾蘭娜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沃爾蘭娜現在閉上眼睛,還能聽見自己手下變成怪物時所出的咆哮,還有那個男人充滿了譏諷的聲音。
“果然從日·本回來後你的精神就出現了問題嗎?沃爾蘭娜少尉。”
站在沃爾蘭娜面前的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他手中雖然拄着柺杖,但氣質上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虛弱的神色,很難相信他的年齡已經達到了接近九十歲的高齡。
“問題?我很正常!科洛夫先生。”
沃爾蘭娜的軍銜在這個國家僅僅只有少尉,而且只能算是一個榮譽軍銜,根本沒有任何實權。
而且沃爾蘭娜在這家制藥公司當中根本沒有任何實權,沃爾蘭娜的工作只是幫助這家制藥公司向世界推銷他們的商品。
而沃爾蘭娜換取的報酬就是她隨時能使用這家制藥公司所研究出的最新產品。
從被她的家族‘三日月’,當成無用的實驗品給丟到戰場上開始,沃爾蘭娜原本是靠着名爲求生的**纔在戰場上活了下來。
她成功了,靠着自己的能力與運氣,沃爾蘭娜成功的在殘酷的戰場上活了下來。
她本來可以選擇退役,回到社會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但沃爾蘭娜卻繼續選擇留在了戰場之上。
這次支撐着她的並不是名爲求生的**,而是仇恨,爲自己死去的戰友報仇的仇恨!
‘讓人類也擁有能與深海對抗的力量。’
這是沃爾蘭娜在入伍時所聽見的一句宣傳標語,從得到深海怨念的力量那一刻,她天真的認爲自己終究有一天能夠強大到戰勝深海和艦娘。
但事實給予了她沉重的打擊,還是連續的那次。
在佐世市那宛如惡魔般的遭遇,讓沃爾蘭娜徹底明白了,這家公司的計劃並不是什麼‘最終讓人類擁有能與深海對抗的力量。’
而是…在給深海製造武器!不僅僅是製造武器這麼簡單,還順帶將這柄武器給直接上膛,然後瞄準了人類自己的腦袋。
天底下已經沒有比這再更加愚蠢的事情了。
“注意你的言辭,沃爾蘭娜少尉,我可沒有什麼耐心。”
科洛夫的手杖輕輕的敲了一下地面,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音傳入了沃爾蘭娜的耳中。
愚蠢的傢伙。
沃爾蘭娜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如果她真的是爲了‘全人類’着想的話,那麼現在她應該直接拿出手槍,一槍幹掉面前這個老頭。
然後找到這座研究所的控制終端,設置一個自爆程序什麼的。
這地方根本不是什麼培養新人類的聖地,而是深海棲艦的巢穴!那些沉睡在培養槽內的生命,將來也絕對不會成爲對抗深海的最強殺手鐗,而是能將人類輕而易舉殺死人類的怪物。
沃爾蘭娜的志向根本沒有那麼遠大,說白了她也只是一個自私的人,一個渴望力量,被複仇所驅動的戰爭野犬而已,野犬是不會考慮全人類的未來這麼偉大的事情。
它只會想着如何報復那個曾經傷害過它的仇敵…那些艦娘們。
深海的力量…
沃爾蘭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蒼白的肌膚,既然自己以人類的身份沒辦法戰勝艦娘,那麼就以深海的身份也無所謂。
“是我失言了。”
沃爾蘭娜那名老者行了一個軍禮,轉身走向了這座實驗室入口的方向。
在這期間,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埃德索爾,希望我沒花大價錢僱傭一名無能的驅逐艦。”
老者沒有再去繼續理會沃爾蘭娜,他將視線集中在了進入實驗室的那隻驅逐艦身上。
有幾隻實驗體的出逃是他們這些研究人員的失職,這次計劃的機密程度雖然不高,基本歐盟的各國高層都略有耳聞,並且也參與進了其中。
但這不代表他們能慷慨到讓深海化的艦娘暴露在民衆的視野當中。
所以必須要抓回那些逃脫的實驗體。
“我的任務委託裡面可沒有說過要和深海棲姬對抗。”
埃德索爾緩步的走向了那名老者,完全沒有將這座實驗室的最高指揮者看在眼裡的意思,畢竟她和這名老者只是僱傭的關係。
世界上精通多種戰鬥技巧和作戰經驗的傭兵有很多,可是掌握了這些能力的艦娘就極其稀少了,畢竟世界上大多數艦娘們的敵人只有深海,可沒有人類。
大多數艦娘善良到連殺人都做不到。
所以說像埃德索爾這種即是艦孃的身份,又是習慣了擔任一名殺手,以至於劊子手身份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
哪怕是德意志專門培養出來的艦娘,在這方面也無法和埃德索爾相比,畢竟埃德索爾在戰場上所殺死的敵人,可是以千來計數的。
相對應的,埃德索爾的仇敵也挺多的。
例如正從埃德索爾身邊走過的沃爾蘭娜…
沃爾蘭娜在剛剛與埃德索爾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的手就直接伸入了自己漆黑的大衣當中。
她拿出了一把轉輪手槍直接對準了埃德索爾的額頭,而埃德索爾也在一瞬間從自己的艦裝中拿出了一柄手槍對準了沃爾蘭娜的下巴。
“哎呀哎呀,真是恐怖的眼神,讓我很熟悉的眼神,讓我想想,你是從中東戰場存活下來的……逃兵?”
埃德索爾的頭抵在了冰冷的槍管上,視線與沃爾蘭娜對視着。
沃爾蘭娜手中的手槍名爲m5oo,這把槍的口徑在手槍當中大到誇張,能輕鬆的轟碎一隻鯊魚的腦袋。
就算埃德索爾是一隻艦娘,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沃爾蘭娜扣動下扳機的瞬間,埃德索爾的頭骨會直接被大口徑的子彈給擊碎。
哪怕埃德索爾僥倖活了下來,腦震盪之類的病症肯定是不會少。
可埃德索爾並沒有畏懼,她的頭抵在了冰冷的槍管上,另一隻手上也拿着一把格魯p85手槍,由於埃德索爾身高的原因,只能瞄準沃爾蘭娜的下巴。
這也足夠了,以埃德索爾手槍的口徑,足以一槍擊碎人類脆弱的骨骼。
沃爾蘭娜盯着埃德索爾的眼睛。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就遇見這傢伙,曾經活躍於中東戰場的惡魔……
這傢伙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在年幼天真的外表下,溢出來的卻是殘忍到讓人憷的血腥味!
這讓沃爾蘭娜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提督,提督的外表看起來也很無害,但天知道提督那傢伙的內在到底是怎麼樣的。
無論如何,沃爾蘭娜已經見識過了兩次地獄的場景,畏懼這東西早就從她身體中消失了,現在她要做的只是扣動手中槍械的扳機,然後直接殺死這名該死的惡魔,給她的戰友報仇。
但……
“沃爾蘭娜少尉你在做什麼!”
身後的老者出了呵斥的聲音,她們兩人突如其來的對峙徹底影響到了整個研究室當中的氣氛。
其他的研究人員全部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驚恐不安的盯着通道上對峙的兩人,光是注視着她們,都能感覺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
沃爾蘭娜還是將手槍收回了自己的大衣當中,一言不的轉身離開了。
“可惜。”
埃德索爾注視着沃爾蘭娜顯得有些蹣跚的步伐,很輕鬆的就判斷出了沃爾蘭娜身體上有缺陷。
如果剛纔沃爾蘭娜企圖扣動扳機的話,最後埃德索爾不會受任何傷,她會在沃爾蘭娜按下扳機,將子彈射出之前的一瞬間,就先一步殺死沃爾蘭娜。
艦娘和人類的差距不止是在身體上,還有神經反應度上,也有着極大的差距。
沃爾蘭娜當然明白,她走出了那間實驗室,在實驗室的門關閉前回頭看了一眼。
她並不懦弱,可沃爾蘭娜也不是魯莽的蠢貨,剛纔她根本沒有一絲勝算可言。
沃爾蘭娜沒想到埃德索爾會出現在這裡。
但這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種緣分?
這也剩下了沃爾蘭娜去找她的時間。
沃爾蘭娜坐上了電梯,電梯向着地下三層的員工休息區緩緩的上升。
人類的力量很弱,就因爲如此沃爾蘭娜才渴求能夠擁有深海的力量。
但從找到那個惡魔,埃德索爾開始,從她出現在這裡開始,沃爾蘭娜的服役就已經結束了。
她剩下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幹掉埃德索爾,那個曾經毫不留情的將她的戰友給盡數殺死,並且帶走了她的一條腿和一隻眼睛的惡魔。
沃爾蘭娜手頭上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是比較粗暴的直接想辦法找到這座研究所的自毀程序,連帶着這座研究所一起讓那隻惡魔永遠的沉睡在地下。
這是一種過激的方案,要不是研究所的管理人已經不再信任沃爾蘭娜,沃爾蘭娜也許會採取這一措施。
剩下的第二種方法,就只有靠沃爾蘭娜自己了,不…應該說是借用深海的力量。
沃爾蘭娜回到了自己位於這座地下研究所的暫住房間,這個房間裡面的佈置很簡單,牀鋪和鐵櫃,除此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簡潔到甚至有些寒酸。
軍火販子也是商人,與客戶談判時沃爾蘭娜會精心打扮自己,換上得體的衣服,畫上淡妝,將自己打理成一位極具親和力並且外表靚麗的女性。
但這些都只是僞裝…沃爾蘭娜本質上還是躲藏在暗處舔舐着自己傷口的野犬,研究所委託給她的工作,只不過是她用來磨尖自己利爪的一種手段罷了。
沃爾蘭娜的衣櫃當中可沒有什麼漂亮的衣服,全部都是整齊排列好的槍械。
她打開了鐵櫃,掃視了一眼鐵櫃中所擺放的槍械,這些槍械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擺放在鐵櫃下方的子彈。
這些子彈並非是普通的黃銅子彈,而是一種透明的玻璃質的子彈。
‘世界上唯一能殺死深海與艦孃的武器’‘人類與深海抗衡的希望’。
這些子彈的明者和使用者是這樣形容的,沃爾蘭娜卻嗤之以鼻,武器就是武器,奪走他人生命的髒東西,將希望用在殺人的兇器上面,實在是顯得太過諷刺。
但沃爾蘭娜需要這些東西的力量…
她拿起了其中一柄突擊步槍,將其中一盒子彈一枚一枚的塞入了彈夾當中,緊接着她又選了一把趁手的手槍,繼續重複着剛纔的工作。
這些子彈製造的週期很長,原材料又極爲稀少,在市面上的價格並不便宜,如果不是沃爾蘭娜這麼一箇中間商人的身份,還真沒辦法折騰到這麼多。
靠着這些子彈,沃爾蘭娜想要奪走一隻普通艦孃的性命是很簡單的事情,可埃德索爾不同。
在剛纔短暫的接觸當中,沃爾蘭娜再次清楚的意識到了,那隻惡魔在作爲艦娘這一身之前,更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戰士。
想要戰勝她,光是靠着武器上的優勢遠遠不夠。
她需要更強的身體素質,更快的反應度!
想到這裡,沃爾蘭娜拉開了鐵櫃中的一個小小的暗格,裡面放着一個手提箱。
這裡面的東西纔是沃爾蘭娜花了這麼多年收集起來的真正殺手鐗,遠比之前注射進她身體內的深海化病毒,還要更加危險的藥物。
這能更進一步的提升沃爾蘭娜的身體素質,只不過藥劑本身是未完成品,本身就蘊含着不穩定的因素。
那場暴雨當中,自己的手下因爲深海怨念的暴走而變成怪物的樣子,依然烙印在沃爾蘭娜的記憶當中。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沃爾蘭娜將自己內心最後一點軟弱也給直接殺死,然後她一咬牙打開了箱子。
下一秒箱子所存放的東西,讓她愣在了哪裡。
原本箱子裡面應該放着好幾根試驗管纔對,裡面封存着危險的藥物,可是裡面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精緻的小包裝袋。
怎麼回事?
沃爾蘭娜拿起了那個包裝袋掂量了一下,現裡面裝着的似乎是類似於餅乾一樣的東西。
等等…好像確實是餅乾?
沃爾蘭娜拆開了包裝袋,裡面瞬間溢出了奶油的芳香,裡面所放的東西正是名爲曲奇餅的食物,還有一張小字條。
‘由於口太渴的原因,所以不小心把你珍藏多年的飲料給喝掉啦。抱歉,作爲補償送你一包我特製的曲奇餅。路澤留,ps:草莓味和橘子味的那瓶挺好喝的,巧克力味的有點苦所以不太喜歡_(:3」∠)_。’
“……”
沃爾蘭娜看完這一段字,憤怒的把那個紙條給摔在了地上!
飲料你妹啊!草莓味你妹啊!這東西可是沃爾蘭娜花了不知道多少資源和風險收集的珍貴藥劑!可以說是沃爾蘭娜全部的家當!竟然被提督給當成飲料給喝掉了!
這包曲奇的價值連那瓶藥劑的一滴都比不上好麼!混蛋!
來決鬥吧。
沃爾蘭娜將手中的槍械給瞬間上膛。
她也不管自己以前和那個什麼驅逐艦埃德索爾的恩怨了,總之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提督給找出來,然後一槍幹掉那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