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無涯至此之後,再不敢對淵無咎產生什麼別樣的念頭。~樂~讀~小說 .樂讀.cm這種心機,未免也太可怕了,容忍下一直搶奪天宗大權的夜無痕,以及一直在背後搞各種陰謀詭計的自己也就罷了,容忍下齊無用這樣一個,由滌玄天安插的眼線……岸無涯稍微一想,有一雙眼睛日夜不停,無時無刻不盯住自己感覺,心裡就是一陣發毛。誰說修行高人就沒有害怕,純屬扯淡,岸無涯對着淵無咎就打心底有一種恐懼感。
雖然一切都是出於自己的推測,但岸無涯可以肯定,很有可能這就是事實。那麼就是說淵無咎本人一定和斷慈山的妖物有着十分密切的往來。玄都山一戰,也不知道淵無咎是拿什麼跟那黑甲妖物做出的交換,才能驅動那樣的妖物坐下如此震驚修行界的大事。
但是淵無咎他如今卻在修行界號召反抗妖物,這又是爲什麼呢?既然他在暗地裡和妖物私通款曲,爲什麼又要大肆聯合修行人抵抗妖物呢?這到底是爲了遮掩他跟妖物的聯繫,還是說,他也是從妖物的強大之感受到了威脅。當他還是天宗宗主,想要登上忘情天大位的時候,自然是需要藉助妖物的力量。但是現在他已經是道門忘情天了,所想的當然是如何穩固道門力量,鞏固自己的地位,否則豈不是被妖物所趁!
坐在議事廳的岸無涯心默默盤算着,他藉端起茶杯的動作遮掩,又往淵無咎那兒掃過一眼。其實這根本就是多餘了。以淵無咎的修爲,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岸無涯瞥過來的目光呢?
岸無涯看着淵無咎臉上仍舊是毫無表情,雖然剛纔表現出對於其他宗主不到的憤怒,讓在座其他宗主都有些凜然,但是岸無涯心卻知道,淵無咎心其實根本是無喜無怒,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只是爲了震懾衆人罷了。因爲他知道,淵無咎其實內心不僅是無喜無怒,而是更有一種讓他越來越明白的心態。按照岸無涯對他的理解。恐怕只有四個字,最爲合適,那就是:無所畏懼!
什麼是無所畏懼?也許有人認爲一個不怕死的人就會無所畏懼。但這種認識卻是極端錯誤的,不怕死僅僅只是不怕死。不代表他不怕自己所愛的人死。也不代表他不怕其他的東西。比如怕自己名譽掃地、怕衆人之詆譭、怕衆叛親離。乃至怕冷、怕餓、怕癢等等。
但是在岸無涯眼,淵無咎是一個擁有無所畏懼之心的人,當然這並不是代表他不會遇到麻煩。任何強大的心態都是在麻煩之煉成的。 所謂的無所畏懼,而是說淵無咎在面對任何一切的事情,只會想到自己該如何去做,而不會停留下來做任何的感慨。他的心光滑如鏡,坦然照見一切,而並不加以描摹。
此心如鏡,不染不着,萬法在眼,無所畏懼!
正因爲有這樣無所畏懼之心,淵無咎才能去想他人所不敢想的事情。只怕在淵無咎的眼,所謂不敢,就是內在的畏懼。無論是滯礙於親情,還是衡量於得失,或者是猶豫於進退,其實都是畏懼之心。倘若堅定了一件事自己想要去做,那淵無咎就會一定會去做,而只會將全部的心力放在去思考該如何做,而不會想到別的。
這自然也是淵無咎修行所至,他所修行的御天訣法於天變。天變健行而不息,萬物盡在變化之,無有一物不變,是故無有一事不改。而就在這變和改之,天地密移,星辰物換,旦夕之間,早非昨日面目,而一切之逝去,終究不可挽留。
岸無涯完全知道君行庭是什麼樣的人,尤其是他知道君行庭手裡握着他曾經leduo得到的東西,原本在山鬼雲君身上的那根古藤。君行庭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他的野心並不是要做忘情天,他是個很實際的人,所要的是修爲的成就以及在道門之,乃至整個修行界的無上權威,同時他又想要的是修入脫天境,成就長生之境。換言之,在岸無涯看來,君行庭是個很貪心的人,而且是個不加掩飾的貪心的人,不僅如此,從他而下,整個山宗都被他帶得十分貪心。據說現在山宗有些弟子經常藉着剷除妖物的旗號,向一些小宗門或者散修出手,殺人奪寶,無惡不作。君行庭非但不加阻止,反而置若罔聞,大肆放縱。
但是對於淵無咎來說,別忘了他還手持着道門八大神器之首的天鏡,雖然天鏡號稱是天宗宗主執掌的法器,淵無咎既然登位忘情天,就應該交出天鏡給岸無涯纔對。但是淵無咎壓根就沒有提這件事,而岸無涯也哪裡有膽子去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天鏡奧妙無窮,到底能夠發揮多大的威力,卻是沒有人知道的。但是修行人都知道的是,數百年來,淵無咎是唯一獲得天鏡認主的天宗宗主,他怎麼可能會輕易就將天鏡交出來給岸無涯呢?
紫炎散人此時正閉目靜坐。但是眉目之間微顯憂色,他是個老成之人,其實是不願意見到道門如此離心的局面的。只是這局面並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他能做的只是努力彌合罷了。但是坐在他旁邊的山宗宗主君行庭則不同了,就在岸無涯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君行庭也正好將目光投射過來,兩人目光一觸,各自微笑示意,然後迅速將各自目光移開了。岸無涯心冷笑一聲,同時他也知道,只怕同時君行庭也在心對自己發出冷笑吧。
物變之,從過去、現在、未來而現時,在淵無咎眼,所謂天,即是時。觀天之道,就是觀天之時。所以他在天宗之,常年耕作於四相境之,至今仍舊是一副農夫的打扮。他所爲,正是從萬物變化之體察“時”,這便是他的修行。察時而能得天,所以只要把握了時,便能順乎天或者逆乎天,只要善守其時,便能將順逆操之在己!
岸無涯的目光從淵無咎臉上一閃即過,但是移其他的幾位宗主身上。就顯得十分深沉了。他首先看的是坐在自己對面第三張椅子上的紫炎散人,對面的五張椅子之上,目前只有他和君行庭兩人並排坐着,而且是坐在間的兩張椅子之上。
但君行庭並不是無智之人,只是他喜歡計較和盤算,所以反而纔會這樣膽大妄爲。山宗如今在修行界影響極壞,這一讀淵無咎並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身爲代輔天卻沒有對君行庭做出任何的教訓,這讓君行庭更爲大膽放肆起來。但是岸無涯卻知道,淵無咎只是懶得處理這樣的小事,他自有他的目的,只要事情不在他的目的之,或者與他所進行的事無關,他一般就不會過問。
御天訣的修行因觀天變之深而修行,重在八個字,那就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淵無咎所修則是在一個“時”字。天地之動,動而生時,變化之,變生過去、現在、未來。因此一物而含三時,而物兩爲交,物交爲事,因此一事必含兩物,故其變有。所以但凡天地之間的任何一事,即含有變。而天地之間物與物交,事與事合,物交事合之,變化錯之綜之,復之雜之,所以迷惑衆生之眼,認多事爲一事,或認一事爲多事,以至於不能貞固抱一,深達變化。
淵無咎的修爲到了什麼程度?修行界知道的是他尚未脫天,但是具體法術修爲如何,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了。因爲修爲和鬥法並不是一回事,而從法術的角度來說,極盡玄妙就在知道之境,而所謂知命之上,更多的則是對於身心內在解脫之路的超越。當然對於法術來說,破知命更增命轉之變,破知天更有天化之變,也的確能夠增加法術的種種玄妙,修行界有所謂天地同力的說法。
這是道門的規矩,道門共分十一宗,在這十一個宗門的議事之所,必然是放着十一把椅子,跟當初玄都山羽化臺上的排布一樣。一玄處於正,也在最高的位置;然後下一層分左右設置天地二宗的座位,左天而右地;再往下一層是陰陽八派。以日月風雷在左邊天宗位置之下。而水火山澤在地宗座位之下。所以此時,岸無涯坐在天宗宗主之位上,而隨無距和驚百里坐在他的下首,間隔着的是日月二宗的座位空缺。紫炎散人和君行庭坐在對面。前面的地宗宗主之位、水宗宗主之位。以及最後的澤宗宗主之位都空缺着。
原來君行庭對淵無咎登位是強烈反對的,但是後來被地宗宗主含弘光道破用心之後,一轉變得十分支持淵無咎。岸無涯知道,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因爲他一方面對淵無咎也感到恐懼了,不過是明哲保身之計罷了。另一方面他也察覺到了自己還沒有到那種可以隨心所欲的程度,這樣招搖,容易引來種種仇恨。
齊無用脫離天宗之事,在整個道門之自然掀起波瀾,至於其的緣故,天宗並沒有解釋什麼。當這件事發生之後,岸無涯想清楚了背後的來龍去脈,他首先第一件事便是迅速到了道海三山,向淵無咎稟報了這件事,他當然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但是這樣的舉止已經能夠證明他應該猜到了一切。
但出乎岸無涯的預料,淵無咎對此表現的十分冷淡,也沒有指示自己對此加以遮掩,只是又說了一句知道了,其他便沒有多話了。這簡單的三個字,便讓岸無涯知道,淵無咎是知道一切的,他早就知道齊無用是滌玄天故意安插在他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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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道門人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心明眼亮之人自然隱約就有了各種猜想,畢竟誰的腦子也不比岸無涯來的不好用。而就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地宗宗主含弘光便和淵無咎不和,道門各宗便開始離心了!
岸無涯知道,以君行庭之心計,必然也能猜到幾分齊無用之事的背後,一定正因爲如此,他纔對淵無咎產生了恐懼,纔會表現出眼前的臣服。這很自然,明白了淵無咎所做的一切的人,無一不會感到恐懼的,做成了那麼大的事情,偏偏在登上忘情天大位之前,卻好像無一件是他自己主動而爲的,在衆人眼,好像是時勢所迫,將他推了出來一般,可見淵無咎對天地之時的修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