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天一聽,心中大是懊悔,自己居然忘記了當時驚百里明明說闖入雷宗的是兩個人,自己怎麼只顧着糾纏陸止一,卻沒想起可以從另外一人那裡去問出陸止一到底是怎麼認得自己的。$頂$點$小說()但是現在驚百里已經問起,自己可就晚了一步了。
驚百里剛說完,立即有個雷宗弟子從衆人之中出列,行禮之後答道:“啓稟宗主,那另外一個人正在率意山北麓,躋師兄命其他四個師兄弟看守着,此人好像是因爲修爲太低,受不了遁形法術帶來的形神上的衝擊,所以受了點形神之傷!剛纔躋師兄先遣弟子回來稟報,但剛纔事起突然,所以未能及時向宗主說明一切。”
話問到了這裡,看來只有先去找來這與陸止一同來的人問清楚情況再說了。驚百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也並不知道這雙生異雷究竟爲什麼會從九霄神雷演變到如今的情形。以他的猜測,應該是那個叫做陸止一的來歷不明的修行產生的影響。但是一個修行人爲什麼會影響到九霄神雷的異變,莫非這修行人有什麼特別,或者是他的修行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境界了嗎?
看來果然只能等到躋九陵和風琳煉化異雷之後,此事才能見個分曉了。幾位長老都不說話了,因爲再討論下去,就是毫無意義的憑空猜測了。
而驚百里聽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他想了想道:“這樣吧。九陵和琳兒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煉化那兩道異雷,而距離天意花降世之期也越來越近,修行人涌入雷澤也越來越多。未免影響九陵他們煉化異雷,也爲了安排即將到來的道門代輔天和其他宗門和佛門的高人,迎接即將發生的種種大事。本宗主決定,除了三位傳法長老之外,其餘所有雷宗弟子今日全部遷出雷澤,暫住外道場,未經本宗主許可,嚴禁擅自迴轉雷澤。雷澤之中就麻煩三位傳法長老照看。並同時爲九陵和風琳兩弟子護法。”
驚百里行事果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此令一出,所有雷宗弟子一齊應諾,然後紛紛各自迴轉所在的棲仙磯。取一些必用之物。比如丹藥法器之類。隨後便立即前往外道場。孟九天本想跟隨驚百里一起走,驚百里卻讓他先離開了,至於他自己則於留下的三位傳法長老囑託了幾句什麼。然後才離開了雷澤。
雷宗除了雷澤之外,自然還有其他的修行駐地,畢竟雷澤之中長年雷電不絕,並不是合適的休憩、待客之所。所以在雷宗,宗門道場分爲內外,雷澤屬於內道場,而外道場則就在率意山附近一帶,覆蓋十幾座丘陵山峰。
如果跟修行界其他宗門的的道場相比,其實這外道場纔算是雷宗真正的宗門道場,乃是雷宗祖師殿、宗門待客議事之所、門中弟子修行演法休憩之地所在。因爲作爲內道場的雷澤,最主要的作用還是雷宗弟子修行之所。修行並不是一味勇猛精進即可,更需要注重的是張弛有度,生息得宜。而雷宗作爲道門陰陽八派之一,平時自然也要接待一些來訪的修行同道,總不能在轟雷陣陣的雷澤裡待客吧!
外道場十幾座丘陵山峰之間,互相地氣連縱,山氣凝定,座落分佈,隱約拱衛着居中最高最雄偉的一座山峰,自然也有形成一座融合地勢的護山大陣,雷宗之人不擅以地氣山氣結陣,當然是藉助了地宗和山宗高手之力。
而居中的那最雄偉的一座山峰,名字叫做經行山,山腳屋舍整齊,是雷宗弟子的休憩駐地,山腰鑿建不少洞府,是閉關靜修之所;山頂則建有雷宗祖師殿,以及雷宗待客議事的場地,是雷宗外道場最重要的所在之地。若是有修行人來訪雷宗,一般也都會被雷宗弟子引入此山。
又過了好一會兒,驚百里首先打破沉默,衝着沙七飛叫了一聲道:“沙道友!”
孟九天頓時怒不可遏,向前邁出一步,喝道:“你罵誰?”
沙七飛故作惱怒道:“你這該死的畜生,居然還敢瞪我!”一邊罵着,一邊卻向孟九天看過去。這莫離靈猿最討厭有人摸她下巴,不管是什麼人,每次必然瞪視相對,沙七飛故意如此,用來指桑罵槐。
沙七飛不過是個知心大成的散修,驚百里居然如此客氣。但是沙七飛卻心道你越是這樣客氣,老子可越是心裡沒底,連忙站起身來,衝驚百里行了一禮,然後呵呵一笑道:“驚宗主您太言重了,是姓沙的沒眼珠瞎闖到了雷澤。我雖然是個散修,但還是知道一些修行宗門的規矩了。如此直接闖入雷宗的道場範圍,就算是您直接殺了姓沙的,姓沙的也是不會有一句怨言。哪裡還敢說雷宗有什麼怠慢啊,難道我不怕被神雷轟成焦屍嗎,嘿嘿!”
孟九天聽他連罵自己畜生,頓時臉就冷下來了,這幾天他正感諸事不順,沒想到如今一個小小的知心境的散修也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當面侮辱他,身形微動,立即就要使出雷宗法術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卻不料驚百里伸手攔住了他。
驚百里不語,只是衝他揮了揮手。孟九天不得已只好退了回去,怒視沙七飛,恨得咬牙切齒。沙七飛見狀,心中暗笑,早知道你們大宗門規矩多,在你師父面前,哪有你撒野的份。老子就當場罵你了,你敢動一下試試老子?
沙七飛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對方不開口,自己便不開口。若是開口。就先來胡攪蠻纏一通。他是散修。心中對大宗門修士還是有些成見的。而且知道自己和陸止一衝撞了雷宗的道場,心裡就明白一定是陸止一出什麼事了,卻不知道堂堂雷宗宗主還要拉着自己來廢話什麼。所以在弄明白情況之前,他是不會胡亂開口的。
孟九天急道:“師父!這小子……”
驚百里不怪他的無狀,微微一笑道:“沙道友客氣了,來到雷宗就是客,之前弟子們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沙七飛剛纔就看見孟九天一臉傲慢,對自己眼神極爲不善,心中冷笑一聲,就當作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轉身摸了摸莫離靈猿的下巴。莫離靈猿立即瞪了他一眼,吱吱一叫,轉而躲到他另外一個肩膀上了。
雙方互相通報姓名之後。沙七飛就叼着青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伏波真人本來多話,但是他知道雷宗宗主要找的是沙七飛,卻知趣的也不多嘴,只說自己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守着沙七飛就好,其餘一切不管,便在一旁默默坐着。而驚百里不知爲什麼,也是一直都沒有向沙七飛問什麼。議事廳中只聽見靈猿不時低聲吱叫一聲。撲閃着一雙大眼睛,懵懂來回看着一屋子不說話的人。
沙七飛說話言辭雖然謙卑,但是語氣卻着實憊懶,根本毫無恭敬之心。孟九天站在那裡早聽不過耳,當下衝着沙七飛瞪了一眼,眼中滿是怒意和不屑,冷冷道:“就憑你那點修爲,還能衝撞雷宗的道場,真是笑話!”
廳中主位之上,驚百里坐在宗主之位,他的身後站着孟九天。另外廳中還有四個雷宗長老,則是坐在了沙七飛的對面。驚百里和幾位長老看着沙七飛這副輕慢的樣子,都沒有說什麼。倒是孟九天皺了皺眉頭,想要呵斥,但是師父和長老都沒有開口,他自然也不好貿然說什麼,但是臉上卻滿是鄙夷不屑的神情。
沙七飛見到雷宗之人就是在經行山山頂的議事廳裡,他是被雷宗弟子客客氣氣請到這裡的,此時的沙七飛正歪歪扭扭坐在一把椅子上,懷裡抱着霹靂劍,肩膀上蹲着一隻靈猿,嘴裡還是叼着一根青草,神情肆意,一點兒也沒有顯得不自在。他身上的形神之傷在服用了伏波真人的碧水丹之後,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在他的身邊還坐着另外一個人,正是伏波真人。本來按驚百里的意思只是想讓沙七飛一人前去答話,但是伏波真人卻自稱答應了陸止一,替他照顧沙七飛,不可有負所託,不肯離開沙七飛一步,所以也跟了過來。
畢竟驚百里乃是堂堂一代雷宗宗主,沙七飛也不敢太過無禮,當即做出受寵若驚之狀,衝着驚百里嘻嘻直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驚宗主直接叫我沙七飛就行,這一聲沙道友叫得讓姓沙的好像給雷劈了一樣,渾身都麻了!”
驚百里沒想到叫一個沙七飛,還會帶上另外一個修行人,以及一隻靈猿,不禁有些意外。在此之前,雷宗弟子已經探明瞭沙七飛和伏波真人的身份,並稟報給他知曉了。沙七飛是個散修,與他打交道的散修有過不少。此次來到率意山的散修那麼多,其中自然有認識他的,所以雷宗弟子很快就問清楚了。
沙七飛哈哈一笑,伸手指着背後的靈猿道:“哎呦,這位師兄誤會了吧,姓沙的當然是在罵畜生啊!怎麼,這位師兄難道不會覺得我是在說你吧?我是在罵畜生,在罵畜生!”
相比之下,倒是這個伏波真人,雖然他十分喜歡跟人聊天,逢人就把自己的來歷介紹的清清楚楚,但是究竟情況如何,只是他一人之言,在驚百里眼中,倒顯得有些來歷不明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伏波真人也就是個知道境的修爲,在雷宗這樣的大宗門看來,並不值得提防什麼,所以當伏波真人口口聲聲說答應了陸止一要照看沙七飛,便也答應讓他上了經行山。
驚百里見沙七飛絕口不提陸止一三字,凡事只是一個勁往自己身上說,看來這個散修油滑的很,不會輕易說出什麼實話。尤其是當着雷宗那麼多人的面,不知道陸止一的安危,心裡自然擔憂。何況孟九天又惹怒了他,這些散修最恨的就是被宗門修行人瞧不起,只要一個不屑的眼神就能激怒他們。於是驚百里道:“九天,你先出去,帶領幾個弟子巡視一下率意山。幾位長老也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孟九天見驚百里絲毫不維護自己不說,反而還將自己趕走,本來他還想聽聽這下三濫的散修會說些什麼,現在倒是多留一會兒的心思都沒有了,向驚百里行了一禮之後,便匆匆退了出去。出去之前,還聽見沙七飛在那裡訓斥靈猿:“畜生東西,這就對了嘛,乖乖聽話,少跟老子橫眉豎眼的!”
孟九天回頭怒視沙七飛一眼,沙七飛伸個懶腰,滿不在乎地看着他。孟九天注視了一會兒,終於什麼也沒說,忽而冷冷一笑便走開了。
沙七飛心知這人必是對自己起了殺機,但是卻根本無所謂,身爲散修,哪一天不是在生死之間徘徊,自己會怕他,真是笑話!
忽聽驚百里淡淡道:“沙道友手中的靈猿似乎很特別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