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偏頭看向小地尼,這個當初的小女孩兒,如今已然亭亭玉立,雖然沒有史子妙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但在他孫權跟童淵面前,還能表現得不卑不亢,連絲毫緊張畏懼都不曾見,這位新任齋主還是不負慈航靜齋之名。
孫權衝小地尼一笑,開口,
“小師侄,聽說曹操出兵偷襲,攻佔了我合肥?”
“呀!”小地尼伸手捂嘴,彷彿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替孫權着急道,“合肥可是長江關卡,這麼大的事,師叔還不趕快回江東主持大局!”
“無妨。”孫權滿不在乎的搖頭,“打蛇打七寸,曹操要是一直縮在洞裡,我還拿他沒辦法,他現在主動伸出頭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引蛇出洞?”小地尼眼睛一亮,“師叔好謀略!”
“論起謀略,小師侄也不輸於人呢,聽說諸葛亮在博望坡大勝曹軍,出了不小風頭。”孫權讚道。
“大勝談不上。”小地尼擺手,“不過是曹操知難而退,主動退兵罷了。”說着,眼睛轉了轉,“看來師叔在鄴城,信息倒也靈通得很呢,那有件事,師叔恐怕還不知道。”
“小師侄,有什麼待會兒說吧,我看童大師已經快等不及了。”孫權轉回童淵。他剛剛跟小地尼一直說話,無視了童淵,童淵的臉上已經能看到些許怒意。
“蓬萊槍神散人,又怎麼會跟我一個小女孩兒計較呢,是吧?”小地尼衝童淵一笑,不說她慈航靜齋齋主的身份童淵肯定要給面子,就是單看如此乖巧靈動的小姑娘,也沒人會生得起氣來。
“師叔,我這件事最好還是立馬告訴你比較好。”小地尼收起笑容,認真對孫權說道。
“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孫權卻道。
“你都知道?”小地尼微微眯眼,將信將疑。
“小師侄,再好好想想吧。”孫權說罷,不理會皺起眉頭陷入沉思的小地尼,從懷裡掏出童淵的令牌,放在手裡翻弄起來。
對面,童淵眼中精光一閃,
“果然是你?!”
“我一直都說是我了,只是童大師不信而已。”孫權笑道。
“當真是英雄少年,後生可畏。不過,可惜了。”童淵冷冷道。
“可惜什麼?”孫權明知故問。
“可惜走錯了路!”童淵冷聲道,說着,從趙雲手中接過武器來,“此槍,名百鳥朝鳳槍。”
“天下皆知。”孫權點頭,說着,也從甄宓手中拿過武器,甄宓交出武器後,在孫權的示意下,連忙退到了小地尼那裡,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甄宓可沒有趙雲那樣的本事,光是站在孫權身邊,她都能感到陣陣刺芒,這還是童淵集中針對孫權不小心外放的氣勢。
“我有六柄寶劍,分別名爲白虹、紫電、辟邪、流星、青冥、百里。”孫權介紹道,“此乃青冥,今日正好爲其揚名。”
童淵身後,趙雲微微蹙眉,童淵的百鳥朝鳳槍,在正午的時候威力最大,而據說孫權的功法走的是極寒的路子,此時深夜,孫權又手握青冥,佔盡了優勢。看得出來,孫權是故意爲之。
不過,趙雲對自己師父有信心,就算孫權搶佔了天時,他也絕不會是童淵的對手!
“是揚名還是折戟,今日過後才知。”
彷彿有默契般,兩人同時提着武器上前,當世最頂尖的一場對決,就在鄴城郊外,這不起眼的樹林展開了。
與此同時,鄴城城郊,夜幕之中,一羣黑甲騎士緩緩出現。
“下馬!”
袁紹下令,
“孫權機警,哪怕在戰鬥中,聽到聲響也會立馬逃竄。所有人屏住呼吸,悄悄潛伏過去,如若鬧出動靜,軍法處置!”
“主公,前方危險,您就在此處等我們消息吧?”
“不行,我必須去。”袁紹搖頭,“必要的時候,童淵還會給我幾分面子。放心,有童淵在,我不會有事的。”
“屬下爲主公開路。”
回到這邊,
孫權跟童淵還在交戰,到目前爲止,雙方都有來有往,未分高下,不過,這已經足夠讓趙雲驚愕了。哪怕孫權佔據了天時的優勢,趙雲也沒想到孫權居然能跟他師父打到這個地步。看這架勢,兩人間沒個三五百回合,根本分不出勝負。
旁邊,
“你說這男人到底想的什麼啊?一個不查,就會亡於刀下,好好的清福不享,偏偏跑來做亡命之徒。”甄宓看着那膽戰心驚的戰鬥說道,那可不是切磋,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每個人追求不同,爲了自己心中的道,捨棄自身又如何?我倒是挺羨慕他們的。”小地尼道。
“不懂。”甄宓搖頭,輕輕自嘲,“我大概就是個俗人吧。”
“姐姐超然於世,彷彿神仙下凡,可不是什麼俗人呢!”小地尼衝甄宓甜甜一笑,“姐姐這段時間一直跟我那師叔在一起吧?”
“什麼在一起。”甄宓臉上一冷,“我是被他脅迫的!”
“這樣啊。”小地尼眼睛一動,“那待會兒可是姐姐擺脫脅迫的最好機會了。”
“你不懂。”甄宓搖頭一嘆,低罵道,“那個男人壞的很。整個甄家在那呢,我拿他沒辦法,只能聽他的。”
“但我得到消息,袁紹正在帶兵趕來的路上,恐怕他以後也沒機會拿甄家威脅姐姐了。”小地尼說道。
“什麼?!”甄宓臉色大變。
小地尼一笑,
“姐姐,就等着看好戲吧。”
看甄宓的反應,她並不清楚袁紹的事,那孫權又是如何知曉袁紹之事的?或者,孫權其實根本不知道?不論如何,小地尼都要趁機在甄宓這裡好好試探一番,孫權到底在想什麼,答案或許就在這甄宓身上。
“小妹妹,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甄宓重新收起了神色。
“姐姐即將脫困,怎麼一點不高興?”小地尼疑惑問道。
甄宓深深看了小地尼一眼,
“小妹妹,你很聰明,比我聰明,但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算不過他的。我脫不了困,你也脫不了困。”甄宓說道。
“是嗎?”小地尼眼睛一彎,“這麼說來,我那師叔是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不然的話,又何來“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