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正在頭疼如何打探《長生訣》的具體下落,沒想到他立馬就能親自進到皇宮裡去了。而且,還不是隻去一次,是每天都能去,這麼長的時間跨度,孫權的機會難道還不夠多嗎?砸技能都能砸通關好嗎!而且,當侍讀啊,就是跟當今皇帝一起上課,大家成爲同學,甚至成爲哥們,屆時,孫權私下裡偷偷找皇帝借本小“黃”書來看看,難道還不容易?孫權根本沒必要捨近求遠去偷書,也沒必要再經過秦川了呀!
同時,孫權也終於明白(自以爲明白)了秦川所謂的風險。畢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標準的利益無限大,風險也無限大的買賣。
雖說對秦川此人,包括對秦川的計劃,孫權還有不少疑惑,但最大的疑惑已經解清,孫權放下心來,發現未來也沒那麼好怕了。未知纔會帶來恐懼,已知反而讓人安心。
一時間,孫權簡直把袁術當成了自己的福星,再不對袁術抱有任何的不滿。恩,你的女兒,我定然會好好照顧的!
卻說這時,
“不好了,老爺,外面有人鬧事!”
“什麼人!”孫堅大怒,這裡不是江東,他孫堅還真被人當成病貓了?!
“是楊修。”稟告者回答,然後弱弱看了孫權一眼,“他說要讓二少爺出去給他一個交代。”
孫堅一愣,是楊修,又是找孫權的,聯繫起剛剛發生的事,
“難道是因爲輸給了權兒,心裡不服?”
不過,孫堅臉色還是相當難看,固然楊修找的是孫權,但楊修既然敢找上門來,不恰恰說明他沒把孫堅放在眼裡嗎!不然的話,哪怕跟孫權有怨,年輕人的事,也該私下裡解決,有直接鬧到別人家門口的?
孫堅不會記恨楊修這麼一個小輩,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個現象,自何進大將軍疏遠孫堅開始,大半個京城都已經看不起他孫家了!以前的孫堅,最多隻是懷才不遇,或者恨生不逢時,但自從這次進京以後,孫堅已經不止一次的產生了怨氣。這股怨氣,一點點矇蔽了孫堅的雙眼,膨脹了孫堅的野心,有朝一日,他定要讓這天下,再無一人敢小看他!!
旁邊,袁術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解,
“據我所知,楊修雖然自傲,但也不是不分輕重之人。仲謀,難道之前在袁府發生了什麼?你跟他還有其他事結怨了?”
是啊,因爲輸了就找上門來?這首先不是扇孫家的耳光,而是扇他自己的耳光好嗎!文人重名,也恰是因爲重名,楊修纔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所以,袁術相信,楊修必是爲了其他事而來,或者至少有其他事作爲藉口。
孫權沉着臉,如果沒有前一次幻境裡發生的事,孫權還真可能摸不着頭腦,不過現在嘛,
“我多少有點頭緒。不過楊修會找上門來幫人出頭,還是讓我頗爲意外。到底是楊修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堪呢?還是那幾個人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堪?”
“到底發生了什麼?”孫堅問道,轉頭看向程普等人,程普搖了搖頭,顯然他們也不知曉。
看着孫權鎮定自若的樣子,袁術一笑,
“我們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不必。這種小事讓權兒自己處理就是了,我們出去,豈不被認爲是欺負小輩。”孫堅道。
袁術一愣,大概沒想到孫堅居然如此自傲,點頭,
“也對,那就在這裡等着看結果好了。”
正巧,袁術也想借此機會,進一步瞭解孫權此人。
楊修是個聰明人,既然敢找上門來,必定是有什麼確實的證據,就看孫權如何應對了。
孫權帶着程普等家臣出門,看着地上歪歪斜斜躺着一羣人,暗道果然。
“喲,這是怎麼回事呀?一個個躺在我家門口,是想訛醫藥費嗎?”孫權陰陽怪氣的說道。
楊修臉色陰沉,指着地上呻吟的才子道,
“孫公子,我這幾個朋友,可是你下的手?”
楊修本以爲孫權會否認,他來主要也是打算跟孫權對質,可沒想到孫權卻直接點頭承認了下來,
“沒錯,就是我打的。”
孫權的應對顯然打了楊修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完全忘了反應。
“怎麼?難道醫不起嗎?”孫權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塊金元寶,扔在地上,“我這裡有點錢,你們拿去看大夫,如果不夠,再來我孫家要就是了。我打的,我負責到底。”
說完,轉身就要回屋。
“站住!”楊修暴喝一聲,“孫權!你是看不起人嗎!”
廢話,這裡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缺孫權那點錢?來這裡,還不是爲了找孫權給一個說法!既然孫權直接就承認了,那也好辦,
“把傷人者給我交出來!”楊修道。
“傷人者?”孫權掃了一眼地上的傢伙,突然冷冷一笑,“哈哈,原來如此,我說你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了。”
在三思幻境當中,孫權就多少了解了楊修這個人。楊修且不論真正的性格如何,至少有兩個明顯的弱點:第一、自以爲很聰明,所以一旦認定了事實,就會堅信不已,不像那些不夠聰明的人,總是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第二,愛惜羽毛,受名聲所累,沒有足夠的理由,哪怕心裡再不爽,他也不會主動找事。
所以,孫權猜測,一定是地上被打的這些人說了什麼謊話,欺騙了楊修,而這個謊話在楊修眼裡,恰恰又是最符合實情的,於是讓自作聰明的楊修堅信不疑,繼而跑來幫他們出頭。
那麼,現在真相已經擺在眼前,他們沒臉說出是被孫權打的,所以編了個謊言,說是被孫權趕來的家臣給打的。如此,在楊修眼裡,自然是最合情合理的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請問楊公子,我爲什麼要打他們?”孫權對楊修問道。
“我想,這可能是有些言語上的誤會。但不管如何,這都不能成爲你傷人的理由!”楊修說道。
孫權不置可否,轉向地上的那幾個人,
“既然楊公子不清楚緣由,那我問你們,我爲什麼打你們?”
“我們不過是覺得你落選了,打算做東請客安慰你一下,這件事袁府門口的家丁能作證!可沒想到你卻認爲我們是在諷刺你,惱羞成怒之下,命令你的家臣出手傷人!”地上一人叫道。
“胡說!”程普瞪大眼睛怒喝。
畢竟是久經沙場的猛將,光是氣勢就震得周圍不敢噤聲。不過,程普的開口顯然是幫人找到了宣泄點,
“就是他!就是他帶頭打的人!”
立刻有人指認程普道。
“你!”
孫權連忙制止程普,猛將雖然有猛將的好,但在某些場合,卻是不適合出面的,
“一切由我來。”孫權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