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她知道?
孫權眉頭一皺,史子妙刻意帶小丫頭過來,必然也是要她感悟一番張道陵留下的道意,這絕對有利於小丫頭今後的修行跟成長。甚至按照史子妙的安排,這裡今後很可能也會變成慈航靜齋的一處禁地,唯有每一代的齋主跟最優秀的弟子,才能夠前來閉關參悟這樣子。
那麼,現在史子妙說,不要讓小丫頭知道的,又是什麼事呢?而且,史子妙說的是,暫時不要讓她知道。暫時?
帶着疑惑,孫權默默的跟着史子妙,走着走着,發現眼前有些眼熟,一處石壁之下,這不是左慈留下的到此一遊的刻字?
“你先前也到過這裡吧?”史子妙道。
孫權點了點頭,
“沒錯。這裡果然有古怪?”
“這是左慈留下的信號,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關係到進入某處的方法。”史子妙說着,指了指地面上的劃痕,“這裡,是我當年研究所得。如今回過頭看,也還是一知半解。”
孫權眼睛一閃,原來是史子妙留下的,難怪了,這也解開了當初的一道未解之謎。果然,左慈留下的文字跟張道陵不同,並不含道意,也不含武功,這是指向某處的路線?
“某處是哪一處?爲什麼確定會有那種地方?”孫權不禁問道。
“某處是哪一處,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通往天道之路,或許是通往地獄之路,但確實有那樣一處地方。張道陵天柱峰飛昇之前,有提到過一個名字——戰神殿。”史子妙回道。
孫權渾身一震,別人可能不知道戰神殿,他難道還不知道?傳說中最厲害的奇書戰神圖錄,就在戰神殿中。可孫權記得,戰神圖錄貌似不是在這種地方吧?但孫權又隱約記得,戰神殿的位置好像會改變?搞不懂搞不懂,反正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就像是仙人的府邸一般。
“所以,張道陵是在戰神殿悟的道,悟道後在這裡留下了文字。也就是說,戰神殿應該就在附近!而左慈留下了信號,說明他也進過戰神殿?”孫權忍不住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戰神殿會不會也太好進了吧?
孫權也知道,不論張道陵還是左慈,他們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可最大的傳說中的戰神殿,突然發現有這麼多人都進去過,那種朦朧感,那種傳奇感,那種神秘感,瞬間消失殆盡,這讓孫權對戰神圖錄的期待度反而變得沒那麼高了。
“我說過,左慈行事古怪,他有沒有進去過,沒人知道,這裡的一切,沒準也只是他故意留下來誤導後來人的。”史子妙說道。
“不然。”孫權卻是搖頭,“左慈爲什麼要誤導後來人?他誤導後來人,必然是不想讓人找到戰神殿。可戰神殿虛無縹緲,如果左慈沒有留下這些文字,後來人都不一定相信有戰神殿的存在,唯有相信,纔會去找,如果左慈真不想別人去找,他就沒必要畫蛇添足。甚至更過分一點,左慈完全可以把中心廣場張道陵的留字破壞,屆時,更不會有人能找到戰神殿了!”孫權分析說道。
“所以?”
“所以,我認爲,左慈既然留下了文字,必然是希望有人能去找的。而這裡的文字,必然也是左慈精心遺留,絕不會有假。我推測,左慈不外乎有兩種目的:第一,他發現了入口,但當中有危險,所以左慈希望有人能幫他探路。第二,左慈真的於這卯年卯月卯日闖進了入口,但他擔心自己有去無回,出不來,所以提前留下文字,希望未來有人也能進去,沒準能給他一條生路。”孫權推測道。
“以左慈的作風,如果真想讓人幫忙探路,他大可抓人來探,第一項可以排除。”史子妙說道。
孫權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如果真存在連左慈都不敢輕易嘗試的危險的話,那別人估計也有去無回,探了也白探。所以,大概率就是第二種可能了。不管左慈是不是已經從裡面出來,當年他留下文字的目的,定然就是如此,因此,左慈留下的文字也必然藏有真實信息!”
對此,史子妙還是比較贊同的,
“你分析得沒錯,從邏輯上講是這個道理。但,在丁卯年(187年)我到過這裡,這裡的刻痕也是我那時候留下的,我一直呆到了卯月卯日,整個古蹟都無事發生。我想,以我的觀察力,應該不至於會有疏漏吧?”史子妙說道,也正是因此,她才懷疑起了左慈留字的真假動機。
孫權皺眉,
根據他的記憶,如果真是戰神殿的話,它的入口並不是隨時都開着,所以時間必然很關鍵。史子妙有心眼,如果連她在特定的時間都沒能發現端倪,那隻能說明兩個問題。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先假設左慈留下的文字是真的。
如果,左慈的話是真的,要麼,是戰神殿的入口並不在這古蹟之內,要麼,是戰神殿開放的時間並不是卯年卯月卯日那一天!
可如果戰神殿的入口不在這裡的話,爲什麼左慈會留字於此?爲什麼張道陵又偏偏在此悟道?爲什麼古蹟之外會有那麼大的彷彿非人爲的迷幻大陣?
“難道是時間不對嗎?”孫權喃喃,突然靈光一閃,當即開口道,“會不會是年份不對?我們一直被卯年卯月卯日這個古怪的時間所誤導,甚至左慈自己也可能被這個時間給誤導了。誰說這入口一定是十二年開啓一次呢?會不會是十年二十年這樣的間隔?”
古人通常喜歡以十二年爲一輪迴,但作爲現代人的孫權,還是習慣性以十年整數計算。這也是孫權容易發現的古人容易忽略的一個方面。
聽到孫權的話,史子妙神色一動,平和的心難得興奮起來,
“有道理!”
在繞過這個常識性的誤導後,此時此刻,史子妙終於是理清了一切緣由,
“戰神殿之秘,哪怕是左慈,都不可能靜等足足十二年去驗證其開啓之機。左慈發現入口之時,必然會想,這沒準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哪怕準備不足,也不敢耽擱,只能進去一探究竟。也正因爲決定匆忙,左慈才寫下了這段文字,試圖給自己留下一絲後路與一線生機。”
說這段話的時候,史子妙語速極快,看得出來,她此時情緒的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