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一直聽爹地說妹妹正在醫院裡,所以,今天他放學,特意叫司機送他來了醫院,來到媽咪的病房內,卻看到了他的爹地媽咪似乎在吵架。看見媽咪的懷裡,沒有妹妹,他天真地問道。
劍-康顧康康九九。歐御爵的心揪緊着,他能感受到從柔心雨視線裡傳來的疑問的尖銳的目光,他一直對小澤說那個小寶寶在醫院裡。誰知這孩子居然突然來醫院了,開口就問起那個寶寶。
柔心雨一臉疑惑與不安地看着歐御爵,心口揪緊着,爲什麼小澤沒有見到寶寶,她不是在歐宅嗎?!
“小澤,你妹妹在張嫂家吃母乳呢!爹地一會就帶你去見她!”他彎下身子,對着小澤說道,幽深的黑眸看向柔心雨,示意她不要在孩子面前多說。
這天,小澤一直在病房內陪伴着柔心雨,而柔心雨的一顆心卻一直系着她的寶貝女兒。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小澤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對着站在窗口沉默着他開口。
“歐御爵,到底我的女兒被你弄哪裡去了?!”她厲聲問道,聲音無比顫抖,她站在他的背後,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着。這些天,她的心口一直不安着,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般。
如今,除了她的病,和寶寶,就沒有什麼能讓她再不安的事情了,而排在第一的,就是寶寶。
歐御爵的思緒被她從懊悔與折磨中拉回,轉身,他看向正在渾身顫抖的她,心口疼惜着,卻又無法安慰,“柔心雨,你以爲我會讓那個野種進歐家的門嗎?!她被我放在傭人家裡了,一個野種還不配進歐家的大門!”他慢條斯理,卻無比殘忍地說道。此刻,他在心裡恨死自己了!
柔心雨聽了他的話,心口的憤怒,積聚着,燃燒着,一陣血腥涌上喉嚨,她走到他的面前,揚手,“啪——”一個清脆的耳光在寂靜的空間響起。
然後,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滑落。
這一巴掌,很響,有些刺痛,卻讓他悶堵的心舒暢了不少!打吧!柔心雨,打死我!此刻我也很恨我自己!他在心中悔恨着,那個寶寶的笑容時不時地迴盪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折磨他!
“歐御爵!這巴掌是爲我的孩子打的!不准你再說她是野種,你歐家的大門,我們母女從沒想要過要踏進半步!你要報復,衝我來!但是,把孩子還給我!”此時,她如一頭髮怒的母獅,對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雖然柔弱,卻堅定無比!
他被這樣的她深深震撼着,也因爲她的那些話,震撼的同時,心口也在顫抖着。她的病還沒好,如果現在告訴她孩子丟了,她肯定會絕望的,她是如此愛護孩子……
“柔心雨,你還沒資格跟我說這些!想要你那孩子安然無事,就安心把你的病養好再說!”此刻,他只能卑鄙地拿孩子威脅她!看着她嘴角流出的鮮紅的血液,看着她不斷起伏的胸脯,此刻的她,如此堅強。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柔弱的,不堪一擊的溫室花朵了。
她,長大了。也堅強了。沒有他,她照樣可以過活,還獨自一個人將小澤養大……
不願再去糾結,究竟還愛不愛她,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被這樣一個堅強的女人,吸引了,震撼了!
她的雙眸無比憤恨地看着他,此刻,她恨他,也恨自己。恨自己的軟弱無能,任由他擺佈。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眼前的男人,更如一個嗜血的惡魔,比那些冷漠的陌生人還不如,比她曾經的房東還不如,更不如,那幾位好心的老太太。
這個男人,再也不值得她愛下去。她的嘴角,悽楚的泛起一絲笑容,殷紅的鮮血,將她的雙紅染成鮮紅色,她的嘴,笑着,如一朵鮮紅的玫瑰。
她轉身,上牀。“歐御爵,如果你不想你自己將來下地獄,就對那個孩子積點德吧!”她冷冷地說道,將鮮血吐在痰盂裡,然後沒有漱口,就躺了下去。她要記住,嘴裡的鹹澀味道,一如記住她此刻的心灰意冷。
她的話,令他心口的折磨更加強烈,此刻,他的心,劇烈的顫抖着。臉上,鮮紅的五指印,已經漸漸消退,他的小麥膚色,恢復成自然,然後又黑沉了下去,正如他的心情。
手機鈴聲響起,他以爲是關於寶寶的,然而卻是醫院的,關於上次dna檢測的結果,報告已經出來,已經送到他醫院的辦公室。
雙眸複雜地看着躺在牀上的她的背影,他大步離開病房,然後,向他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桌上,暈黃的夕陽光線照射在那份白紙黑字上,他在離桌子兩步遠的距離停下,不敢再向前。彷彿再向前,就是無邊無底的深淵般。
只要一伸手,他便能夠到那份報告,此刻,他卻沒了勇氣。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的笑容還浮現在他的腦海,那麼無害的笑容,那麼粉嫩可愛的小娃娃,那麼圓圓亮亮的大眼睛……
終於,他顫抖着向前,伸出一隻手,捉住了那份報告,很沉,很沉的份量。雙手捧着它,從未有過恐懼心理的他,此時,心口卻劇烈地顫抖着,恐慌着。
顫抖的手指,揭開扉頁,一頁,一頁,他看見很多圖片,翻到最後一頁,他屏息着,雙眸漸漸地往下移動,在看到,這串數字時,他的心跳驟然停止了跳動,他的身體微微晃了晃,邁開一個腳步,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鑑定結果:父女關係。”冷冷的幾個字,卻讓他的心口抽搐了起來,心跳回來,他劇烈地喘息,心也被抽搐着疼痛了!
父女關係,他的女兒……被他丟了!失蹤了!下落不明!“不——”他的拳頭重重地捶打在了辦公桌上,將桌上的盆栽擊得連連顫抖!
他居然將他的親生女兒丟了!上天是在跟他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