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夜焚琴的心裡一軟,其實碧照長的很是清秀,就像是小家碧玉的妹妹一般,可愛活潑,嘴角上揚:“碧照,你今年多大了?”
碧照先是一震驚,不過也老實的答道:“回二小姐,奴婢今年十三了。”
“十三歲了,識字了嗎?”
“沒有,奴婢不識字。”聽到二小姐這麼問,碧照的心裡很是自卑。
夜焚琴見她這幅模樣,便說道:“以後跟在我身邊,不識字可是不行的,這樣吧,在宮裡的這段時間裡,我會找個識字的先生讓他教你一些簡單的字,等回家了,我會跟爹說請個教書先生回來,讓府上不識字的人都開始識字。”
碧照沒想到自己還能有識字的機會,而且二小姐還說了,不單單讓自己一個人識字,還要給府上其他的人識字的機會,只聽見“撲通”一聲,碧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頭,激動地說:“多謝二小姐,多謝二小姐,多謝二小姐。”
夜焚琴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她會這樣,連忙將她扶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恩,多謝二小姐。”碧照抽抽泣泣的起來了。
見此,夜焚琴很是不喜歡愛哭的人,無奈只有找件事情讓她去做了:“好了,碧照,你去將伏藏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是。”見二小姐有事吩咐,碧照連忙擦了擦鼻子,轉身去找伏藏了。
等碧照走了之後,夜焚琴從屋內走了出來,看着滿園的白色,心裡也跟着透凉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一口氣的將它吐了出來,一切結束之後,夜焚琴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好了很多。
皇宮冷宮。
“你快給我,給我,給我,你這個賤婢,你要是再敢跟本宮搶,本宮就找人砍了你,看你還怎麼囂張。”一瘋婦人正在使勁全身的力氣,跟一面牆搶些什麼東西。
忽然,從一間屋子裡跑出來一羣身穿花花綠綠的婦人,看上起很是富貴,不過那頭髮卻是已經猶如稻草一般,一窩蜂的朝院子裡跑去,在這大冷天的時候一個個竟然都沒穿鞋。就在這時,一身材臃腫的中年婦人手執皮鞭走了過來,揚手掄起一鞭子打在一名婦人身上,嘴上罵道:“一個個找死啊,大晚上不睡覺,裝鬼啊,還不快給我滾進去,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睡覺的啊!”
只見那一羣婦人見到那婦人,一個個嚇得臉青發白的,渾身直哆嗦,顫顫巍巍的向屋裡走去。等到這羣婦人進去之後,那惡狠狠的婦人打了個哈切,進屋睡覺去了。
等到冷清的院子又恢復平靜的時候,只見一道白影從上空飛過,而後便再度陷入冷清。
冷宮別院。
這是整個皇城最冷清的地方,沒有人在乎,沒有人駐足,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想知道。因爲這兒被關押的都是前朝的妃嬪,不過就在這兒冰冷的地反卻有一處是與衆不同的。
“夫人,夜深了,披件衣服吧。”一老婦人將一件已經縫補數次的厚棉衣披在一個婦人身上。
只見那婦人轉過頭,看了一眼那破爛的衣衫:“張媽,你說那孩子應該有十六了吧。”
“哎,夫人,您忘了,再過幾個月小公子就十七了,是個大人兒了。”張媽將夫人扶了進來。
“都十七了啊,我都快不記得了,張媽,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有抱過他,我也不知道他現在
長成什麼樣子了,就算是現在他站到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夫人,您啊,就喜歡胡思亂想,您現在關鍵是要養好身子,等您的身子養好了小公子就一定會來接你的。”
聽到張媽這麼說,那婦人不敢相信,抓住張媽的手:“會嗎?張媽,他真的會來接我嗎?可是,人們不都是說沒喝過孃的奶的孩子是不知道孃親的嗎?”
“夫人,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張媽聽到夫人這麼說,眼淚一直噙在眼眶裡,硬是忍住沒落下來:“小公子雖說不是吃夫人的奶長大的,但是夫人爲了生下他,可是將身子給傷着了,小公子一定會跟夫人親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真的?”那婦人躺了下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但願如此。”
看着夫人睡着了,張媽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將夫人的被角掖了掖,而後出了屋子,擡頭看那漆黑的夜幕:“老天啊,你真是不長眼,爲什麼這麼好的人要遭這樣的罪啊?太子是何等仁慈的人,卻要被趕盡殺絕啊?爲什麼?”
這一切被站在屋樑上的那個白影看的清清楚楚,那白影沒有任何動靜:“嗖”的一聲離開了那兒,只留下一滴不知是露水,還是淚珠的東西便消失了。
夜晚的風永遠是最冷的,刮過人的臉龐猶如刀割一般,刺骨陰冷。
琴宮。
夜焚琴端坐在上位,看着站在面前低着頭的伏藏,心中疑竇衆生,梳洗完畢的伏藏還真是不一般,雖說臉上還繃着紗布,但是那散發出來的氣勢足以證明他不是一般人。想到這個,夜焚琴也不急着問他,輕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道:“識字嗎?”
呃?伏藏站在下面,低着頭,有些不明白她想幹什麼:“識字。”
“恩。”夜焚琴輕輕放下茶杯:“既然識字,那在宮裡的這段時間要是你沒事兒的話,就教碧照識字。”
“二小姐。”碧照聽到二小姐的話,那小臉頓時紅雲浮起。伏藏在夜府的那段日子都是碧照與一個小廝在照顧着,其實碧照對他早就情竇初開,如今聽到二小姐這麼吩咐,碧照的心猶如小鹿亂跳一般。
伏藏聽到二小姐的話,雖說這不是麻煩事兒,但是他還從來沒做過這件事兒,有些爲難的站在那兒一句話都不說。
見此,夜焚琴有意問道:“怎麼?爲難?”
身後的碧照聽到二小姐的話,再一看伏藏的臉色,心裡頓時涼了大半,人家根本就不願意。
聽到二小姐的話,不知道發生什麼的伏藏低頭道:“不是,只是小的從來沒教過人,所以也不懂怎麼教人,萬一教的不好那就不行了,所以還請二小姐另請他人。”
什麼?聽到他的話,夜焚琴的心裡驚歎不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違背自己的話,仔細看他的樣子,夜焚琴原以爲他這般說過之後定是全身驚顫不已,但沒想到他還是原先的姿態,絲毫沒有慌亂。見他這個樣子,夜焚琴的心裡有些好奇他真的只是個叫花子嗎?
就在夜焚琴準備問他身份的時候,一股香氣蔓延開來,夜焚琴會意,便讓他們都退了出去。等衆人退下的時候,夜焚琴對着空氣柔聲道:“事情這麼快就辦完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襲白衣的玉重紗落在夜焚琴的面前,一臉憂傷。
夜焚琴不知道他去辦了什麼
事兒,但是他的這個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站起身來,伸手撫了撫他的眉頭:“怎麼了?如此的憂傷?”
玉重紗輕輕伸手將她攬在懷中,鼻息間蔓延着她特有的香氣,良久,幽幽吐出一句話來:“我累了,想睡覺。”
自從那次懸崖溫馨事件之後,夜焚琴與他的關係發展的很是迅速,但是再迅速,兩人也還沒到能共睡一張牀的地步。所以當玉重紗說道要睡覺的時候,夜焚琴的臉立刻變成了紅蘋果,嬌嗔道:“你要睡就去睡,跟我說幹什麼?”
玉重紗說這話的時候也沒多想,只是真的累了才脫口而出,耳邊忽然聽到一柔聲,腦海中頓時清醒了很多,站直了,低頭瞧見她的臉變成了蜜桃版的色澤,見此,玉重紗忽然覺得有些燥熱,連忙鬆開她,尷尬地說了句:“咳,你早些睡,我去找間屋子睡覺了。”說完也不等夜焚琴說話便飛身離開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夜焚琴臉上的溫度才降了下來,伸手摸了摸臉,也不管他睡在哪兒,轉身進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夜焚琴還沒醒來,便被一陣尖細的聲音給叫醒:“皇上有賞,賞平公主綾羅綢緞百匹。”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玉如意一對兒。”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紫金珠釵十對兒。”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人蔘十株。”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珍珠項鍊十串。”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珍珠面紗十面。”
“皇上有賞,賞平公主黃金百兩、白銀百兩。”
睡意正濃的夜焚琴竟被這聲音硬生生的給震醒了,心裡很是煩躁,但是也沒辦法,只有起身了。
剛到大廳,就見那些個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接二連三的送進屋,夜焚琴看着那進進出出的東西,一時之間愣在那兒了。
“奴才給平長公主請安,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傳事兒的公公說完賞賜之後,帶着衆人給公主行禮。
夜焚琴看着眼前的金錢珠寶,愣愣的,竟沒聽到傳事兒的公公說的話。身邊的碧照見此,立馬走到二小姐身邊:“二小姐,二小姐。”
“怎麼了?”夜焚琴回了神,見碧照使眼色,轉過身子,見衆人都跪在地上呢,頓了一會兒:“都起來吧。”
“多謝公主殿下。”說完傳事兒公公就要退下,忽然夜焚琴想到了什麼,伸手拿了一錠銀子:“公公留步。”
傳事兒公公立馬站住,夜焚琴走到他面前:“敢問公公是在哪兒執事?”
“回公主,奴才是御事房的。”傳事兒公公答道。
“原來是御事房的,本宮不常住在宮裡,這有些事兒不怎麼明白,以後還得麻煩公公多多指點一二啊!”說完便將那一錠銀子塞到公公的手裡。
傳事兒公公本就見慣了這些,但也習慣性的推脫了一下:“公主,這……”
“公公,這只是給公公的茶水,本宮記得,公公很是喜歡喝茶呢!”夜焚琴壓低了聲音說道。
見此,那公公笑道:“既然是公主賞賜的,那奴才就多謝公主賞賜。”說完便將那錠銀子塞進袖口,而後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公主,再過五日,突厥國的二皇子就要來了。”
“多謝公公。”夜焚琴得到自己想要的,笑着對公公說:“公公慢走。”
“奴才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