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的夜焚琴與夜棄琴根本看不到外頭的情況,因爲這輛馬車已經被人將窗戶給封死了,所以夜焚琴乾脆倚在馬車的一邊,閉目養神去了。一邊的夜棄琴見此,也不做什麼,跟姐姐一樣,閉目養神,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兒還是有很多的。
沒一會兒,馬車便停下來,馬車裡的夜焚琴與夜棄琴也睜開了雙眼,車簾被挑開了,方纔的那名侍女站在馬車外恭敬地說道:“回長公主,已經到了,請長公主下車。”
車簾掀起的時候,當夜焚琴看到了外頭的景象時,瞳孔微微一縮,眼前這如此華麗的地方,除了上陽宮,在這洛陽城還有哪兒有如此的富貴,看來將自己帶來這地方的除了皇帝,就應該是當今的武惠妃了。
下了馬車之後,夜棄琴也發現了周圍的不同,靠着姐姐說道:“姐姐,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按捺不住,看來我們還是要一切小心應對。”
聽到妹妹的話,夜焚琴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恩,一切小心爲上。”
良久,在侍女的帶領下,夜焚琴與夜棄琴來到了一處更是繁花似錦的宮殿,此宮殿很是高大巍峨,但又不失柔和的氣息,當看到那金燦燦的“興慶宮”三個字的時候,夜焚琴的心中暗暗笑道:沒想到這個武惠妃竟是如此的沉不住氣,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自己帶到這兒來,還真是愚蠢。
“請二位長公主在此稍坐片刻,我家主子稍後便出來與長公主們一敘。”青兒恭恭敬敬的說話這些話之後,便徑直退下了。
等到青兒離開之後,夜焚琴與夜棄琴看了看這宮內的佈置,看來皇帝對武惠妃很是寵愛啊,瞧着宮內的佈置還真是富麗堂皇啊,當真是黃金鋪路,珠寶點綴啊!
“侄孫媳婦李武氏見過二位祖嬸嬸。”就在夜焚琴與夜棄琴發呆的時候,武惠妃已經在她們身後恭敬的行禮道。
聽到這聲,夜焚琴姐妹二人突然回頭,當她們看到武惠妃的時候,先是一愣,不過隨後夜焚琴揮了揮手道:“既然你叫我們一聲祖嬸嬸,那這兒就沒有什麼公主妃子的,都是一家人,就不必這些繁文縟節了,起來吧。”
“是。”聽到這話,武惠妃站起身來,看到二位祖嬸嬸,笑着說道:“侄孫媳婦聽祖嬸嬸的話,青兒,快上茶。”
隨後夜焚琴與夜棄琴便坐了下來,武惠妃也坐在一邊,宮人將茶水端上來之後,一聞這茶水,夜焚琴便知道這是雨前的龍井,輕抿了一口讚道:“恩,當真是好茶,西湖龍井之中以穀雨前採摘的茶葉最是甘甜,獨有一股清香,想必你這兒的龍井應該是雨前龍井吧,脣齒留香啊!”
“祖嬸嬸真是厲害,竟然一嘗就知道這是什麼茶,此茶是前陣子皇上賞賜的,若是祖嬸嬸喜歡的話,侄孫媳婦一會兒便讓宮人爲祖嬸嬸備上一些。”武惠妃見夜焚琴很是喜歡這茶水,忙套近乎的說道。
聞言,夜焚琴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雖喜歡喝茶,但上了年紀的人了,還是少喝些茶的好,傷脾。”
聽此,武惠妃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自己這一下倒是拍在了馬尾巴上
去了。
“好了,這茶也喝了,方纔你的侍女說你有話要與我們說,有什麼話還是快說的好,明日就是壽王的大婚了,你要忙活的事情有很多。”夜焚琴很不喜歡兜圈子說話,一杯茶已經見底了,見她還在打太極,便決定自己先挑明瞭說話。
聽到這話,武惠妃看了看夜焚琴,見她一臉的淡然,便知道自己做錯了,尷尬的抿了一口茶水,說道:“既然祖嬸嬸都這麼說了,那侄孫媳婦也就明說了,今日將二位祖嬸嬸請到這兒來不爲別的,只爲了我的那個孩兒,李瑁。”
聽到這個,夜焚琴看了她一樣,而後看着一邊一直沒說話的棄琴說道:“妹妹,我記得前陣子你好像在看堯舜的故事,不知看出了什麼心得了?與姐姐說一說,姐姐也想聽一聽這故事。”
一邊的夜棄琴聽到這話,雖說很是奇怪姐姐爲什麼說這些,自己前陣子也沒看過堯舜啊,但看到姐姐眼神的時候,夜棄琴還是淡淡的說道:“其實這堯舜都是上古的皇帝,二人都是天命的貴人,要說這堯我倒是沒什麼心得,但是看到舜的時候,卻是爲他的生活狀況痛心,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象竟然是那般的行徑,還有他的父親無能,聽信讒言,差點兒就害死了舜,不過畢竟是天子,就算是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最後他還是成爲了上古一帝,這要說緣由估計就是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聽到安長公主這話的時候,武惠妃臉上的表情是一陣青一陣紅的,就像個調色盤一樣,當夜焚琴見到她這樣的表情時,裝作沒看到的接着說道:“恩,看來妹妹看的很是細心,連這裡頭的道理都瞭解的一清二楚,其實這個理兒人人都明白,但往往都會因爲一些外在的原因而自動忘記這個理兒,人各有命,莫強求。”
突然,夜焚琴看向一邊的武惠妃,說道:“這個理兒想必武惠妃比我們都深有體會吧!”
聞言,武惠妃原本不想接這個話茬的,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接了,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看着夜焚琴與夜棄琴,訕訕的笑道:“祖嬸嬸說的在理,不過這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也是事在爲人的,若是祖嬸嬸願意幫忙的話,想必有些事情便會容易許多了,也會輕鬆了許多。”
聽此,夜焚琴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樣,沒想到她也有如此的心思,不過一個武皇帝已經夠了,李家不能再有大的傷害了,只見夜焚琴看着她,笑笑說道:“武惠妃此言也是有理,事在人爲,恩,不過這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也得聽天命的,畢竟天命不可違啊。”
坐在一邊品茶的夜棄琴聽着姐姐與武惠妃之間的對話,心裡不停的發笑,沒想到姐姐打起太極來也很是嫺熟啊!看來這個武惠妃的心思是要落空了,她也真是愚蠢,當年的武氏讓姐姐痛失了愛子,難道姐姐還會幫武家的人嗎?
終於,就在夜棄琴決定插一句話,結束這無聊的對話時,就聽到姐姐悠閒的看着外頭的天說道:“若是武惠妃沒什麼事兒的話,本宮與妹妹就先回去了,畢竟我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話,估計就
會有人出來尋找,到時候也是麻煩一通的。”
其實武惠妃還有很多事要與夜焚琴她們二人說,但是人家已經這麼說了,若是強行將她們留下的話,最後倒黴的只會是自己,而且自己的這些事情又是不能明說的,見此,武惠妃也只有硬着頭皮笑道:“今日侄孫媳婦將二位祖嬸嬸請到這兒來也只是聊一聊家常,畢竟這一家人還是要常見面的好,不然都會生疏的,既然二位祖嬸嬸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那就不留二位了,來人,好生送二位長公主出宮。”
“好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說完,夜焚琴也不等武惠妃說話,拉起身邊的棄琴便離開了興慶宮,全然不顧身後的武惠妃是個什麼表情。
看着她們二人離開的背影,武惠妃臉上的顏色越來越不好,青兒命下人收拾了茶水之後,走到娘娘身邊,替娘娘抱不平道:“這二人仗着自己的輩分竟然連娘娘都不放在眼裡,當真是大膽的很,也不看看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兒,竟然如此無禮,娘娘,您可不能輕饒了她們,得狠狠的在皇上面前告她們一狀,也讓她們知道娘娘您的厲害。”
還在發呆的武惠妃聽到青兒這話,側過臉看了看她,幽幽的說道:“你說的對,她們是放肆,但是她們有放肆的資本,她們可是皇上祖輩的人,就算是在族長面前,她們說起話來也是大膽的,你放眼看看如今的李氏還有多少是祖輩的人,當初武氏稱帝的時候,殺了多少李家的人,雖說這兩個祖嬸嬸不是正經兒的李家人,但是她們背後的勢力讓她們有如此驕傲的資本。當年的四大家族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洗禮之後,零零散散的也就只剩下如今的玉家勢力最大,幾乎壟斷了整個大唐的經濟命脈,夜家若不是與玉家沾着親家這個邊兒,估計也早就不存於世了,你說說,她們有這些做後盾,那她們方纔那般還算是託大嗎?”
聽到娘娘的話,青兒想了一會兒,低頭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奴婢是萬萬想不到這些的,奴婢一切以娘娘爲主。”
見此,武惠妃嘆了一口氣,而後走進殿內,抿了抿嘴說道:“對了,青兒,本宮讓你觀察高力士進來的狀況,你可留心了?”
“回娘娘,奴婢一直命人留心着高大人,沒有發現高大人有什麼暗地裡的舉動,一切都很正常,娘娘,您是不是有什麼線索?還是有人告訴了什麼與娘娘了?”青兒有些不明白娘娘爲什麼老是讓自己盯着高力士,這高大人也沒什麼不同啊!
聞言,武惠妃低着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青兒,等會兒你去皇上那兒將本宮爲皇上熬製的蔘湯給皇上送去,讓皇上知道本宮牽掛着皇上。”
“是,娘娘,奴婢明白。”
觀風殿。
“力士,你說的是真的?那人還真的有?”
殿內,皇上正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高力士,聽到他方纔說的話,這心裡的波動還真是不小。
“回皇上,千真萬確,等壽王殿下的大婚一過,奴才便悄悄的將人帶進宮來,請皇上放心。”高力士弓着身子,同樣也是高興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