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到聲音,玉重紗渾身的神經也已經緊繃了起來,輕輕將夜焚琴放到一邊的地上,脫下身上的蠶絲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探了探她的脈象,確定她無恙之後,便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噌”的一聲,那柄軟劍就像是有靈性一般,在月色的印襯下散發出幽冷的藍光:“報上姓名。”這時的玉重紗已經快化身爲魔人了,在這個世界上他誰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獨琴兒,任何人都不能傷她分毫,可是此人竟然敢對她用迷香,當真是活膩了。
見此,那人影連忙揮手道:“喂喂喂,九黎宮主,先別發火,你夫人中的只是普通的迷香,再說了,若不是我後來去看過了,說不定你的夫人現在中的就是毒藥了。”
“什麼?”聽到這個,玉重紗蹙緊眉頭,什麼叫後來去看過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他之前還有人去過?
人影見玉重紗安靜了下來,知道自己的處境會比較好一些,至少不會死的很慘,便接着說道:“九黎宮主,不用多想了,事情的經過就是你如今所想的一般,我是後來去的,還沒到屋內便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兒,幸虧我對着香料一向是有點兒研究的,不然那先中毒的可就是我了。”
聽此,玉重紗明白了,不過一想到琴兒現在的狀況,心中的怒火絲毫沒有減退,兩眼謹慎的看着面前這人問道:“爲何用迷香?”
人影就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似的,不慌不忙的走到湖邊,看着湖中的倒影,側面對着玉重紗說道:“當時我進去的時候,之前的那人還沒有離開,爲了不打草驚蛇,於是我便將計就計,在他那毒藥之中加了另一種香料,結果很容易就成爲迷香了,若是九黎宮主不信的話,那你可以親自去問問他。”話音一落,就見那人影從一邊的花叢中提起一個重物,而後一個拋物線便扔到了玉重紗的面前。
“唔。”被扔的不是別的,正是躲在暗處的刺客,原本他以爲自己躲的有多麼的好,但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待他恢復鎮定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看着脖子上那亮晃晃的東西,刺客知道自己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說,誰派你來的?”玉重紗用劍指着面前的黑衣人,兩眼已經快變成紅色了。
此黑衣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面對如此處境的時候自然是知道應該做什麼的,只見他一咬牙,而後便七竅流血而亡。
看到這樣的場景,玉重紗也見怪不怪,手中的軟劍一劃,此人便已經被他扔到了一邊,他可不想一會兒琴兒醒來了,看到身邊有這麼東西,那樣會嚇着她的。
站在一邊的人影見此,也是絲毫不奇怪,看到他身後躺着的那人,心中也已經明白了,嘴角微微一翹道:“人人都說玉四公子懼內,但是今日看來,玉四公子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懼內啊,應該說是心疼夫人心疼到心坎兒上了,能做玉四公子的夫人的人,當真是世上有福之人啊。”
聞言,玉重紗再次看向那人,頓了一會兒,冷冷的說道:“你是誰?”
人影見此,也不開什麼玩笑了,慢慢的走出黑暗,來到玉重紗十步之遠的距離
,看着面前的九黎宮主,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翹:“九黎宮主會不知道在下是誰?”
當玉重紗看到那張銀色面具的時候,眼眸一閃,心中已然明瞭,依舊冷冷的看着他道:“王子殿下,哦,不,應該稱您爲國王陛下,不知國王陛下深夜駕臨所謂何事?莫不是隻是簡簡單單的想找老夫聊聊天的吧?”
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從王宮裡出來的金日靡,原本他是想着一個人去了解母親的過去的,可是當他剛一出城門的時候便收到一個信件,信件上竟然說自己若是像知道母親的過去的話,那就去找前任的九黎宮主,如今他便是赤谷城的首富玉府的玉老爺。當自己看到這個的時候,怔愣了好一會兒,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是母親從前的主子。看着面前的玉老爺,見此,金日靡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知道了,也就不願繼續隱瞞了,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比女人都要美的臉龐,看着面前的玉老爺,拱手道:“金日靡見過玉老爺。”
當玉重紗看到他露出了真面目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他長得太像他的母親了,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孩兒的話,估計自己會將他當成是幻盞來看了,不過他怎麼見到自己會是這般的行爲呢?還有他不是已經出城了嗎,怎麼在這兒?帶着這些疑問,玉重紗看着他說道:“國王陛下,您可是烏孫國的國王,在烏孫國境內您是最大的,怎麼能讓您對我一個老頭子行禮呢?若是別旁人看去的話,老夫的命可就不要了。”
聽此,金日靡非但不生氣,還笑了笑道:“哈哈哈,玉老爺當真是會說笑,如今這兒就只有你我二人,還有昏迷的玉夫人,怎麼會有旁人呢?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又豈會讓旁人知道呢!”
聽到他的話,玉重紗的眸子些微有了一些變化,手上的軟劍也是一刻都不敢鬆開,如今琴兒還處在昏迷當中,白衣使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沒有出現,顏桐那兒估計也是被什麼事兒攔下了,看着面前的王子,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見玉老爺一臉的謹慎,金日靡想了一會兒,若是自己不說一些實話的話,估計會得不到他的信任的,那之後要跟着他們一起去大唐的事兒可就不好辦了,想到這個,金日靡便再次開口道:“玉老爺不必這般的謹慎,我今日來並不是以烏孫國王的身份來這兒的,今日我來這兒,是以金日靡的身份來這兒的,而且我今日來這兒是有求於玉老爺的,又豈會做出這般不恥的事情呢。”說完話,金日靡見玉老爺似乎還是不相信自己,於是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這是這種迷香的解藥,玉老爺功力深厚自然是用不着的,但是玉夫人是一介女子,而且年歲也大了,身子比不上玉老爺,還是先讓玉夫人用藥吧。”說完便將手中的荷包扔了過去。
接過荷包,玉重紗狐疑的看着荷包,遲遲不給不摘開荷包,因爲他不知道這荷包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見此,金日靡知道玉老爺在懷疑什麼,心中也不難受,解釋道:“玉老爺,您放心,這真是解藥,此人下的是毒藥,雖說我加了一味香料進去讓它變成了迷藥,但這毒性還是有的,還是快讓夫人
服解藥吧,我若是像害夫人的話,當時便不會那般做了。”
聽見這個,玉重紗的心中稍稍有了些反應,單手打開荷包,見到裡頭的一個鼻菸壺,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看來他沒有說錯,微微轉過頭,見琴兒的脣色似乎有了一些變化,看來他沒有騙自己,於是玉重紗連忙將鼻菸壺放到琴兒的鼻下,焦急的看着琴兒的脣色慢慢的變成了原來的顏色。
站在一邊的金日靡見此,心中也放心了,看來玉老爺是對自己有了信任了,想到這個,金日靡的嘴角便多了一些笑容了。
“恩。”漸漸甦醒的夜焚琴緩緩的睜開雙眼,當看到眼前人的時候,臉上微微一笑:“重紗。”
再次聽到她的聲音,玉重紗的心沉了下去了,她醒了,她沒事了。輕輕將她扶起來坐在一邊的石凳上,那件蠶絲披風還是緊緊的蓋在她的身上,一手的軟劍始終沒有放下,見她漸漸恢復了精神,在她耳邊柔聲道:“琴兒,你且在這兒坐着,不要亂動。”
雖說剛剛甦醒,但夜焚琴也不是三歲小孩兒,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身上的披風,別人不知道,可是自己卻是知道的,這件披風看似普通,但卻是能夠刀槍不入的,甚至遇火都不化,總而言之,這是重紗的防身之物,如今他將這東西披在自己身上,看來是有事情要發生了,想此,夜焚琴微微的擡起眸子,看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見此,玉重紗的心也放下了,攏了攏她的衣服,便再次站起來,“嗖”的一聲,將方纔的那個荷包扔了回去:“多謝國王的美意。”
伸手接住荷包,金日靡笑着說道:“玉老爺不必言謝,既然我的母親曾在玉老爺的手下做過事兒,那就請玉老爺帶着我一起回大唐,好讓我瞭解瞭解我母親的過去,盡一盡我這個做兒子的本分。”
聞言,玉重紗緊閉雙脣,看着面前的金日靡,真是看不出他想要做什麼。就在玉重紗準備回絕的時候,坐在石凳上的夜焚琴幽幽的說道:“好。”
什麼?聽到這聲,玉重紗很是不解的掉過頭看着她。而站在前面的金日靡在聽到這聲的時候,倒很是開心,像是擔心他們會反悔似的,連忙拱手道:“多謝玉夫人。”
玉重紗走到夜焚琴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像是在發泄什麼似的。夜焚琴自然是感受到他的意思了,但她自有自己的想法,只見夜焚琴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看向金日靡說道:“後院有客房,你自己去找間屋子睡覺去吧,明日傍晚時分我們便會出發,但若是外人知道了這個時間的話,那你就別怪我們沒有事先與你說明。”
“是,金日靡明白玉夫人的意思,請玉夫人放心,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便先回去休息去了。”說完,金日靡便轉身離開了,離開的腳步是如此的輕快,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好東西似的。
經過方纔的一番折騰之後,夜焚琴本來身子就不好,這下更加不好了,雖說迷香的毒已經解開了,但是夜焚琴畢竟已經是年過古稀之人了,身子虛弱的很,自己的院子是不能回去了,於是玉重紗便帶着她去了枯桐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