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上爬起來,**頭櫃上的鬧鐘指示現在已經17:50了。可能是因爲沒吃午餐,有點兒頭暈。看看身上的家居服,我打開衣櫃換了出門的衣服,然後在外面套了件厚實的大衣走出臥室。
“小姐,您怎麼起來了?”蘭姨手裡端着托盤,托盤裡放着一杯牛奶和一碟曲奇餅乾:“鄭醫生來看過您了,說您身體弱需要多休息呢。”她將手裡的托盤遞給身後的女僕,上前扶住我:“您還是先回臥室,少爺出門時讓我給您熱了牛奶……”
“我有事要出門,不行嗎?”可能是我的口氣從來沒真麼重過,蘭姨怔了一下,隨後鬆開我的手:“那您把牛奶喝了再去吧?”
“喝不下。”我說的是實話,聽到這牛奶是喬奕諶讓他們準備的,我胃裡就沉甸甸的,更別說喝下去了。
我快步下了樓,從鞋櫃上拿了包卻沒拿放在旁邊的車鑰匙。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別墅區的路燈將盤桓的山路照的宛如白晝。我走了一段都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只好拿出手機下載了個打車軟件才叫了一輛車。
“小姐,您去哪兒?”司機駕駛着車子駛出別墅區。
“霜林醉,在熹華路上。”我就是那種懦弱的人,像蝸牛一樣,受到傷害後就把自己藏到堅實的殼子裡去。
“霜林醉啊,我知道的。”司機從後視鏡裡打量了我幾眼:“男人嘛,年輕時都愛玩兒,上點兒年紀就顧家了……”
我不禁啞然……這司機難道以爲我是去捉姦?我在車窗上照了照,一張苦瓜臉,果然很像怨婦。我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手機在包裡歡快地唱着,我看了一眼來電接起電話:“喂?”
“有個事兒,要麻煩你……”
黎洺話還沒說完,我直接打斷了:“不好意思,沒空……”
“別拒絕嘛,葉熙的事情你都不管了?”
“葉熙的私事輪不到我管,至於公事……公司指派的經紀人不是我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也懶得跟黎洺談條件。
“不是合約的事情,葉熙巡演波恩站的音樂廳,本來已經訂好了,現在市政廳文化活動要佔用場地。音樂廳方面,寧願賠償違約金……我是想,你在那邊工作過,各方面都比較熟,去過處理會穩妥一些……所以就向總部了你。”
“小姐,到了。”司機把車停在霜林醉門口。
“不用找了。”錢包裡剛好有張50元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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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姐。”
門童過來開車門,看到是我連忙道:“景總,您好。”
我衝門童點點頭,徑直走了進去:“什麼時候?”
“晚上八點的飛機,我已經讓肖勤峰過去接你了,半小時之後就到。”黎洺笑笑。
“真夠自信的,機票都訂好了……”我簡直無語了。
“我們景總監一向以《vgu》的利益爲先,這在總部都是有口皆碑的”
“這種漂亮話對我來說沒用。”我回了辦公室,從抽屜裡拿了證件和**。然後從衣櫃裡拿了拿了一套工作套裝和幾件**放到小巧的旅行箱裡,然後又把化妝包丟進去,拉好拉鍊。
“你看我都讓你喜歡的肖勤峰隨行了,很有誠意吧。”黎洺繼續說。
“是啊,你要是派安晴隨行,說不定她還沒接到我,就把自己弄丟了……”我撇撇嘴。
“……”
“說完就掛電話吧,我還得收拾一下。”
“好,你忙吧。”黎洺語氣帶着些討好:“臨時通知你出差,時間比較趕,來不及收拾的去那邊再買,公司報銷。”
“那是自然,你等着收差旅費的發票就是了。”我挑挑眉,嗯……最近格拉蘇蒂好像推出了一款聖誕紀念版腕錶,呵呵。
我一掛機,就又進來一通電話。我看了眼來電,直接按掉了,然後順手把喬奕諶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王凱敲了敲門進來:“景總來視察工作了?”他看到放在沙發旁的箱子:“要出門?”
我點點頭:“有急事要出差,我走後無論是誰過來打聽我的行蹤,都說不知道……嗯,包括瀟湘……”
“你欠高利貸了?”王凱衝我笑笑。
“這個笑話有點兒冷,我還沒吃午餐,讓廚房給我做點兒吃的,1最好十分鐘之內搞定。”我從茶几上的零食盒裡拿了顆水果糖撥開糖紙丟進嘴裡。
“我的姑奶奶,現在都該吃晚飯了。”王凱皺着眉出去,不大一會兒端了碗麪條回來。
我接過麪條剛吃了兩口,肖勤峰的催命符就到了:“我在霜林醉,你到哪兒了……等我10分鐘……”
我把筷子放下,去扯紙巾。王凱看着我:“把雞蛋吃了再走。”
“k。”我又拿起筷子把碗底的荷包蛋吃了。
“有什麼事情就解決,跑什麼跑。”王凱拎起我的行李箱,一邊走一邊說。
“我是真的出差……”其實我這話說得很心虛,如果不是想靜一靜,我不會這麼輕易答應黎洺去出差。
“心有所向,說真假就沒意思了。”王凱按了電梯。
“我發現你退步了。”我白了王凱一眼:“王總,看透不說透,才能做朋友。”
“……”王凱一時語塞。
“行李給我吧。”下到停車場,肖勤峰馬上迎了上來,接過王凱手中的箱子放到後備箱裡。
“一路順風。”王凱幫我打開車門。
“措辭還真夠官方的。”我上了車。
“我說幾句體己話,你要‘看透不說透’,現在又嫌官方。”王凱關上車門:“沒見過你真難伺候的人。”
肖勤峰車子開上路,過了兩個紅燈後一直盯着後視鏡看。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後面跟着一輛車,開車的是阿誠:“把後面那輛捷豹甩掉。”
“我也覺得那輛捷豹是在跟咱們……”肖勤峰在路口挑了頭在楓城最繁華的路段繞了一圈後,把阿誠甩掉了。
候機的時候,有個陌生號碼打過來,我一接通就聽到喬奕諶問我在哪兒,我直接把手機卡從卡槽裡摳出來了,肖勤峰有些吃驚都看着我行雲流水的動作。
“有問題?”我看看肖勤峰。
“這樣……黎總恐怕不好您了……”
“不是還有qq和微信?”現在通訊軟件這麼發達,至於沒有手機卡就失聯?不過這招對付手機上沒幾個軟件的喬奕諶還是綽綽有餘的。
經過長途飛行後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精神,連着吃飛機餐,胃也受不了。到達酒店後,肖勤峰說:“景總,先休息吧。”
“好。”我託着行李箱進了客房,我當然是要休息了,反正我又不趕時間。
洗完澡美美地睡了一覺,我醒來時天都完全黑了。我想看下時間纔想起來手機還沒開,一開機微信涌進好多信息,震得我手都麻了。喬奕諶發的直接略過,瀟湘也發來十幾條信息,都是問我——怎麼了,在哪裡。我知道這些估計都是莊鵬讓瀟湘發的,所以一條都沒回復。
已經快十點了,這裡不比國內這個時間基本沒什麼店鋪營業了,可是我餓了。想了半天,我只好給服務檯打電話,叫了客房送餐。已經過了九點只有冷餐,我吃着薰香腸沙拉和硬邦邦的小餐包,心情糟透了。我開始思考,自己爲什麼把日子過成了這樣,歸根到底還是因爲喬奕諶。我觸碰了不該伸手的東西,雖然我知道喬奕諶不喜歡容清淺,但是不難看出他們關係匪淺。如果喬奕諶不想搭理誰,他絕對能做出走個對面都不看對方一眼的事情。但他明明不想理容清淺,還會勉強自己跟她寒暄幾句。所以說,喬奕諶把那些文件燒掉,是因爲容清淺。
哈哈哈……我真是挺佩服容清淺的,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爲她命的男人總是前赴後繼的。我懷疑上輩子一定是我把容清淺給殺了,這輩子她就是來討債的,要不然我爲什麼總是一次一次地栽在她手上呢?
第二天上午我們去跟音樂廳的主管談判,資料我都看了,其實問題不是很大。市政廳舉辦的活動是紀念貝多芬,這裡是貝多芬的故鄉。雖然活動的日期有衝突,但是時間並不衝突。紀念活動在白天,而我們的演奏會在晚上,只是間隔時間不叫短,需要對接時間和流程做得非常細緻。
我帶着做好可行性報告拜訪了音樂廳的主管,他覺得我的方案切實可行,但是市政廳那邊還需要繼續溝通。我跟肖勤峰在快餐店匆匆吃了午餐就趕到市政廳,留學時的哲學史教授競選進入議會,幫我主管本次活動的部長。我們談了一下,他雖然覺得我的方案可行,但還是怕出現問題。
“先生,貝多芬是偉大的作曲家,也是優秀的演奏家,是波恩的驕傲。我想……如果把我們的演奏會加入到這次紀念活動中,一定會爲活動增色不少。我們的鋼琴家葉熙,是在肖邦國際鋼琴大賽上擔當過評委的大師級演奏家。”
“唔?”這位部長終於有所鬆動。
經過一番長談,終於拿到了音樂廳的使用權。我和肖勤峰走出市政廳時,都鬆了口氣。“燈光舞美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給他們的時間很有限,從白天就要一直盯在那裡才行。”
“這些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來安排。”肖勤峰經手的演出不少,應該沒有問題。
我們回到酒店,一出電梯門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從電梯門口到走廊裡,每隔一米就站着一個黑衣黑褲帶着墨鏡體型健壯的外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