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豐盛,喬老爺子注重養生,菜都很清淡倒是比較合我現在的口味。喬奕諶選了幾樣我喜歡的菜夾給我:“爺爺這裡的廚子從前是做國宴的,嚐嚐喜不喜歡,喜歡的話以後我帶你過來蹭飯。”
“昕昕喜歡吃什麼我讓廚子給她單做,要說蹭飯的也就是你。”可能是在家裡,喬老爺子今天話比較多,比平時要風趣一些。
“爺爺,好像我纔是你您的親孫子?”喬奕諶難得在長輩面前撒嬌,真是把我看呆了。
“你?除了會鬧出一堆麻煩事兒讓**心還會做什麼?”喬老爺子有些不滿地瞪了喬奕諶一眼,“你有昕昕一般聽話我就知足了。”
聽了喬老爺子的話,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別人家的孩子’,媽媽看喬奕諶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由於開飯早,吃完飯還不到八點鐘。
老爺子看了看錶說道:“奕諶陪我下盤棋。”
“您又從棋譜上學了什麼新招數,要拿來爲難我?”喬奕諶跟着老爺子往書房走,順手牽住我的手,要我陪他一起。
“昕昕也會下棋?”喬老爺子執黑子先落了棋。
“會一點兒。”我點點頭。
“言昭兄可是好棋藝呢,論下棋我從沒贏過。”老爺子說起往事感慨頗多。
我靜靜地看着他們對弈,棋下到一半時,喬奕諶出去接電話。
老爺子衝我招招手:“昕昕來替奕諶下一會兒,他這爛攤子,再撐幾個回合就得輸。”
我在旁邊看了半天,老爺子棋藝確實上乘,估計棋社裡一般的老師都贏不了他,但確實不及我爺爺。我爺爺絕對棋奕高手,但是……爺爺下棋卻下不過我。有些事情真的講天分,曾經教我的師傅都說我下棋的招數屬於另闢蹊徑詭譎得很。所以啊我每次與爺爺下棋,既要給爺爺的留些顏面,可又不能讓得太明顯了,最是折磨人。
我坐下來,執起白子落在一個早就看好的位置。
“唔,到這裡?”老爺子有些意外,不過也落下一子。
一來一往殺了幾個回合,喬奕諶講完電話回來:“這是又開了一局?”我並未盡全力,所以算不上力挽狂瀾,但煥然一新的效果還是有的。
“還是剛纔那局,昕昕幫你收復了失地。”老爺子捏着黑子想了一下緩緩落下,“本來也就是能陪我下下棋這點兒好處,現在我還不願跟你下了呢,你差昕昕不是一星半點兒……”
“我這就徹底失勢了?”喬奕諶坐在我先前的位子上,“我看看,下這裡斷了爺爺的後路。”
喬老爺子把喬奕諶的手拍開:“觀棋不語……”
“還是你跟爺爺下。”我衝喬奕諶笑笑。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趕快先贏爺爺一局,讓爺爺知道和我下棋他從棋譜上看來的招數才用武之地。”喬奕諶調侃着,“要不以後我想來蹭飯都不行了。”
管家敲了敲門走進來:“老爺,張律師來了。”
“先上茶,讓他等一會兒。”老爺子舉着手中的黑子,思忖良久才落下。
“爺爺,你真放這兒?”喬奕諶挑挑眉。
“怎麼?”老爺子又看了看,“哎呀,我顧着讓這邊呢,倒是沒看到棋眼,“這次是真輸了。”
“我僥倖贏的。”剛纔管家說有律師來了,想必是老爺子有正事要辦,我把黑白棋子各歸棋笥,站起來,“我下去喝點兒水。”
“老周,給昕昕把茶端上來。”老爺子看起來是有意留我。
“給我一杯水就行。”醫生說不讓我喝茶。
“哦哦,那就弄點兒果汁什麼的。”老爺子又囑咐了一句,“還有,讓律師上來。”
不一會兒,管家端了果汁上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氣質就很像律師。他先衝老爺子點點頭:“景先生,您要的件都準備好了。”
“我看看。”老爺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副老花鏡戴上,把律師拿給他的件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嗯……對的……”他衝律師點點頭,轉手把件推到我面前,“昕昕把這個簽了。”
這是什麼就讓我籤?我好奇地拿起那份件,一看件的題名倒是把我嚇了一跳——股權書。我匆匆將件掃了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老爺子:“您讓我籤這個做什麼?”
“這是盈嘉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這個呢,算是喬家下的聘禮。”老爺子把老花鏡摘下來放在一邊,“奕諶這混小子做事沒分寸,我先前竟不知道你們一早便在德國婚姻註冊了的。事情弄到今天這麼亂,你要是不拿着這個,我到了那邊真是沒臉見言昭兄了。那時你們還小呢,我跟言昭兄還開玩笑,說要兩家結個娃娃親。
我說你跟奕諶年紀相仿,你爺爺卻是看好了奕安,說奕諶調皮怕他以後欺負你……後來你們三個都在國外上學,尤其是昕昕一年到頭都捉不到人,這事兒也就沒機會再提……”
我爺爺真是有雙慧眼,這些年都沒誰能欺負到我,果然遇到喬奕諶之後,被虐夠嗆,哼哼。
“昕昕快籤,以後在董事會有什麼決議投票,你都投給我。”喬奕諶從筆筒裡拿了支筆遞給我,我擡頭看着他——真的要籤啊?“籤。”
老爺子也衝我點點頭:“昕昕完我籤。”
這百分之五的股份真不少,老爺子是盈嘉的董事長,手裡握着的股份最多,而喬奕諶和喬奕安雖然都在公司任要職,但他們手中的股份估計比百分之五多不了太多。
“爺爺,我拿這個不太合適。”我不是禮讓也不是矯情,這些股份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但是我覺得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沒用的東西就是負累。不知爲什麼,我覺得這些股份像是一條鐵索,讓我覺得沉重。
“我也覺得百分之五太少了。”喬奕諶衝老爺子眨了下眼睛。
喬奕諶就坐在我旁邊,我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整個人都凌亂了這完全是好多年前的一個小,跟那個大叔蹦出來的經典臺詞一樣——‘要啥自行車呀’,我就是那個完全蒙圈的‘媳婦’。後來他們給我灌輸的概念是,這股份是我應得的,在喬家添丁是大喜。喬奕諶和老爺子輪番轟炸,我簽完字後腦袋都是懵的。
這一折騰時間也不早了,老爺子也該休息了,我們匆匆告辭。這點兒回市區也晚了,喬奕諶帶我回了虞山莊園。白天安安靜靜的莊園,到了晚上居然是這般熱鬧。整座莊園被各色燈光裝點得宛如白晝,會所門前用車水馬龍來形容一點兒都不爲過。喬奕諶走了專用車道,我們與那份紙醉金迷的喧囂擦身而過。
我真怕不小心撞到什麼少兒不宜的場景,還好我們住的這層很清淨,進了房間後我輕輕舒了口氣,嚇死寶寶了。
“寶貝,你緊張什麼?”喬奕諶臉上邪魅的笑容特別欠揍。
不過我現在手裡可有王牌呢,纔不怕他調侃,我翻了個白眼:“我怕撞到什麼香豔的場面,不利於胎教!”
“你的擔心很多餘,這層根本不是客房,亂七八糟的人根本上不來。”喬奕諶衝我挑挑眉。
不是客房?我記得李欣就用過v006號房間呢,那天的記憶簡直糟透了,估計我會記一輩子。我皺着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那時候喬奕諶可以讓阿誠跟着我,而李欣剛好撞到他的地盤上,他自然也可以安排一個方便他控制的房間給李欣用。怪不得當時李欣被揍得鬼哭狼嚎,外面的服務生連眼神都沒往那邊飄過。黎洺說的沒錯,喬奕諶真的比我們想到的要壞的多。
“又想什麼呢。”喬奕諶拉着我走進浴室,“我們快點兒洗澡,寶寶都累了一整天了,你不睡他也睡不了……”
“我自己洗……你先出去……”我想把喬奕諶趕出浴室。
“我幫你比較快。”
“我不用你幫。”我護住裙子的拉鍊。
“能看不能吃就算了,看都不給看是不是太殘忍了?”喬奕諶在我的脣瓣上咬了一口。
“……”這又是什麼道理,好像有點兒亂呢,“等一下……唔……”
“有什麼好等的,快點兒,乖。”喬奕諶手指靈活地拉開裙子的拉鍊。
陽光透過厚實的窗簾投射到臥房裡,我慢慢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喬奕諶今天沒早起,我能感覺到身後有些灼人身體正緊貼着,一隻強勁有力的長臂扣在我的腰上。喬奕諶的頭埋在我的後頸間,發出清晰均勻的呼吸,他應該還沒醒。
房間裡的窗簾很厚,但從光線的強弱也能分辨出應該是不早了。喬奕諶很少睡懶覺,我不想吵醒他。但是天不遂人願,**頭櫃上的手機忽然嗡的一聲震動起來。
我用胳膊撐起身體,剛摸到手機,我怕吵到喬奕諶,本來想下去再接電話的。沒想到扶在腰間的大手動了動,將我摟的更緊了一些:“誰的電話?還怕我聽……”
“……”誰怕他聽了,我徹底無語了,順手接通電話,“喂?”
“景副總,您今天不上班嗎?”安晴的聲音透過來,應該是有些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