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新春快樂,平安健康,財源滾滾,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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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會有很多人因爲長子的話作嘔或是感到恐懼,但抱歉,他並不知道面對着他的是怎樣一個畸形的怪物,作爲一個巫妖,曾經的不死者唯一的食物就是人類或是類人的靈魂——被剝奪了血肉與神經的巫妖沒有味覺也沒有觸覺,普通的食物根本無法滿足他們,即便他們還能夠咀嚼——被他們放進嘴裡的食物也是淡而無味,又或乾硬或黏膩,被充溢的負能量抽乾與腐蝕的腸胃也不會接納和消化它們……大概沒人知道那些依然眷戀着生者世界或是喜好裝y的不死者會怎麼做——他們在自己的骨盆上安了一個深凹的銀盤,所有的食物囫圇通過枯槁的口腔與食道後就會穿過破破爛爛的胃和腸子直接掉進盤子裡,如果被他們邀請共餐的生者足夠警惕細心並有着一雙好耳朵的話,在寂靜的廳堂裡他們準能聽到蜜酒傾倒在銀盤上的嘩嘩聲與骨頭跌在銀盤上發出的圪墶聲。
一般而言,不死者會在餐後將銀盤拿出來,那些被蜜酒浸泡到軟噠噠又黏糊糊的食物會被他們用來餵養僕人與囚犯——但其中幾個性情尤爲惡劣的不死者會用它來驚嚇他的客人,在不死者們的午夜茶會裡,一個女性巫妖就津津有味地敘述了一個粗魯的騎士是如何在她的餐桌上抱怨羊腿不夠吃,而她又是怎麼解開緊身衣,拉開自己的肋骨,從骨盆上端起盤子,向他展示盤子上可以說是完整無缺的羊肉,問他是不是真的還想來一點。
她的幽魂僕役將那些羊肉塞了騎士滿嘴。他可以說是窒息與驚恐致死,這讓他污濁的靈魂浸染上了一絲古怪的腐臭氣息,“但不算太差。”那個女性巫妖說:“我還記得亞速爾島北邊的漁民曾經敬獻給我他們醃製過後埋在地下三年靜待發酵的鯊魚肉,兩者相差不多。”
巫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人類的外厲內荏。他就像是一塊活海綿,看起來很大,很強壯,但只要輕輕一握,你就會發現它只有一根骨頭罷了——雖然那也是一塊多刺的骨頭。
在東冠領主的長子以爲黑髮的施法者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父親,主人與統治者身邊的宦官輕輕地敲打了一下懸掛在廳堂角落的小金鑼,於是正在舞蹈與歌唱的奴隸潮水一般地退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吃喝與談話,轉向領主所在的位置。
領主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傾聽者們無需站起,他微閉着眼睛,事實上卻已將所有人的神情攬入視野,他的兒子們甚至不敢相互交換眼神,只有比維斯的弟子,那個黑髮的法師若無其事地將杯子從嘴脣邊移開,領主知道他有一半精靈血統,不過就髮色與瞳色來看。那部分非人的血統應該是屬於埃雅而非辛格,但他又如何和辛格精靈之王的獨生子相伴而行的呢?就領主得到的訊息來看,源頭或許還要追溯到比維斯。比維斯居住在白塔,又深受碧岬堤堡的阿爾瓦法師青睞與信任,誰都知道,白塔就是銀冠密林的對外樞紐(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另外如果你想要在碧岬堤堡找到精靈遊俠凱瑞本的話,阿爾瓦法師的霧凇小屋向來就是不二選擇。
每個人都在等待着他的聲音,但異常拉仇恨的是,東冠的統治者反而在這個時候對一盤子多瘤白皮瓜產生了莫名的興趣。他身邊的女奴立即將一塊完整的果肉喂進他的嘴裡,他咀嚼着。鮮紅的汁液從寬厚的嘴脣間溢出來,不像是嚼着一塊水果。倒像是嚼着一塊鮮血;淋漓的生肉。
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做些除了傾聽之外的事情——哦,或許要除掉那些膽大妄爲的客人,黑髮的施法者像是沒注意到那股近似於凝滯成實體的沉悶氣氛,旋轉着酒杯欣賞上面的紋飾,龍火列島的人們喜好巨大的酒杯,好在裡面盛裝上足夠多的酒水,他所用的那只是用約有人類頭顱那麼大的鸚鵡螺製成的,半透明玉色的螺殼邊緣鑲嵌着圓潤的銀珠,頂部安裝着一尊細小的弗羅雕像,不過小手指尖大的香豌豆花掛飾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見,螺殼的中部有着馬鞍帶形狀的固定件,連同下面的魔鬼魚形狀的託座一樣是純銀實心的,並點綴着十來顆猶如星辰的海珠——它的沉重可想而知,殿堂裡的人幾乎都是由身邊的奴隸代爲端起酒盞才能適意地從中啜飲其中的酒水。
當然啦,並不是每個人都拿不起杯子,至少伯德溫一行人之中就只有梅蜜對此無能爲力,她不是舉不起杯子,而是舉起它後她就沒有多餘的力量去保持它的平衡了,弗羅的牧師可不想在這樣的宴席上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她的坐榻邊擺放着一蓬如同鳥兒般色彩絢麗的毛蟹爪蘭,金黃色的花瓣間有着紫色的條紋,無枝無葉,只有碩大並繁多的花從空中垂下,只要梅蜜略微直起身,這些花朵就能遮擋掉她的一部分身體與面孔,也給了她很好的機會打量其他的東西和人。
在領主,與領主的兒子的餐桌上,擺放的餐具自然要比賓客們的更加貴重,但梅蜜一點也不羨慕,因爲除了更多的寶石、海珠與沉甸甸的黃金以外,他們的杯子都是用人類(可能還是年輕而美麗的女性)的頭蓋骨製作而成的,別問梅蜜爲什麼會知道這個,近年來弗羅也向她們要求這種祭祀,那些敢於背叛自己的神祗,無視她的意旨,淪落爲污穢的無信者與僞信者的弗羅牧師將會惡疾產生而死,而在她們死去之後,她們的身體會被焚化丟入泥沼,頭蓋骨則被留下來,經過一系列的處理後製作成燈盞,奇妙的是裡面只需要添加一點點鯨魚頭骨蠟就能燃燒上數年之久,梅蜜的母親告訴她,真正的燃料並不是鯨頭骨蠟而是叛逆的靈魂。
也許是真的,因爲梅蜜每次在那座廳堂裡向着弗羅祈禱的時候都像是能夠聽見隱隱約約的哀嚎聲,跪在她身邊的是那個僞信者的女兒,那時她就是爲了女兒不會如自己一般淪爲弗羅的娼妓才逃走的,她脫掉了弗羅牧師的長袍,丟掉了金鈴,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個貞潔的婦人,在一座偏僻的小村莊裡和一個男性成了婚,做了他的妻子,但沒幾個月她就腐爛了,真可笑,她有個心善的好丈夫,他不但沒有拋棄她還耗盡家產請來了牧師,之後,正如我們所能想到的,羅薩達的牧師一看見這個女人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無法治療她,於是那個農夫就將自己的妻子送回到了弗羅的神殿——他的初衷是想要她活着,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剛離開神殿,弗羅的牧師僱傭的盜賊就綴上了他,他們殺死了他還奪回了僞信者的女兒。
每個弗羅的牧師與學徒都必須去“照顧”那個僞信者,事實上只是爲了更長久地折磨那個可憐的女人並警告她們——想到這兒梅蜜就不寒而慄,她不知道之前是被什麼迷惑了,竟然想要成爲伯德溫的妻子,不,等等,她是怎麼想的呢,她是有那麼一小段時間被感激與崇敬衝昏了頭腦,但她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或許還要感激伯德溫與李奧娜,不過就算是沒有李奧娜,她大概也不會真的變成一個堅貞的女人,她或許確實愛着伯德溫,想讓他成爲她的,但她是不是他的呢,她不確定,弗羅在上,她拒絕過葛蘭,但那只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身體。
她已經有點明曉了盜賊那些壓在舌頭下面沒有說出的話,他們都只是些隱伏在黑暗與潮溼中的小蟲子,伯德溫很好,他是火焰,也是陽光,他給每個人帶來溫暖與熱量,但他會把她烤乾,燒燬她的翅膀與眼睛,等待着她的將是萬劫不復。
但她還是愛他。
她無法成爲他的妻子,但可以成爲他的情人,沒人能拒絕一個弗羅的牧師。
她從花朵的縫隙間注視伯德溫,奴隸們將這個曾經的聖騎士打理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他去除了鬍鬚與多餘的毛髮,將整張面孔顯露在人們眼前,他的眼窩深凹,眉骨高聳,下顎方正而突出,肩膀寬闊,胸膛厚重,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堅毅而果敢的勇士,他沒有倚靠在女奴柔軟的懷抱裡,僅有的一隻手也放在狹窄低矮的餐桌上,而不是其他地方,他的視線也只在同伴與李奧娜的身上停留。
梅蜜過於全神貫注了,以至於身邊的人都驚呼起來的時候才發覺東冠的領主與統治者已經說過了些什麼而她什麼都沒聽見。
她瞪大了眼睛,但無論她問些什麼,身側的奴隸都只是微笑而對,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些人可能根本就是聽不見與說不出的,她將視線投向距離她最近的人,也就是葛蘭,問題是龍火列島特殊的餐席排列——他們使用的都是坐榻,按照雙腳細長的倒u形,東冠的主人理所當然地位於最高點,橫貫廳堂的最北端,而他兒子的坐榻依照排行的先後,客人們則看重要程度,糟糕的是坐榻都是兩人一組,每組腳碰腳,免得一個人的腦袋正好在另一個人腳的下方——這讓葛蘭與她之間間隔了近十尺。
冷靜,葛蘭做了一個手勢。
然後他蠕動嘴脣,梅蜜並不擅長讀脣與寂語,但她還是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單詞。
葛蘭在說的是——我們的法師就要成爲一個領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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