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礙眼的傢伙⋯⋯化作花泥消散吧!】
伴隨着莫名其妙的低吟聲、微醺的花香、以及閃爍的赤芒,守護傳送陣的蛛女僕痛苦地跪倒在一團空氣前,向前伸出的左手逐漸僵硬,炙熱的火星從她的血管之下迸發!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行爲古怪的蛛女僕面容痛苦,生存的意識逐漸被星火吞噬,由內而外轉化成一具焦炭雕塑。
她死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去了,沒人知道她在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至少躲在暗處的蛛美人只看到空氣。
好奇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點吧?!
"啊哈⋯⋯啊哈⋯⋯"
躲在樹蔭處目睹這一切,連大氣都不敢喘的蛛女僕瑟瑟發抖地蜷縮着,誰能想到一個巡邏的時候就遇上這種事了!她不是怕死,而是這種毫無尊嚴、毫無作爲的死去!
不行,必須想辦法⋯⋯想辦法把消息告訴母親大人!她顫顫巍巍地懷中掏出一張咒符,就準備傳遞這個消息。
快點,快點!我的手⋯⋯怎麼顫抖的這麼厲害啊?!
【噢呀~看來這裡,還躲着一隻小老鼠呢~】
就當蛛女僕費盡千辛萬苦把咒符畫出來,剛想要拋出去的時候,卻只感覺自己的雙手一麻,冰冷的嬉笑聲自她的背後傳來。她瞪大了眼睛,完蛋,自己居然被發現了!
嘁!不就是魚死網破嘛!就算如此我也要⋯⋯等等,我的咒符呢?!它怎麼不見⋯⋯
【噢~你指的是⋯⋯這個嗎?】
語罷,一隻沾滿鮮血的左手從樹後伸出,而那隻纖手上捏着的正是她的咒符,只不過此時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那是我的東西!快還給我!已經不認爲自己能活下來的蛛美人咬緊牙關,強忍着本能的恐懼衝了過去,就算死,自己也要把這個信息發出去!只要碰到一點點⋯⋯欸?
可就當她衝出去幾步的時候,就發現了她之前從未發現過的事情!從樹後伸出的那隻左手⋯⋯分明是自己的!
看着被截斷的雙臂,滿臉寫着絕望的蛛女僕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已經⋯⋯沒有意義了,她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你⋯⋯不得好死!"
【嗯哼?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嗎?那好吧⋯⋯】
那道冰冷的聲音戛然而止,就當蛛女僕疑惑之際,自己的胸膛就被一隻潔白的素手貫穿,當她捂着傷口、踉踉蹌蹌地向前倒去時,眼角的餘光卻是瞟到了一眼身後的真相。
欸?怎麼會⋯⋯咳啊!
還未等蛛美人把她的真面目公佈,被貫穿的胸膛就逐漸長出了一株綠芽,然後以瘋狂的長勢失控地蔓延開來!徹底將這一片區域的淨土吞噬殆盡!只留下一棵龐大的櫻花樹!
【垃圾什麼的都已經清理完畢了,那麼接下來,就看那個女人到底多久才能反應過來吧⋯⋯】
⋯⋯
"嗯⋯⋯嗯?!我居然睡着了嗎?"
徐徐微風輕拂過冰子嬌的面龐,她這才迷迷糊糊地夢境中甦醒,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睡覺了。可這不應該啊?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興許,是最近太累了吧?
不過這不是重點,話說回來,神姬到底怎麼樣了?!
"小神姬⋯⋯欸?人⋯⋯人呢?!"
當後知後覺的冰子嬌朝病牀上望去時,方纔還朦朧的睡意頓時全無!因爲順着她近乎震驚的目光掃去,卻發現先前還躺在牀上失去意識的洛神姬,此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可能啊!在這個密封的空間裡,那孩子還能去哪?!她瘋了似的尋找起來,衣櫃?陽臺?該死的,都沒有啊!
"等等!這牀被還有溫度,說明她並沒有離開太久!"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立即用她那敏銳的洞察力觀察過整個房間,再三確認裡面沒有洛神姬的氣息,目光又死死地落在那張鋪得整整齊齊的牀上,伸入被窩時還能感覺到餘溫。
她確實沒有離開多久,但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是怎麼離開房間的?這樣她才能推測出她的行進方向好吧!
"怪事!這大門又沒有被外人強制打開的跡象,難道是沐清給神姬設置了指紋?可這不可能啊!"
雖然嘴上說着不可能,但不信邪的冰子嬌還是走到實驗室那扇密封的大門前,隨即一揚手就讓沉重的大門打開了,當她充滿期盼地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幅熟悉的面孔:
"母親大人,您終於肯出來了!有些人在找您。"
是劉馨,自她從沐清那裡知道洛神姬出事後,她就不吃不喝在這扇門前足足守候了一天一夜,全程利用光腦處理着神巢內的大小事務,聽到大門開啓聲後趕緊迎了上去。
嘁!不是神姬⋯⋯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冰子嬌本來就一肚子氣,但看到長椅上的瓶瓶罐罐時,頓時就發不出火了:
"嘖,也罷,你也挺不容易的⋯⋯"
雖說長椅上的瓶瓶罐罐並沒有貼上標籤,但冰子嬌還是能嗅出空氣中瀰漫的***味。雖說對於人類而言,咖啡是提神醒腦的好東西,但對於蛛美人而言就不怎麼健康了。
而且冰子嬌依稀還記得,平日裡劉馨可是最討厭咖啡這種洋玩意了吧?看來這一次,她真的是非常擔心她們了。
"啊!先別管那些了!對了,你有看到神姬嗎?!"
雖說氣是消了,但冰子嬌心中的擔憂從未消失過,雙手死死地捏在劉馨的雙肩上,炙熱的目光炯炯地看向她。可結果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劉馨怔了怔,滿臉疑惑地回答道:
"沒有啊,我守在這扇門前已經很長時間了,可除了母親大人之外,就沒見到有人出來,也沒見到有人進去過。"
嘖,果然是這樣嗎⋯⋯混賬玩意!
聽到劉馨毫不猶豫地的回答,失望透頂的冰子嬌不由得咋了聲碎嘴,這下麻煩就大了!雖然不知道神姬現在身處哪裡,但她不可能到神巢外面的,畢竟她現在可懷有身孕啊!
冰子嬌能感覺到,巢靈仍然在神巢之內!只不過相比於之前,它所能給予的反應已經相當微弱了。
可問題是,雖然神巢相比於外面的人類世界比較安全,但也並非完全安全,正所謂人心難測,就連冰子嬌也無法做到盡數掌握,更何況現在失去管理的神巢只會更麻痹大意!
雖說冰子嬌到現在沒公佈真相,大部分的蛛美人都被矇在鼓裡,但她的第三感卻察覺到,有些人在蠢蠢欲動⋯⋯
夠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神姬,而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圖謀不軌之徒!冰子嬌死死地咬着指甲,一點線索也沒有嗎?沒辦法了,只能使用【那個】了!
雖然,冰子嬌非常不願意用這個能力,總感覺是自己玷污了純潔無暇的神姬,但如今這種情況,她不得不使用!
⋯⋯不要怪我呀小神姬,之後姐姐會向你道歉的!
【燃燒吧!神血!】
剎那間,冰子嬌的瞳孔由漆黑演變出緋色,從裡面倒映出不同的光景,那是冰子嬌控制了洛神姬的大腦,用她的眼睛仔細觀察、分辨着周遭的環境,從而知曉她的位置。
至於冰子嬌到底看到了什麼?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花⋯⋯那是一大片⋯⋯花海嗎?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豔的緋紅色,不過不同於血腥味,這次的緋紅色帶着一抹淡淡的的芳香,以及那輕微的鼾聲。
喂喂⋯⋯真的假的啊?莫非神姬是在⋯⋯夢遊?!
好吧好吧,在沒見到神姬前,就連冰子嬌也不敢妄下定論,不過這片緋紅色的浪潮自己倒是有幾分熟悉,只是唯一令冰子嬌奇怪的是那棵怪樹,自己什麼時候種過那種樹了?
首先,那棵絕對不是精靈母樹,因爲精靈母樹還好端端地栽在外而,而她卻從這棵樹上,卻是嗅到了不同的氣味。
⋯⋯那是一種充斥着殺意、肅殺、仇恨的感情!從而就算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櫻花,也散發出難聞的異味。
"不行!必須趕在事情變糟糕前,把神姬找到!"
回想着那棵古怪的櫻花樹--那棵樹絕對被動了手腳!想到神姬的安危時,本來還有些躊躇的冰子嬌便不再猶豫,從腳下升起傳送法陣的光芒,把一旁的劉馨拉入其中:
"走,先陪我走一趟再說!"
"誒誒誒!母親大人!有人要找您呀⋯⋯"
嘁,什麼找不找自己?有神姬重要嗎?!在一陣奇光異彩的閃爍下,她們完全消失在原地,看來是到了別的地方。
精神疾病嗎⋯⋯呵~如果真的只是那樣就好了啊。但是呢~你又必須知道,這世間所有的巧合都已成定數!
【咔嚓、咔嚓、咔嚓⋯⋯】
聽到了嗎?這命運的齒輪,又向另一條時間線靠近着,但又不同於那條時間線,她們所作出的任何決定與選擇都影響着這一切,明明似曾相識,卻又如此陌生的時間線。
不過到底是壞是好,至少現在還說不定,不過當那兩條時間線的相似度越高,就越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啊⋯⋯
嗯~就比如,某隻被鎖死在冰封神座上的不死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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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曾經是一片花的海洋,只不過如今頭頂的人造太陽已經泯滅了大半,只留有幾朵罪孽深重的赤紅人燭仍在照耀着這片無光的天空,將這一片天幕完全染成落日餘暉。
如今的花海,仍是一片花的海洋,只不過夕日鮮豔的花朵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清一色的赤色彼岸花。
"母親大人,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踩在那溼潤到能滲出污血的土壤上,看着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的殘景,從未見過如此枯焦光景的劉馨頗有些震驚,伸出手抓了一把腳下的土壤,卻是從土中連帶出一根枯骨:
"不可能啊!這裡怎麼會出現屍骨?而且又不是第十層的彼岸花海,先前這裡真的只是一片普通的花海啊!"
確實,當冰子嬌利用神術在看到那紅乎乎的一片時,也曾懷疑過神姬會不會在第十層的花海中,可當她聽到耳邊不斷迴響的潮汐聲時,她頓時明白了,神姬在無盡之海附近!
可是⋯⋯這一切,又是誰做的?難道是神姬?看着自己腳下被污染的泥土,冰子嬌皺起柳眉,搖搖頭否定道:
"不可能,神姬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她的力量已經被完全鎖死在丹田裡,如果真的破封我不可能沒感覺。"
既然不是神姬,那就感覺就是--【那個東西】啊~
"那棵樹⋯⋯不是我種的!可它爲什麼會出現?!"
順着冰子嬌肅然的眼神望去,卻看到在那一片清的色緋紅色的花徘之中,一棵正常的櫻花樹卻沐浴在陽光下,唯有那棵樹的周遭纔是正常的草地,甚至還能看到蝴蝶飛舞。
幻術?還是真的確有其樹?這⋯⋯誰又知道啊?
是的,如果放在外界,這本是一棵正常的櫻花樹,但放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就非常不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古怪了!更何況,面對多出來的櫻花樹,這本就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了!
怎麼?難道你區區一棵櫻花樹,還想創造出【伊甸園】嗎?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這些雜七雜八的都已經不要緊了,真正重要的果然還是失去蹤跡的洛神姬!但不知爲什麼,冰子嬌看向那棵樹時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緩緩伸出手指出,聲音擲地有聲:
"神姬,絕對在那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