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機槍不能對坦克造成實質性傷害,直升機便不再噴出火舌,但這並不意味他們要放棄阻攔,很快,一條條火龍取代了之前的火舌飛撲向坦克。
武裝直升機被稱爲坦克殺手,可不是徒有虛名,反坦克炮,武裝直升機常用的裝備,炮彈落在坦克四周,駕駛艙內路羽遙看到天上飛來的炮彈深知不妙,“情況不太好啊!我們成活靶子了。”
路羽遙在考慮要不要放棄她的新玩具,“綺雪”二話不說,打開了艙蓋,探出身去,一條條火龍朝她迎面而來,“綺雪”沒有絲毫慌張,氣溫驟降,雪白的長髮飄動,化作雪女的她,將狂暴的風雪帶到了世上。
猛烈的暴風雪將還在飛行的炮彈直接凍結,火龍都成了冰塊,無力地落在地上,空中的直升機更是倒了大黴,“綺雪”喚來的暴風雪對敵人沒有仁慈可言,連人帶機,一同凍成了冰棍,被凍結的鳥兒如何還能飛翔?空中的直升機一下子掉落大半,飛得稍遠的直升機也都凝上了薄薄的白霜,風雪中,白霜還有擴散變厚的趨勢。
直升機要買很快,可飛行員卻是相當寶貴的,每培養一名出色的飛行員,所耗費的不僅是大量的金錢,更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捨得直升機,也捨不得機上的人,穿西裝的男子,不得已,命令直升機全部撤退。
本來,派人來山谷,主要任務是搜索“八咫鴉”的資料和開啓方法,加上有神社“內社”的“清醒者”,部署的大型武器沒有多少,直升機撤退後,能阻擋坦克前進的東西就不多了。而當西裝男子還在爲一輛坦克頭疼時,人羣中卻傳出了一聲哀嚎,扭曲的嚎哭聲,讓人不寒而慄。西裝男子很快找到了嚎叫的源頭——一名陰陽師跪在地上,兩眼無光,除了能發出哀嚎,和雕像無二。一隻爪子此時正抓在陰陽師的天靈蓋上,李飛冷笑着看向周圍的人,周圍有軍隊士兵、有陰陽師,可就是沒有一人敢上前攻擊李飛。在黑暗中突然出現,下手狠辣,一爪,那名陰陽師便跪在了地上,非人的哀嚎聲,詭異的攻擊方式,哪怕同爲“清醒者”,陰陽師們也沒有一個敢輕易上前。
“怎麼?沒人敢上?那我可直接去房子裡找人了。”李飛收回爪子,跪地的陰陽師沒有因此得到解脫,他停止了哀嚎,兩眼一翻,昏了過去,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
聽聞李飛要進房子,西裝男子急了,不停大聲命令道:“上,都上,那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不成?”被西裝男子一吼,不少人反應過來,對啊!才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哪怕他把山谷裡的人一個個打倒,那也非累死不可。
人多了,膽子也大了不少,有幾名陰陽師出手了,有火球,有飛刀,有電流,五花八門,各種東西襲向李飛,李飛不慌不忙,任由擊來之物打在自己的身體。火球也好,電流也罷,陰陽師們甩出一堆華麗的攻擊,全都在擊中李飛後,穿過李飛的身體,李飛周邊的人成了替罪羊,穿過李飛身體的攻擊沒有減弱,都打在周圍的人身上,李飛的身影則在衆目睽睽下消失。
正當人們尋找李飛的時候,又是一聲慘叫,這次出手的,不是人李飛,而是“血狼”,被“血狼”盯上的獵物,同樣是一名陰陽師,普通人對他們來說,再多也是螞蟻,只有這些陰陽師打扮的“清醒者”纔是威脅。猛地將目標撲倒,熟練地打斷對方四肢,最後再一巴掌拍暈,在被注意到前,靈活地穿梭過人羣,幾個跳躍,“血狼”又消失在林中。
西裝男子猶豫着要不要讓人去尋找“血狼”,畢竟在黑夜裡進入一個有野獸藏匿的樹林,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至少,不能派一般人進去,要對付野獸,用別的野獸最合適。而有幾名獸化能力的陰陽師此時已經做好準備,只要一聲令下,他們便會進入林中獵狼。
就在西裝男子猶豫的當口,又有數名陰陽師慘遭李飛的黑爪。一邊是無影無蹤的李飛,一邊是躲藏在暗林裡的“血狼”,西裝男子陷入了黑夜的困局中,陰陽師數量本就不多,李飛他們又專挑陰陽師下手,如果陰陽師全滅了,靠普通人能阻擋他們進入民居中麼?一再的減員,除了實力上的下降,李飛和“血狼”每次出手,都會帶起慘叫,無形中,另一個更麻煩的東西在擴散,尤其是在普通人心中擴散,他們沒有神奇的能力,只知道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嚎叫着倒在地上,恐懼,在他們中已經開始滋生,李飛和“血狼”傳播的恐懼,如病毒般緩緩開始蔓延,唯一讓西裝男子欣慰的是,那頭麻煩的鋼鐵怪獸總算被攔停了下來。
被暴風雪包圍的坦克,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車下的路面深深下陷後,路羽遙的新玩具失去了威風,被困在坑中無法進退,她一臉沮喪道:“沒辦法了,我們棄車投降吧!”當然,投降的話,只是路羽遙一時沮喪隨口說說,沒人會當真,不過,棄車是免不了了。
衆人在暴風雪的掩護下迅速離開了坦克,路羽遙還有些依依不捨,林薇兒使出殺手鐗,摸了摸路羽遙的頭道:“羽遙姐姐,你不是說自己還有任務嗎?最多以後再來搬這個大傢伙好了。”
“算了,反正家裡還有別的能玩,這破東西就扔這了,你說的對任務更重要。”林薇兒暗笑,看來自己的殺手鐗有效果了,路羽遙雖說是小孩子脾氣,但幸好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沒了坦克的防護,林薇兒幾人很快被包圍了,讓林薇兒有些驚訝的是,在場的陰陽師只有幾名是“A”級,絕大多數都是“B”級,對方似乎是把“A”級都部署在了隧道口和隧道內。林薇兒展開了感應,李飛和“血狼”下手更精準了,在林薇兒的指引下,“A”級成爲了兩人的首要獵物。至於林薇兒他們被包圍,李飛一點不擔心,不提路羽遙,大範圍的戰鬥,正是“綺雪”的拿手活。憋屈了一天的“綺雪”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暴風雪瘋狂的侵蝕每一個敵人,刺骨的嚴寒,刀刃般的雪花,在冬季的夜晚更顯殘酷。
“綺雪”沒有選擇直接割傷敵人,她選擇了敵人的衣服作爲攻擊目標,在嚴冬的暴風雪中,失去了衣物的保護,再強健的軍人也撐不了多久,人可以不怕疼痛,但寒冷的煎熬,不是說撐就能撐住的,衣衫襤褸的人們在風雪中瑟瑟發抖,普通人接二連三地倒下,只剩下陰陽師們還在堅持。
“呆鴉,這樣下去不成,對方人太多了,哪怕我們把對方的人全部幹掉,消耗也太大了,房子裡還不知道有什麼呢!”林薇兒的聲音傳入李飛腦海,當務之急是儘快進入屋中,耗在這裡,時間和體力都是巨大的浪費。
“有什麼辦法嗎?”李飛問道。
“擒賊先擒王!”林薇兒很快給出了主意,她找到了山谷中的指揮官,一個普通人,在林薇兒“B”級的感應面前很輕易地暴露了。
身穿西服的男子在李飛腦海中浮現,他,就是目標。有了圖像,又有林薇兒的指引,李飛立刻在人羣中鎖定了西裝男子。
西裝男子還在考慮如何解決李飛他們帶來的麻煩,一隻黑爪卻悄然落在了他的頭上。童年最可怕的記憶被喚醒,西裝男子大喊道:“不要!”接着猛然發現自己還在小小的山谷中,一剎那的影像,只是幻覺。
“好看嗎?要不要再看幾遍?”李飛的在西裝男子身邊輕聲說道。
“不要……不要……求你……”西裝男子全身顫抖,帶着哭腔哀求到。人的生命中,有很多藏於內心的陰暗,只需要體驗一次,就足以徹底擊潰一個人的防線。
李飛很滿意西裝男子現在的表情,那恐懼無助的雙眼,說明李飛已經成功將男子內心深處的恐懼激發出來了,“命令所有人都住手,否則,我讓你往後的日子都活在比剛纔更可怕的恐懼裡。”李飛的話誇大了,憑他現在的能力,要讓一個人一輩子恐懼相伴,那是做不到的,或許,他達到“S”級的話可以,但讓一個人一輩子沉溺在恐懼中,等同於徹底摧毀那個人的精神,這種做法也碰觸了李飛的底線,他覺得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怕是自己精神也不會正常到哪裡去。所以,李飛純粹是嚇唬嚇唬西裝男子。
西裝男子當然不知道李飛只是嚇唬他,他不過是被來負責“八咫鴉”事宜的普通人,對於“清醒者”的能力,他了解的僅有皮毛,在他眼中“清醒者”們和外星人無二,沒有做不到的事。所以當李飛嚇唬他,要讓他一輩子活在恐懼中時,回想起方纔的感受,心中發寒,誤以爲李飛真能做到,連忙拿起擴音器和對講機大吼道:“停手!都停手!都放下武器!”
命令下達,軍隊士兵最先放下武器,畢竟西裝男子是他們的直屬指揮官,令行禁止也是軍人的基本要求。“內社”的陰陽師們有些猶豫了,他們和軍隊不過是合作關係,雖然西裝男子名義上是現場最高指揮,可他終究不是神社的人,要不要爲了保護他而放棄戰鬥?陰陽師們一時不好決定。
見陰陽師們猶豫不決,李飛冷笑道:“看來,你的價值也不算太高嘛!關鍵的部分沒辦法指揮啊!”僅僅普通的士兵放下武器,根本沒達到李飛的目的,螞蟻再多,一腳下去也倒一大片,他要的是陰陽師放棄戰鬥,好讓他們進入房屋中。
聽到李飛的冷笑,西裝男子急了,他怕不能讓李飛滿意的話,恐懼下一刻就將降臨在自己頭上,又趕忙大吼:“都停手!沒聽到嗎?我是現場的最高指揮!我命令所有人都停手!你們想害死我嗎!”大概是西裝男子最後的話起了作用,害死最高指揮官的罪名可不小,陰陽師們陸陸續續舉起雙手,放棄了戰鬥。
暴風雪停了,“血狼”也離開了樹林,衆人匯聚到一起,李飛一手抓在西裝男子頭上,一手壓在男子的肩膀上,“表現不錯,還請你幫忙幫到底,帶我們進屋子。”
李飛推着男子往屋子走去,“血狼”和“綺雪”護在兩側,Mr.D一副看戲觀衆的樣子跟在後面,路羽遙牽住林薇兒的手,大搖大擺地在前方開路。有幾名陰陽師想在背後偷襲,剛要動手,寒冷便附上了他們的靈魂,Mr.D頭也不回道:“年輕人都別衝動,這局你們已經輸了,要繼續的話,我不介意重操舊業。”在場的估計除了路羽遙和“血狼”,沒人知道Mr.D的舊業是什麼,李飛只看見,在Mr.D說重操舊業時,“血狼”打了個冷顫。
在體會了靈魂被凍結的感覺後陰陽師們徹底放棄了動手念頭,默默地看着李飛他們走向屋子。
“你們別太得意,屋子裡的人可不是你們能對付的!我敢保證,你們中有人將會永遠留在那座屋子裡!”民居被推倒的鐵門前,西裝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不就是那位什麼‘月見尊’大人嗎?”李飛帶領衆人,走向屋內,看都沒看一眼被扔在鐵門處的西裝男子,“我倒要看看,這位‘月見尊’大人是何方神聖,敢和‘花園’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