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狐的腦子有些發熱,李飛、司馬律明和路羽遙可不會。跟在“紅墨”身後,他們還在提防着周圍,看上去空曠的大廈,說不準就藏有貓膩,隱身類的能力,算不得太稀有。
李飛他們身在對方的地盤,必須要多加小心,但事情比預想的順利,“紅墨”帶着他們來到了十樓的一間會議室內,幾杯熱咖啡擺在了李飛他們面前。除開敵對的立場,李飛覺得對方的待客禮儀還是做的蠻到位的。
“可惜,我不喝咖啡。”李飛推開了桌上的咖啡。
“紅墨”愣了一下,笑道:“您誤會了,我們可沒有下毒的意思。假使我們真要用毒,以我們組織在歐洲的能力,你們早中毒了。”
李飛擺了擺手,同樣帶着微笑,現在大家還坐在桌上,說明還有的談,對方以禮相待,自己沒必要老是黑着張臉,“是你誤會了,我是真不喝咖啡,那種味道,我不習慣,你們有茶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那還真是抱歉了。”“紅墨”頷首致歉,“今天的會面,是臨時定下的,有點倉促,所以,我們只准備了熱咖啡,還請見諒。”
“行了!”諸葛狐用力一拍桌子,一層寒冰覆蓋在了桌面上,“我不是專程來聽你們的虛情假意的!‘血狼’呢?交出‘血狼’!不然,我們拆了這裡!”
“‘幽狐’!”李飛瞪了諸葛狐一眼,諸葛狐縮回了椅子上,“‘紅墨’先生,我爲我朋友的魯莽和你道歉。我們國家有句古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老實說,我很佩服你們和‘帝國’作對的勇氣,我相信,我們雙方,還是有機會好好合作的。但合作必須有個前提,而這個前提很簡單,你們綁了我的隊員,我想,我把她要回來,應該是合情合理的吧?”
“合情合理。”“紅墨”很爽快地說道,“以我個人的立場,我是絕對支持的,一個人換一個盟友,很划算。可惜,我不是組織的領頭人,我的想法,不是組織的想法。”
“所以呢?”司馬律明低頭玩着手機,語調很隨意。
“所以,我只能在這裡說句抱歉了。”“紅墨”說得很誠懇,像是真的爲即將失去一位強大的盟友而惋惜,“我們的領頭人說了,人不能給你們。但,可以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給與你們補償。好了,你們現在可以提條件了,除了‘血狼’,我們會盡量滿足你們的條件。”
“你再說一次試試!”諸葛狐的憤怒,凍結了會議室裡的空氣,薄薄的冰片漂浮在會議室內,所有人的呼吸,都帶着白氣,“你聽好了!‘血狼’不是商品!不是拿來交換的籌碼!把人放了!不然,我保證,全歐洲的蝙蝠,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李飛這次並未阻攔諸葛狐,喝了一口咖啡,李飛糾結着臉,吐了吐舌頭,“果然,還是喝不慣這東西,和茶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紅墨’先生,今晚這大廈裡肯定不止你一個人吧?有沒有在你們組織裡比你更高級,權限更大的人在?”
“有!”“紅墨”不再微笑,神情嚴肅起來,“你要和他們談?”
“有必要的話!”李飛玩弄着指尖黑色的火焰,“就像‘幽狐’說的,我們的朋友,不是商品,不是用來討價還價的!您剛纔的話,對於我,對於我的隊伍,對於我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侮辱!這樣吧!我們各自退一步,你讓我們見見‘血狼’,她要是肯自己留下,我們二話不說,立馬走人,不要任何補償……”
“可如果她要走,還請你們不要阻攔,否則……”司馬律明漫不經心地搶過李飛的話茬,冷眼盯着“紅墨”。
“否則你們就拆了這裡?”“紅墨”完全剔除了語氣中殘留的友好,他認識到李飛他們這個組建沒多久,卻做了幾件大事的新隊伍,是個巨大的麻煩。
“說拆,有點難聽了,應該說是清理垃圾。”李飛一甩手,黑色的火焰脫手飛出,在會議室的牆上,燒出一大塊焦黑,“我個人建議,你的嘴裡,最好不要說出我不想聽到的那個字眼。現在,你可以去和你的上級商量一下了!天亮前,我希望能聽到我想要的結果,是敵是友,全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我去徵求下上面的意思,你說得很對,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環顧一眼“夜翼”的四人,“紅墨”便起身離開會議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李飛,我們現在呢?等嗎?”路羽遙優雅地喝着咖啡,只要是帶甜味的東西,她基本不拒絕。
“我看沒必要等了。”司馬律明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屏幕展示給衆人。
會議室外的大廳裡,“紅墨”打開了玻璃窗,深吸了一口夏夜,高空中冰涼清爽的空氣,兩個S級,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他需要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
“不太順利?”一個妖媚的聲音問道。
“紅墨”回過身,點了點頭,“想當麻煩,我覺得,大人還是有必要考慮下‘黑鴉’的那個建議。”
“考慮個鬼!”男子的聲音很急躁,“不就兩個S,還怕了不成?”
“但他們都是‘花園’出來的!別忘了,‘黑鴉’得到了‘卵’的力量!他和那個神秘的女孩,都有戒指!”這個聲音的主人,言語間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你的意思是?再回去和他們談?要不,我也不裝小兵了,直接和他們攤牌!”“紅墨”狠下心說道。
“不,‘紅墨’大人,我認爲,沒有再談的必要了,他們的態度很明確了,還是用實力說話吧!”一個穩重的男聲說道。
“轟!”火球穿透了會議室的牆壁,在大廳裡的人處在驚訝之中時,打在了“紅墨”身上。
“說的好!就用實力說話吧!還有!我最討厭有人扮豬吃老虎,佔我便宜了!”覆蓋着黑色的利爪,掰開了會議室殘缺的牆壁,李飛笑嘻嘻地對大廳裡的人說道。
突如其來的攻擊把“紅墨”嚇得呆住了,他不是沒遇到過火焰類能力的“清醒者”,但這回的火球和他以往遇到的有極大的不同,有一股打從心裡厭惡的感覺。
而且,在那金色的火球面前,“紅墨”發現自己還有一種不正常的虛弱感,全身的力氣像是不斷地在蒸發,最難受的是他的精神上有一股熾熱的疲憊感,這還是他能力覺醒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事,哪怕面對精神類能力“清醒者”的攻擊,他也不曾這麼難受過。
奇特的金色火球鎮壓住了“紅墨”,站在原地失神的他,眼看要被火球吞噬,一個窈窕的身影擋在了“紅墨”面前。金色的波浪長髮,赤紅的雙眼,標準的歐洲美人臉,女子用力一揮手,大廳內無故颳起了強烈的橫風,將火球從吹離了原先的軌跡,打破了一側的玻璃窗,飛出老遠,消失在夜色中。
“這是,‘天照’的火焰?”女子用妖媚的聲音問道。
“天照”?“夜翼”的成員對這個名字沒有太深的印象,但他們立刻想到了另一個人——“月讀”,那個在日本帶給他們不小麻煩的傢伙,李飛依稀記得,“月讀”提到過,“天照”是他的哥哥。而且,“天照”好像是死在了路羽遙的手中,可李飛不解的是,自己的火焰是傳承自三足金烏,怎麼又和“天照”扯上了關係。
“說!你們怎麼會有‘天照’的火焰?難不成,‘天照’沒死?被你們綁了?‘花園’的科技已經可以做到奪取其他‘清醒者’的能力了?”女子越說越激動,眼神中瀰漫了殺意。
“美女,你的腦洞未免太大了點,這種事,有可能嗎?”李飛譏笑着說道,這女人,簡直莫名其妙,又是“天照”又是奪取,想象力簡直不要太豐富。
李飛他們四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激怒了女子,風又慢慢颳了起來,大廳高強度的玻璃上,被風颳出了一道道劃痕。
“等等!”穩當厚重的男聲喝止了女子,一名相貌冷峻的紅髮男子伸手擋在了女子面前,開口問李飛等人,“你們真和‘天照’沒關係?”
“要說完全沒關係,也不算,我想全世界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懂得我們是怎麼得到‘夜翼’的隊名的。”日本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輝煌的戰績,李飛不是愛炫耀的人,但屬於自己的榮耀,沒什麼可隱瞞的。
再說了,這件事又不是秘密,當年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當初我們和‘花園’聯手,在東京大鬧了一場,‘天照’那時候可是想殺我們呢!不過可惜,羽遙,我沒記錯的話,‘天照’是你搞定的吧?”
李飛的話,把衆人的目光匯聚在了路羽遙身上,只是,小公主的記性實在不好,歪頭想了半天,結果蹦出一句:“有嗎?完全不記得啊!”
“羽遙,你真不記得了?在日本的時候,你不是在大街上搞過一次大爆炸嗎?”李飛不得不提醒下健忘的小公主。
“啊!”路羽遙一拍自己的小腦袋,臉色兇狠起來,“想起來了,那個討厭的傢伙!不知從哪裡得到我族的力量,還想去欺負你們,哼!直接炸飛!”
路羽遙一族的力量?這倒嚇了李飛一跳,那個未曾見過的“天照”,居然能夠使用三足金烏的力量?還好當時有路羽遙,不然,絕對是個比“月讀”麻煩數倍的傢伙。
“什麼我的,你的,亂七八糟的!”年輕急躁的聲音很不耐煩,“要打就打!我不信,就他們四個,還能贏我們!”
李飛斜瞄着說話的人,年紀和他差不多,長相英俊,略有些急躁的臉龐,透着年輕和活力,S級,李飛一眼判斷出了年輕人一點也不收斂的氣息,不過,在這個年紀達到S級,他也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住口!這裡還輪不到你做主吧?”中年男子對年輕人的插嘴不太滿意,厲聲喝罵道,出奇的,年輕人在中年男子面前,乖得如同小貓,一句話也不敢頂撞。
“年輕人衝動了點,還請各位冷靜下。”一個面臉寫着對不起,看起來沒什麼自信的小老頭站了出來,“大家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還是以和爲貴嘛!”
“以和爲貴?我不懂,我們幹嘛要怕他們?不過是兩個S級!有戒指不代表真的厲害!”年輕人大概是個狂熱,自大的好戰分子,李飛他們這邊兩個S級,他並不放在眼中。
“閉嘴!”中年男子的聲音比之前更憤怒了,隨即又在年輕人耳邊低聲說道,“你難道忘了,‘天照’的火焰有多討厭?要是他們真有一樣的能力,就算我們能打贏,過程一定不會太輕鬆,這個時期,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傷亡。”
男子說的很小聲,只是,他忽略了一點,聲音再小,說話就會有口型,很不巧的,作爲三足金烏,路羽遙學舌的功夫不算差,男子說的話,全讓她看在了眼裡。
“他們怕我們的火?”李飛小聲問道。
路羽遙點了點頭。
李飛淡然一笑,“早猜到了。”對路羽遙偷“看”到的對話,李飛完全不意外,他們不是“吸血鬼”嘛?討厭太陽,是很正常的事。
“行了!”李飛覺得沒必要再繼續耗下去了,對方打從一開始,就有還人的打算,“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最後說一句,要麼按我剛纔的建議,要麼,開打吧!”
中年男子臉色不太好,本來想直接開打他是不怕的,他今晚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在雙方談崩後,付諸武力。但李飛的火球,使他多了一分忌憚,那種金色的,太陽般的火焰,是他們蝙蝠類能力者最討厭的東西,歷史上會流傳太陽光能燒死吸血鬼,和這個有莫大的關係。
男子猶豫了,他朝“紅墨”投去詢問的目光,他們的組織有嚴格的等級制度,“紅墨”的等級和身份高出他一截,是打是談,他要聽“紅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