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一百一十六)糾纏

“我記得,D先生當時是說,除了不老不死外,和正常人類沒什麼區別,只要你們這羣黑色的傢伙不纏着我,一切都很完美。”說完,張向輝理了理警服,準備去上班了。

“黑色的傢伙?Drath爲什麼稱‘訪客’爲黑色的傢伙?他跑到這個次元,難不成是爲了躲‘訪客?’”李飛不解地問。

張向輝攤了攤手,“這……我們就不懂了,等D先生回來你自己去問他吧!在我們看來,他和‘訪客’屬於那種亦敵亦友的關係,兩人可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也可以討價還價,吵嘴半天,最神奇的是,據我們所知,D先生應該是無慾無求才是,但‘訪客’卻能拿出讓D先生動心的東西,這個女人,太可怕!”

能讓張向輝用“可怕”來形容一個女人,李飛毫不意外,因爲,她是“訪客”,她能隻手遮天,一夜屠族,她的容貌可以讓羅羽這樣的青春少年動心,也可以讓張向輝這位冷酷到極致的殺手泛起漣漪,甚至還能拿出連死亡也心動的東西,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很可怕。

“對了,既然Death和‘訪客’有來往,‘訪客’現在又入住‘花園’,我想問下,那你們有沒有‘花園’高層的聯繫方式?”李飛叫住了正要離開張向輝,Death和“訪客”是舊識,他們很可能有“花園”高層的聯繫方式,只要能和維琳娜搭上線,李飛多少可以安點心。

“抱歉,沒有。”張向輝打碎了李飛的希望,“D先生和‘訪客’一直是單線聯繫,而且D先生說了,和‘花園’扯上關係就是和麻煩扯上關係,所以,禁止我們和‘花園’有任何來往。”

“沒聯繫?沒聯繫?”李飛神情變得恍惚起來,忽然起身大喊,“不行!我要走!我必須走!誰攔我,別怪我翻臉!”

熾熱的氣息從李飛身上涌出,張向輝、“夢蝶”和“愚者”臉色一凜。

“關門!”張向輝喊道。

伴隨着熾熱的能量,李飛的雙眼也越來越紅,在他的左眼裡甚至能看到小小火焰在躥動。對於張向輝三人而言,李飛散發出的能量不算很強,但其中蘊含的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令他們感覺非常難受。

“小鬼頭搞什麼?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壓?”“夢蝶”放下了長煙槍,全然沒有之前的慵懶,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神情。

張向輝同樣是一臉嚴肅,“我進了‘清醒者’的圈子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碰到,他的力量雖然給人感覺不強,但我們還是小心爲上。”

“愚者”一言不發,銀針卻已在手,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讓開!讓我離開!”李飛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許多,額頭和手上的青筋暴起,胸前一個火紅的圖案隱約可見。

“李飛!不要做蠢事!別逼我出手!”張向輝竭力勸阻道,然而,他的話看上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讓開!”李飛依然在堅持。

“你們說,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結合李飛早上的病徵,“愚者”猜測道。

“偏偏D先生出門了,他在的話一定有辦法。”“夢蝶”的話不無道理,李飛目前的狀態估計是“卵”發生了什麼變化,而“卵”是“訪客”從另一個次元帶來的,同樣來自那個次元的Death多少會有點頭緒。

“不管了,勸不住,那就打!”李飛的堅持和頑抗刺激了張向輝,他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與,身爲國內“清醒者”第一暗殺者,前“掘墓人”二把手,他的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鮮血。多少人光是聽到“時”這個稱號,身體都要抖三抖,真要發起狠來,“黑刃”也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你確定是這裡?”

“不會錯的,難不成你懷疑殿下給的情報有誤?”

“那倒不是。”

“會不會在裡面?”

“那我喊喊。那個……有人在嗎?‘黑鴉’老大在不在?”

就在大廳內情勢一觸即發之時,外面的會診室裡傳來了談話聲,接着便是李飛熟悉的呼喚。

“‘幽狐’!”李飛驚喜地大喊一聲,熾熱的能量退去,胸前隱隱約約的圖案消失,雙眼恢復正常的神色,向後一倒,昏了過去。

會診室裡的來人正是諸葛狐和“尼德霍格”一行五人,聽到李飛的呼喊,諸葛狐立馬衝進了大廳,正巧看見“愚者”在給昏倒的李飛做檢查。

“老大?老大?‘時’,你們把我老大怎麼了?”慌亂中,諸葛狐忘記了先確認李飛的狀況,神色冷峻的望着大廳內的三人。

“放心,你老大練九陽神功走火入魔了而已,沒事的。”“愚者”站起身子,揹負雙手,彷彿一名世外高人的模樣。

“什麼九陽神功?什麼走火入魔?說清楚!”諸葛狐大聲道。

“別激動啊!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總之你老大沒事,過一陣應該就能醒了。”“愚者”捂着耳朵說,“我堂堂‘愚者’騙你一個小狐狸做什麼?”

“‘愚者’?你是那個‘愚者’?”親自確認過李飛狀態,的確只是暫時昏迷,諸葛狐注意到了對方報上的代號。

“愚者”咧嘴一笑,昂首道:“除了我這個‘愚者’,國內還有其他‘愚者’?”

“抱歉,是我緊張了,‘時’,抱歉。”明白是自己衝動了,諸葛狐趕忙道歉,想想也是,要是李飛在這裡呆着不安全,維琳娜第一個就來要人了吧?

“沒事,別在意,叫我張向輝就行,那個代號,我早拋棄了。行了,你們聊,我要趕去報道了。”張向輝看了看錶,整理了下警服,微笑着向剛進來的“尼德霍格”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還沒請教,您是?”目送張向輝離開,諸葛狐注意到趴在沙發上的“夢蝶”。

“夢蝶”重新點起長煙槍,悠哉道:“‘夢蝶’。”

對“夢蝶”這個名號,“綺雪”不太瞭解,但諸葛狐和“AI”、“影爪”、“路障”四人可謂如雷貫耳,他們是本國人,又在“織夢者”呆過,很清楚“夢蝶”兩個字的意義。

“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您。”諸葛狐恭敬道。

“夢蝶”擺了擺手說:“聽說,你們和我家那位鬧了點不愉快,沒爲難你們吧?真是的,越活越沒腦子,居然和一幫小鬼打得有來有趣。”

和李飛不同,諸葛狐他們是看過“織夢者”內部詳細資料的,明白“夢蝶”口中的那位是指獨孤莊。

諸葛狐勉強一笑道:“當時我並不在場不過,聽說有貴人相助,幾位好友沒受太大傷害。”

李飛他們和獨孤莊交手的事,諸葛狐也只是聽“AI”略微提過,具體情況並不是很清楚,這裡又要倚靠“夢蝶”,她和獨孤莊雖然聽說鬧了點不愉快,到畢竟是老夫老妻,當面說人家老公壞話,不太合適,乾脆草草帶過。

出乎意料的是,“夢蝶”自己倒是忿忿不平地說:“哼!這老傢伙,永遠拋不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難怪還是S級,還有兩個老東西,這些年,想必也沒什麼進步。行了!不廢話了,說吧,你們來幹嘛?”

“我們來帶‘黑鴉’走。”“AI”上前道,“夢蝶”正要拒絕,“AI”看穿了她的心思,從口袋裡拿出兩枚戒子遞給“夢蝶”,“殿下說了,D先生一時半會不會回來,讓我們帶這個來取人。”

“夢蝶”看了看手中的兩枚戒指道:“是D先生的信物沒錯,還有‘薔薇逆十字’徽戒,嗯,你們可以帶他走,不過,這小鬼不知要昏多久,在他醒之前,你們暫時留下吧。”來者是客,“AI”他們又帶有Desth和“花園”的信物,“夢蝶”對他們是相當客氣。

聽聞要暫時留下,諸葛狐最爲興奮,他對醫術本就有所涉獵,現在能和圈內有名的醫師“愚者”接觸,自是不願錯過這個好機會。

午後,陽光照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張向輝吃過午飯,正在寫着什麼,無意間擡頭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錶,“老朱,幫我請假一天!家裡出事了!”

沒等對方答覆,張向輝急匆匆地出了門,留下另一名年齡稍大的警察,一頭霧水,“這小張,家裡起火了?”

皮鞋在樓梯上發出急促的聲響,一臉擔憂的張向輝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要不是怕被監控拍到,他很想直接調用能力,“這羣傢伙,別的不會,找人的本事倒是成長不少。”

出了公安局大門,脫下身上的警服外套,張向輝快步向中醫館走去,街上過往的行人,沒一個注意到,這位男士,好像視屏跳進一般,每隔一秒,會出現在離原先位置好幾十米的地方。

在沙發上清醒過來,李飛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一趟蒸籠,全身上下乾癟癟的,口渴的要命,斷斷續續道:“水……水……”

“哦!小鬼醒了,在找水喝。”大廳的八仙桌上,諸葛狐、“尼德霍格”和“隱者”外聊着天,全神貫注和“愚者”探討醫學的諸葛狐,並未注意到李飛醒來,倒是在看電視打發時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尼德霍格”閒聊的“夢蝶”先注意到了。

聽了“夢蝶”的話,諸葛狐趕忙端起一杯水,遞給李飛。

一大杯水下肚,李飛感覺活絡了不少,也發現大廳裡的人數變多了,看着幾張熟悉的面孔,李飛問道:“你們全跑來了?什麼情況?維琳娜呢?我找她,我有急事找她。”

“老大,冷靜,就是維琳娜叫我們來帶你離開的,等你恢復了,我們便動身,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你這種狀態可不行。”諸葛狐拿出一顆藥丸,塞進李飛嘴裡,正是他給林薇兒用過的安神定氣的藥。

“天策谷,諸葛家的藥!好東西啊!小狐狸,我也算你半個老師,給我點唄!”見到諸葛狐手中的藥丸,“愚者”眼中藏不住的貪婪。

諸葛狐笑了笑,他明白,對“愚者”這樣的醫者來說,天策谷,諸葛家的藥是何等珍貴。將兩個小瓷瓶放在桌上,諸葛狐道:“多謝前輩教導,區區小禮,不成敬意。”

“愚者”拿起兩個小瓷瓶,捧在懷中,如獲至寶,“你們聊着,我先閃了!”說着,衝出了大廳,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行了,你們別在這裡一套一套的了,到底發生什麼了?”李飛嘴脣泛白,用嘶啞的聲音問,“你說硬仗?什麼硬仗?”

諸葛狐剛想解釋,“啪!”,“夢蝶”將長煙槍重重地拍在桌上,起身走向曬藥的後院,“哼!找到這裡來了,多年不見,我也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

衆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張向輝便快步從會診室走了進來,陰沉着臉,看也不看廳內的衆人,手中的警服隨手往桌上一丟,直奔後院而去。

衆人皆是一臉疑惑和好奇,“走,去看看?”“影爪”提議到。

沒有人反對,大家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尼德霍格”四人先走了出去,李飛在諸葛狐的攙扶下,緊隨其後。來到後院,溫暖的陽光,沁人的藥香,本應美好的午後,卻多了一道不和諧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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