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嬌捂住了脖子的同時,感覺到了聶輕鴻繃緊的神經,吳強開來的吉普車被嫌棄,傅淮生已經打開了車門,催促了一聲:
“上車!”
眀嬌聽得出來,傅淮生的關心,但是她更感覺到了聶輕鴻的僵硬,當他默不作聲的把她抱到了車上時,他一語不發,只是大手在坐穩了之後,捂住了眀嬌按住脖子上的小手之上,溫熱有力,死死扣住。
傅淮生的目光透過了鏡子射過來時,英俊的臉也早已繃緊,但是看到了眀嬌閉着眼睛,皺眉而蒼白的臉,沒有再多說話,油門最大,速度最高,飆出了一個讓交警害怕的速度。
眀嬌閉着眼睛,只感覺到車內異常的安靜,沒有任何叮囑和催促,她只知道車子的速度在飛奔,只知道聶輕鴻的一隻手牢牢的抓緊了自己,只知道另外一隻手護住她流血的地方,有力而執着,默然間,行動代表一切。
一路,引來了無數的喇叭聲,剎車聲,以及咒罵聲,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後,傅淮生打開車門的同時,已經彎腰伸手。
“把眀嬌給我!”
眀嬌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彎身就要抱自己出去的傅淮生,一臉着急和認真,帶着不容拒絕的態勢。
但聶輕鴻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在抱起眀嬌起身的同時,已經毫不客氣的踢開了車門,讓傅淮生英俊的臉扭曲難堪。
眀嬌只感覺到聶輕鴻抱着自己大步而去的速度,有力沉穩,但是卻讓她感覺到了身上某處有一塊溼熱的地方,和脖子間的感觸一模一樣,黏膩而血腥的味道。
眀嬌心頭一震,卻只看到了聶輕鴻剛毅的下巴,沙啞的吐出的字眼:
“堅持!”
短短兩個字,似乎有刀子一般的力量凝入其中,眀嬌只感覺心頭暖暖的感覺,似乎那一次他抱着她槍決兩名歹徒時一樣,安全的,而皈依的,讓她沒由來的再也不怕任何的危險和困難,再也不覺得這輩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有時候,心動了,便覺得,已經走累了,想找一個人依靠了。
只是,這一次沒有那一次的動心之後的雀躍,卻有一份皈依與安然後的苦澀。
眀嬌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去有任何念頭,咬緊了脣瓣,剋制了所有的痛苦與恐懼。
終於,隨着醫生匆忙而紊亂的腳步,隨着聶輕鴻將眀嬌放下了擔架車上的那一顆,眀嬌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
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一張漠然似的俊臉,就在自己的頭頂,微微弓着身子,一隻手推着推車,另外一隻手卻握緊了眀嬌那隻攥緊了拳頭的手。
聶輕鴻的脣瓣抿緊,一語不發,猶如修羅,旁邊的傅淮生一臉僵硬,目光沒有看向眀嬌那麼微微睜開,卻不曾投向自己的視線,而是默不作聲的,隨着擔架車一起將眀嬌推進了急診室。
“兩位,你們先出去!”
主治醫生,看着兩個高大的男子,一個比一個還要不太友好的臉色,還是大膽的提出了這個要求。
聶輕鴻第一個轉身,只是在轉身之前,看了眀嬌一眼,在對上她那微微睜開的眸子,裡面泛起淡淡的波光後,卻是以最快的速度轉身而去。
“這位先生,麻煩您也出去!”
傅淮生面如冷玉,不曾動搖。
“我要陪着她,我不會打擾你們!”
傅淮生索性站在了遠處,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那醫生見狀,卻是搖了搖頭,已經吩咐助手開始動手。
“請放鬆,來,讓我看一下傷口!”
醫生柔和的聲音,鼓舞了眀嬌,眀嬌放開了手的同時,一塊手帕早已溼透。
眀嬌眼睛餘光看到了傅淮生英俊的臉鮮有的陰沉冷怒,一隻手攥的緊緊的之後,卻是閉上了眼睛,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眼。
她怕看的太多,接受的太多,將無力回報。
傅淮生,別對我這麼好。
眀嬌沒有說,只是在傅淮生的目光與自己對接時,快速的閉上了眼睛。
手術室裡緊張有序的各類器具交換着,麻針刺入肌膚的疼痛,讓眀嬌抓緊了牀單,一聲不吭的忍受着這極致的痛楚!
時光推移,無影燈下,當最後一針縫上後,眀嬌已經在一番折磨下,疲憊的睡着了。
睡着前,有一隻大手握住了她,她想縮回去,卻已經力不從心。
“怎麼這裡也都是血?”
一個女助理帶着吃驚的聲音,看着已經陷入沉睡狀態的眀嬌,衣襟處,也沾滿了鮮血,這流的太遠了吧?
但是,地面上,也有鮮血的痕跡,怎麼回事?
“是,聶輕鴻的!”
眀嬌本來已經進入了沉睡邊緣的神經,似乎格外敏感,睜開眼睛的她,聲音沙啞無力,開口說出的話,只感覺到脖子與喉嚨處都疼痛。
她險些坐了起來,被人一把按住。
“現在先照顧好自己!”
傅淮生的聲音帶着一種嚴厲和壓抑的隱忍的疼痛的責備的情緒。
“隊長,歹徒已經被彭隊長帶回去了,已經停止呼吸!”
急診室外,吳強匆匆趕來,還是第一時間回報了任務情況之後,正想詢問喬眀嬌怎樣時,發現依然面色淡然的隊長,一隻手捂住了腹部,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流了出來,不由大驚失色。
“隊長,您受傷了?”
天哪,吳強這一次總算明白了,隊長這一次的發揮又多失常了,自然也說明喬眀嬌在隊長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麼重了。
“隊長,趕緊去處理傷口吧!”
吳強一臉着急,但是聶輕鴻的眉心微微皺着,臉上有些漠然。
“喬小姐肯定沒事的,一有什麼情況,我馬上向您彙報!”
吳強這邊催促,那邊已經有醫生走了過來,聶輕鴻大步流星的走了,醫生急急的跟了過去時,不由摸了摸腦袋,這人是不是身上長的不是肉啊,不覺得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