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說明祈雨有了眉目,在所有期盼的村民眼中,呂楊真有本事,並非糊弄人。
“呂楊道業微末,還沒有辦法親自行雲布雨,降下甘霖,不過我已經請來河神之靈,求其聚雲氣,布雨降澤!”呂楊笑着朝大夥兒揖禮。
那些個村民唬得連忙行拜禮,呂楊笑着:“大家都起來,呂楊身爲本地人,自然要爲鄉鄰做些事情,這謝就免了,既然河神之靈已經請來,就看它如何行雲布雨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會若是能夠降得雨來,解救這一方旱情,那麼大夥兒可一定要給這河神廟修葺一番,將神像也用泥塑起來,平日裡逢年過節都要供奉,不可怠慢了,如此纔可以令其保佑這一方水土肥沃,風調雨順!”
“不敢怠慢,絕對不敢怠慢,呂大人請放心好了,若是保得風調雨順,我等都誠心供奉!”村長代表村民說着,信誓旦旦。
呂楊點點頭,該吩咐的已經吩咐,只要降得甘霖,不怕這些村民不修葺河神廟,不愁他們不給河神相重塑泥相!
呂楊擡頭看天,神識盡情展開,觀察着天地諸氣的變化。
黑煞玄靈氣不愧是應蛇修煉的地煞妙氣,似乎能夠掌控住大地之中的葵水精華,迅速匯聚大地深層的水源,調動到天空,造雲聚氣,形成浩浩蕩蕩的雲氣。
一時間風起雲涌,天地色變,方纔還是秋高幹燥,下一刻已經是狂風大作,天空黑壓壓的烏雲翻滾。
呂楊站在祭臺前,登高一聲呵斥,無形的赦令立刻衝上雲霄,咔嚓一聲,天上烏雲中雷霆震響,直到三個響雷過後,嘩啦啦……大雨滂沱落下。
上千村民歡呼起來,所有人都伸展開雙臂,仰頭望着天空,任由滂沱大雨打在臉上和身上,直到成爲落湯雞。
“呂大人,太謝謝了,您可是救了我們的命,救了我們的家人,不知道我們這些小民怎麼報答您的恩情!”村長迎上來,連忙給呂楊跪下了。
托住村長的手,不讓其下拜,呂楊目光閃爍,顯然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是想了很久,呂楊握住村長的手,真摯道:“老村長,本官不求利,名倒是有所求,若真要感謝,倒是還有一事大夥兒能幫得上忙!”
呂楊在村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村長連連點頭,豁然笑道:“呂大人且放心,這事對我們這些小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老朽一定把這件事辦好了!”
“那就謝謝了!”呂楊笑着,轉頭看向河神的神像。
似乎是神像上的香火已經凝聚到一個程度,隨着百姓們的真心感謝和擁護,呂楊氣府一震,一點黑色帶青的靈魂印記衝出,落入神像之中,河神像猛地爆發出一團乳白色的清澈光輝,十分明亮柔和。
“哈哈哈哈,呂家小子,看到了嗎,這神像已經立起,可以承受萬民香火了,只要這垂楊河畔立起若干個河神廟,老祖我凝聚足夠一萬道虔誠香火,就可以開始凝聚神靈之軀了,等到神靈之軀修成,就可以和血肉之軀一樣擁有成長進階的巨大潛力,屆時失了肉身的限制再也侷限不了老祖,哈哈,快哉!老天爺,終究留有一線生機,沒有斷絕所有的出路,哈哈……終於也讓老祖我闖出一條通天之路來!”應蛇在呂楊的氣府中狂笑,顯然是太高興了,也是,由不得它不高興,現在這個情況,就像是他獲得的一次新生。
呂楊也知道,神像已經打上了應蛇的靈魂印記,以後但凡是在這裡祭祀他,香火願力都會被神像收集起來,讓應蛇獲得。
呂楊身爲應蛇的護主,也有可能會分得幾分香火願力。
就在呂楊心中高興的時候,天空之中又有絲絲縷縷的功德之氣匯聚過來,降臨到呂楊身上,先是梳洗一遍肉身,然後入主神庭。
呂楊早就有了經驗,他一直很注意功德氣的變化,幾乎是一瞬間就發現了功德氣的匯聚情況,這一次,功德氣的量少了很多,幾乎不會被發現。
幫着立一個神靈,庇佑一方水土,也纔得到一點點功德之氣,這天道還真是吝嗇得緊,甚至這功德還比不上發明曲轅犁的十分之一。
若不是呂楊特別注意,神識一直聚精會神的觀察,否則還發現不了,不過這一次呂楊終於發現了功德氣的一個特性,那就是純化雋永之氣。
沒有錯,呂楊的感覺就是這樣,隨着修煉三皇劫劍氣,呂楊發現三皇劫劍氣的威力在於劍氣的純粹性。
劍氣越是純粹,劍氣的質量就會有極大的提升,這樣越會接近劍氣的本質,玄妙程度則會大幅度提升,展現出種種不可思議。
譬如說劍氣的凝聚度,劍氣越是純粹,纔會越凝聚,若是雜質太多,則凝聚不到極致,這就像是一根鋼針和根牙籤,質地不可同日而語。
還有劍氣的微妙控制,劍氣越是純粹,越容易和神識合一,也越容易控制,幾乎可以一念之間,如意變化,其中的妙處,簡直不可言喻。
隨之自己獲得的功德氣越多,雋永之氣越發純粹,修煉的三皇劫劍氣威力更甚。
劍氣若是不純粹,運轉之間必然大有阻礙,純粹與否,劍氣的靈性大不一樣。呂楊能夠以三皇劫劍氣挫敗呂劍英的木元劍氣,那就是因爲純粹性高了許多,劍氣的韌性和強度都遠遠超過對方,雖然劍氣的量或有不如,依然能夠摧枯拉朽,如同鋼針穿透朽木一般,摧毀對方劍氣。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匯聚過來的功德氣漸漸減少,最後趨向於穩定,直到呂楊發現不了,不過呂楊並不擔心匯聚到自身的功德之氣會斷絕,因爲平時功德之氣的加身方式都是極其緩和的,如同泉眼一般,源源不絕,只是量極少,發覺不了。
若是從長期來看,功德之氣的量總是增加的,還相當可觀,這就是修行的好處,一舉一動,皆有功德。
舍一碗飯,發個慈悲渡人苦難,也有功德,或者一日三省自身,更有功德,自身道業提升,也還有功德之氣,甚至呂楊被授予官職,都有功德之氣加身,只是發現不了,但是長期下來,積累的功德之氣就多,自然會受惠不小。
“嘎嘎,呂家小子,你突然之間雋永之氣的積累增幅不小,而且雋永之氣似乎被更純粹了,這是怎麼回事?”應蛇興奮的聲音驀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詫異。
“這是功德之氣,凡是爲這片天地做出貢獻,冥冥之中會有氣數加身,這氣數可以潛移默化的影響修爲和道業!”呂楊也不隱瞞,將功德之說了一遍,最後又道:“前輩以往殺業太重,是以沾染了太多的業力,所以招來的雷劫威力太多,斷然是沒有生理的,可是由我分擔之後,前輩纔可以在必死的雷劫之中倖存下來,這也是唯一的一線生機!”
“……”應蛇沉默一會,似乎是默認了呂楊的說法,不由嘆息一聲:“天地自有天心,原來這天心是用功德和業力來制衡天下羣生,老祖我若是早點知道這個道理,必然會少造一些殺孽,說不定現在這會兒已經順利化人了,何苦還在這裡苦心經營?”
“前輩,現在也不晚!”呂楊笑着。
這時三個村民圍了上來,懇求道:“呂大人,我們是下游百里外小二屯和小槐莊的,您快去我們的莊子看看吧,咱們也要呂大人大發慈悲祈雨!”三個村民一個勁的磕頭,直到額頭都磕出血來,但是這三個村民渾然不在意,大有呂楊不答應,他們就磕死的架勢。
“老鄉,起來起來,我答應了!”呂楊扶起三人。
“多謝呂大人,小民等人一定讓咱們村的人給您制萬民傘!”三個村民興奮無比。原來這三人看了呂楊祈雨之後,也被驚呆了,他們已經存了心思,無論如何也要請呂楊到他們的莊子上祈雨,解決方圓數百里的旱情。
呂楊一套祈雨把式做下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爲了趕緊得到數不出的好處,呂楊召來大王莊的村長,道:“本官馬上就要到下游去,這一場雨,估計能夠解決方圓上百里的旱情,再往下就還很乾旱,所以還要祈雨幾次!”
“這怎麼好,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呂大人如何能走,還是今夜在大王莊休息,明日一早再走也不遲!”村長和村民如何能讓呂楊走,他們還沒有殺豬宰羊犒勞呂楊這個大恩人。
“還是正事要緊,回頭回來的時候再路過大王莊好了!”呂楊辭別大王張的百姓,吩咐村長一定要修葺河神廟,逢年過節祭拜,特別是現在這一段乾旱的日子,更是要香火不斷才行。
鄉親們連連答應,連說不敢違背。
呂楊這才放心,跟着三個村民連夜往下游小二屯和小槐莊去,因爲騎馬,大半天就到了下游,果然這邊依然乾旱,應蛇布雨的範圍沒有到達這邊。
呂楊的到來,方圓百里七八個村莊的村民都趕來了,在河邊同樣立了一尊簡易的河神相,大擺三牲,香火祭祀,一時間香火繚繞,超過三千七百各村的村民共同祭祀朝拜。
應蛇大喜過望,再一次大顯天賦神通,這一次,玩了一票大的,天空風雲色變,電閃雷鳴,滂沱大雨下了大半天,直到傍晚來臨,河水已經暴漲,無數農田得到充沛雨水,旱情得到徹底緩解,估計能夠撐到穀物成熟。
村民們也實在,連夜準備了黃泥磚瓦,第二天一早就開始修葺河神廟,附近八個村子,每個村子都修一個河神廟。
這河神廟不大,就像是土地廟,一般只有一人多高,佔地不過三四平米,一天就能修好,修好之後,有事沒事總有村婦前來燒香許願。
河神廟不僅僅成了祈雨的地方,還成了村民們消災解難、許願還願的地方。
呂楊一連跑了幾天,徹底將呂丘縣的旱情給解決掉,在垂楊河流域四十餘個村莊修了河神小廟,因爲顧忌着聖人道廟,所以每一個廟都修得很小,佔地只有幾個平方,主要的優勢是分佈廣,方便村民燒香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