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思考清楚到底是從唐瑄這廂下手, 還是先從林浩軒那方突破,當事人之一就主動送上門來。
“有空一起去喝一杯麼?”
“好的。”
反正姚景穆那天正好陪客戶去鄰省的工廠談事情,我一個人在家閒着也是閒着, 這絕對不是溜出去狂歡出一個人的精彩哦, 只是本着八卦至上的態度, 去親身聆聽第一手的新鮮資料, 順便開解一下這對癡男怨女。
“唐瑄最近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林浩軒沒有說話, 一直在沉悶地灌酒。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我乾脆主動挑起話題,表明那天醫院門口發生的事情, 我統統都已經瞭然於心了。
“唐瑄現在過的很好。”林浩軒只微微頓了一下,就繼續端起面前的酒杯。
“嚇死我了, 看到那種無聊小報的失實報道, 我還以爲他們婚姻觸礁了呢。”
如果我配合林浩軒的那副瘟樣, 這氣氛就太感傷了,所以還是讓我來耍寶引導正確的輿論方向吧:
“可不能便宜了那幫捏造事實娛樂大衆的人, 我要和唐瑄說說,強烈建議他們效仿小S夫婦,站出來控訴無良媒體。”
林浩軒太不給我面子,連個笑容都懶得扯給我,繼續死寂地沉默。
“林浩軒, 你太沒意思了。既然你們沒有在一起, 既然唐瑄現在很幸福, 那你就是在這裡鬱結到肝腸寸斷也無濟於事了。
那些錯過的時光不會爲你逆轉, 而那個錯過的人更不會永遠在原地等你。”
“左研, 是不是真的會有那種傳說中的天煞孤星?”林浩軒突然轉頭,盯住喋喋不休的我拋出了另一個話題。
那個略帶迷離的眼神, 和平日的林浩軒完全不同,幸好我長期面對姚景穆這種相貌的男人,否則難免不會花癡的被這個眼神秒殺。
這個隱忍不發一絲不苟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妖孽的一面啊。
“可能會有吧,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啊?不過,我覺得天煞孤星基本上都是自己作的。”
“嗯?”林浩軒居然對我這句順口胡謅的話感興趣。
事已至此,我總要旁徵博引證明我那個獨樹一幟的論點。但是搜空腦袋快速回憶了從語文課本到課外練習,從文學鉅著到狗血言情,只隱約記得一個鄭伊健扮演的模糊身影。
“比如說華英雄。”
“華英雄?”
既然他不知道,那就好辦了。我憑着腦袋中殘存的一點印象,經過一番徹頭徹尾添油加醋的藝術再加工,口若懸河的描述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自作孽不可活的男人形象。
說完之後連自己都忍不住要鼓掌,這回家整理一下,說不定能在晉江之類的原創網站的同人板塊殺出一片天地呢。
“自作孽果然不可活。”林浩軒果然被這個故事感染,長嘆了一口氣:“左研,和你聊天真的很開心,希望以後你能經常抽空給我指點迷津。”
他這麼個虔誠的語氣,我一激動,差點就回答:施主免禮。
沒喝酒腦袋就是好使,我立刻調整語氣:“指點迷津談不上,你喜歡聽這些胡說八道的話,今後我得準備個驚堂木,給你好好說上幾段。”
“一言爲定,那我就期待你的下回分解了。”林浩軒在終場露出一絲微笑。
能打消林浩軒同志作孽的念頭,拯救了爲數不多的一個還算是質量上乘的男人,我今晚的行爲,是多麼一段可歌可泣的創舉啊。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等我優哉遊哉地打開電視,一邊聽廣告一邊收拾衣服打算洗澡,姚景穆竟然回來了。
看到他突然出現,我倒是吃了一驚,明明傍晚的時候通電話還說可能趕不回來的,怎麼這大半夜的突然出現了。
緊接着,竟然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姚景穆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送我回來的林浩軒,可千萬別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啊。
不會那麼點背吧,這中間好歹有着十幾分鐘的時間差呢。
而且林浩軒因爲喝了酒的緣故沒有自己開車,姚景穆的眼神雖好,也不至於在這樣光線不足的夜晚,聚精會神開車之餘,看到坐在對面駛來的出租車裡的林浩軒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被看到了,我們光明正大磊磊落落清清白白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已至此,就兵來將擋,見招拆招吧。
“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洗澡啊?”姚景穆的神色倒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十分疲倦的樣子。
“晚上和朋友出去玩的,纔回來。”我說的也是實情,而且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姚景穆問我到底是什麼朋友,就把今晚和林浩軒見面的始末對他和盤托出。
“又喝酒去了吧?滿身的酒氣。”林浩軒仔細對着我聞了聞,微微皺起眉頭。
上次醉酒之後姚景穆就告誡我不許酗酒,尤其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去趕緊湊到他身邊,“天地良心,我可是滴酒未沾啊。”
一邊說還一邊把他當交警測試酒精的儀器,對着他大口大口吹氣以證明我的清白。
“好啦,別鬧了。”姚景穆微笑着推開我,“好累,我先洗澡去了。”
多麼虛假而僵硬的微笑啊,今晚的姚景穆,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