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滿臉橫肉的江湖客,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一截斷劍,算什麼壽禮?怎麼看,都不算是吉兆,難道是仇家?他們幾人,一下子就害怕了。
“一截斷劍,這算哪門子壽禮?”
“放肆,竟敢用斷劍羞辱呂幫主,把他們抓起來。”
周圍的天龍幫弟子,江湖賓客們,也都驚呼出聲,一下子,原本熱鬧煊赫的壽禮氣氛,就徹底變了。
而呂頌本人,看到那斷劍,面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堪。
“是天道劍的碎片……【天道修羅】的拜帖。”
他眼睛裡精芒閃爍,一把揪住滿臉橫肉的江湖客,道:“說,你在哪裡見的他,具體經過怎麼回事?快說。”
“我不認他,是他付了金子,讓我們送禮……”滿臉橫肉的江湖客,一下子面色就慘變,嚇得渾身發抖,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沒有絲毫的隱瞞,都說了一遍。
呂頌一腳將這江湖客踹翻,冷笑道:“好,李致遠果然是殺上門來了,嘿嘿,不過,我天龍幫可不是飛鷹堡、四方會那樣的小幫派,想要殺我……嘿嘿,我還怕他不來呢,來人,擺陣,迎接天道宗的朋友。”
周圍天龍幫的弟子,轟然應諾。
一番佈置下去。
整個天龍幫總舵,外鬆內緊。
呂頌坐在‘天龍堂’的飛龍大椅上,眯着眼睛,手指其輕輕地敲打着扶手,嘴角掛着冷笑,從容不迫。
而其他天龍幫的高手,還有前來助拳的江湖豪客們,都在下方兩側,依次落座,整個天龍堂中,高手如雲,強者濟濟,殺氣騰騰。
一炷香時間之後。
“來了,李致遠來了。”
外面負責監察遠眺的弟子回報。
聽到這句話,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緊。
……
天龍堡外。
李牧看着跟在赤雲獸後面,跑的氣喘吁吁的少年沈甲,暗中點點頭,道:“前面就是天龍堡了,怕不怕?”
沈甲盯着遠處堡壘森嚴的建築,眼睛裡,噴出了仇恨的目光:“不怕。”
李牧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沈甲道:“相信不相信,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是我最後的機會,如果你殺不死呂頌,那就讓他殺死我吧。”
這是一個冷靜的可怕的少年。
李牧道:“既然如此,走吧。”
赤雲獸緩緩地來到天龍堡外。
一個身穿着天龍幫制式甲冑的中年人,頗有威嚴,從堡門口走出來,拱手道:“在下天龍幫前護法吳散,恭候李致遠大俠尊駕,敝幫主已經在天龍堂內恭候多時,李大俠可敢隨進堡一見。”
沈甲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李牧,眼眸深處涌起一絲期待和驚喜。
原來這個年輕人,這麼有名嗎?
那豈不是報仇的希望大了一點。
“帶路。”
李牧催動赤雲獸入堡。
沈甲雙手握拳,像是一隻憤怒呲牙的小狼一樣,緊跟在身後。
堡內,刀槍如林,弓弩森寒。
大道兩側,五百名天龍幫精銳刀斧手,分列兩側。
“李大俠,請。”
吳散擡手。
鏘鏘鏘!
長刀斜舉,交叉如林,形成一條刀道,陽光下閃爍着寒光。
李牧坐在赤雲獸上,按住繮繩,道:“和我玩這一手?”
吳散微微一笑,道:“李大俠可是不敢?”
李牧不屑地道:“這種low逼玩意,我沒有興趣陪你們玩,讓呂頌出來吧,不過是一個三流宗門而已,學人家擺架子,配嗎?”
吳散面色一變:“李致遠,你別……”
李牧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道:“再多說一個字,你死。”
吳散頓時驚住,渾身寒意,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呂頌,滾出來吧,這點兒家底,就別在這裡故弄玄虛了。”李牧開口,以傳音之術,聲音激盪在整個天龍堡中,猶如陣陣滾雷。
天龍堂中,兀自假裝鎮定的呂頌,瞬間睜眼,雙目中爆射.精芒,冷哼道:“李致遠小兒,欺人太甚,今日,我要你葬身在我天龍堡……隨我出去。”
大堂中的高手強者,潮水般涌出去。
李牧和沈甲兩個人,被包圍在了最中間。
沈甲喉嚨裡發出低吼,身姿微微弓起,像是一頭就要做出最後瘋狂攻擊的幼獸,眼睛死死地盯住呂頌。
李牧道:“有什麼要說的嗎?”
呂頌冷笑道:“斷劍老夫已經收到了,嘿嘿,想要報仇,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李牧道:“有什麼說的嗎?”
沈甲這才反應過來,喉嚨裡崩出幾個字,道:“沒有,我只想要呂頌這個老狗死。”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牧的話,是對他身邊這個少年說的,根本就沒有理會身爲地主的天龍幫主。
呂頌一張臉,頓時如黑炭一般,憤怒難忍。
“你姐姐叫什麼來着?”李牧又問。
沈甲道:“沈小月。”
李牧點點頭,道:“好。”
他的身形,猶如大鳥一樣,在空中掠過,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直接出手,腰間的長刀,閃電般出鞘,一道寒光匹練閃過時,天龍幫主呂頌的人頭,已經沖天飛起。
秒殺。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殺!”
李牧落地,手中刀勢狂斬。
【雲分八荒刀式】猶如天河之水席捲而出,白茫茫的刀線,如分開水浪一樣分開空氣,所過之處,天龍幫的高手強者,還有那些助拳的江湖豪客,就像是農夫鐮刀之下的麥稈一樣,紛紛倒下。
滴答滴答。
鮮血順着刀身的血刀,一滴一滴地落在已經血流成河的地面。
四境以上的強者,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裡,盡數伏誅,倒在了這條街道上,沒有一個例外。
而其他的天龍幫弟子,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都跪在血泊之中,丟掉了手中的兵器,連頭也不敢擡。
李牧在呂頌的屍體上,擦乾淨了自己的刀,這才收刀回鞘。
天龍幫是一個佔地爲王的黑道幫派,燒殺搶掠是經常的事情,呂頌當初帶人追殺天道宗,活生生地用馬踏死六名重傷的天道宗弟子,這筆仇,李牧當然不可能輕易揭過。
犯天道宗者,誅之。
這是李致遠活着的時候,最大的心願。
李牧得替他完成。
而一邊的少年沈甲,站在血泊之中,強忍着看到這樣血腥場面而差點兒嘔吐的衝動,身體微微發顫。
他本以爲,會是一場惡戰。
甚至他本身對於過於年輕的李牧,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如果李牧不能擊敗呂頌,那他就算是拼着一死,也要在呂頌的身上咬一口,就算是被刀劍砍爲肉醬,也甘心了。
誰知道,天龍幫就像是被割草一樣土屠掉了。
李牧回到馬上,目光落在跪地的一名天龍幫頭目身上,道:“帶人去把一個叫做沈小月送過來,你只有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
“是是是。”那幫衆頭目嚇得顫抖,立刻就帶人去找了。
沈甲感激地看着李牧。
片刻之後,那幫衆頭目一臉的驚恐,帶着一個四十多歲老媽子一樣的婦女,回來道:“李……李李公子,沈姑娘她……不在了,這是看管調教幫中女子的鄭媽媽,她可以證明。”
“什麼?”沈甲徹底失控,瘋了一樣衝過去,抓住那同樣嚇得魂不附體的沈媽媽,怒吼道:“你們騙我,我姐姐到底在哪裡,快交出來,不然我殺光你們所有人……”
“饒命,饒命啊,不是我的錯,沈姑娘來到天龍堡的第十天,就被賣到玄天城去了,已經一年多時間了……”沈媽媽尖叫着道。
天龍幫抓來的女子,但凡是稍有姿色的,被幫中的高層凌辱之後,都會被販賣掉,基本上不是賣給大戶人家做婢女,就是賣到妓院裡面去了。
……
……
“在想什麼?”
火光沖天的天龍堡已經在身後看不見,李牧騎着赤雲獸,頭也不回地問道。
騎在一匹胭脂駿馬上的沈甲,雙手緊緊地握着繮繩,神色堅定地道:“我姐姐他一定還活着,我要去玄天城,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不管多長時間,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想學武嗎?”
“想。”
“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好。”
“一路上,讓你看看所謂的江湖,正好我也要去玄天城。”
……
……
玄天城。
四海神教的總舵所在地。
“一個月的時間,李致遠一路北上,先後拔掉了飛鷹堡、四方會、天龍幫、巨鯨幫、合一門、流沙水寨等總計十六個大小宗門,殺七境強者三人,六境強者二十一人,五境以下無算,其中十三個宗門,乃是當初追殺過天道宗掌門人一行的參與者,另外三個宗門,卻都是作奸犯科,被李致遠給當面碰到了。“
四海神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影王翻閱完密信,看了看在做的其他神教高層,道:“一路殺戮,如入無人之境,李致遠的實力,比我們一開始評價的還可怕。”
“這個人瘋了嗎?這樣殺戮,就不怕引起公憤?”黑麪王冷笑道:”這樣殺下去也好,不用我們出手,玄天雲宮都不會放過他。“
“藉助玄天雲宮的力量除了他,雖然兵不血刃,但問題是,讓江湖上,會以爲我們是怕了他,墮了我四海神教的威風,嘿嘿,何談日後取代玄天雲宮,成爲北荒域的第一神宗?”紫煙王冷笑道。
這時,一直都坐在寒鐵神座上,閉目養神的四海神教老教主,睜開眼睛,道:“李致遠現在到哪裡了?”
“距離玄天城一千里,正常情況下,明日日出時分,可到城外。”黃眉王道。
“那就好,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明天日出時,我要看到他的人頭,掛在總舵外。嘿嘿,不過是踩了一個小小的天道宗,殺了他們一個掌門人而已,就敢舉刀報復,那以後,神教做事,豈不是處處反對?”
老教主嘿嘿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