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包間。富麗堂皇。
這個包間是整個生態百合花園酒店之中面積最大,最奢華,也是隻有達官貴人才能訂得到的包廂,佔地面積約有一百多平米,有專門精挑細選出來的服務員,在這裡提供最上乘的服務。
此時,整個包廂裡的氣氛非常好。
除了蘇玉童一家人之外,還有蘇父的兄弟姐妹四人極其家人,其中就包括高新區公安分局的局長蘇漢偉。
直徑六米的巨大圓桌,周圍足以坐下五十個人,其上有山水造型,小型假山和流水,別具特色,而外圍一圈各個座位可以夠得着的地方,自動轉盤微微轉動,其上盛放着的佳餚,圓桌周圍坐着的人,一伸手就都可以吃得到。
只是因爲這桌子太大,食客們交流就略有不便,面對面坐着的人,之間至少也有六米的距離,說話聲音太小,都聽不到。
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白淨年輕人,臉上略有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陰虛之色,帶着得意的笑容,坐在最主座上。
而其他人看向這個年輕的眼神裡,都帶着一絲絲的忌憚,多有討好的笑容。
一襲盛裝的蘇玉童,就坐在這個年輕人的旁邊。
化了精緻妝容的她,在包間完美燈光的印襯下,宛如一尊玉美人一樣,肌膚白皙如玉,美麗到了極點、
只是作爲今日宴會的主角之一,她的表情冰冷,不帶笑意,大部分時間,都低着頭,也不與人說話,只有在旁邊這位年輕人問到什麼的時候,才很敷衍地應付一下。
這種姿態,讓人有覺得這個美人兒是冰雪堆砌的一樣,不好搭訕。
馬圳推門進來,向那位白淨年輕人道:“陳少,那小子不給面子,不過來敬酒。”
之前,是他主動說,看到了蘇玉童的前男友,要請過來敬一杯酒的,結果自告奮勇地去請人,卻無功而返,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不給陳少面子?”
“王詩武腦子壞掉了吧。”
“你沒有說蘇局長也在嗎?”
飯桌上的其他幾位年輕人,也都開口,話裡話外,帶着一些煽風點火的味道,都是馬圳的狐朋狗友。
馬圳是市裡一家綜合實力足以排進前三的房地產公司老總之子,典型的紈絝,這幾個年輕人也都差不多,幾日之前,‘陳少’來到寶雞市之後,馬圳通過父親的關係,搭上了線。
這幾日,他和這些朋友們,帶着‘陳少’在市裡吃喝玩樂旅遊,投其所好,做了不少的工作,頗被陳少欣賞,也是出於其父馬明玉的授意。
馬明玉此時就在飯桌上,聞言微微皺眉。
他對於兒子在這個時候,把蘇玉童前男友的事情捅出來,其實是不太滿意的,又去對方的包廂裡挑釁,這絕對是無事生非,不可取。
當然,馬明玉這樣想,並非是對於王詩武的同情,這種小角色的死活和感受,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他是怕兒子弄巧成拙,引起‘陳少’的反感。
馬圳一臉無辜地辯解道:“我說蘇局長也在,還說了陳少的身份地位,誰知道那包廂裡,還有一個小年輕,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氣焰非常囂張,非不讓王詩武來……”
他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眼看着那面容白淨的年輕人,神色已經開始有些不善,蘇漢偉連忙岔開話題,開口,緩和氣氛,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人家不願意來,就算了,反正以後啊,我家童童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了……繼續繼續,不要被這些事情打攪了正事。”
蘇家的其他親戚,包括那日拉着蘇玉童回家的二姑,也都連忙笑着打圓場。
白淨年輕人陳少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杯中酒。
蘇漢偉等人的心情,這才略微放鬆了一些,以爲事情過去了。
誰知道年輕人喝完酒,突然啪地一聲,將酒杯擲在桌上,道:“我說嘛,整天板着個臉,對我冷冰冰的,好像跟了我是虧待了她一樣,原來是還有舊情人……呵呵,你們蘇家,就這樣糊弄我陳少華?”
他這麼一說,頓時包間裡的氣氛,就迅速地冰冷了下來。
蘇漢偉心中騰起一團火氣,這個‘陳少’也未免欺人太甚,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再氣也得忍着,而且,蘇家還是有求於對方。
蘇玉童對於身邊這位發怒的年輕人,並無任何畏懼,聞言,也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桌子,如同沒有了魂魄的牽線木偶一樣,面色未有多大的變化。
陳少華看到蘇玉童的表情,心中更是不滿意。
“哈哈哈,就沒有我陳少華請不來的人……在這小小的寶雞市裡,不給我面子的人,還沒有出生呢……蘇玉童,你的前男友,你自己再親自去給我再請一次,這一次,要是那小子還不識擡舉,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威脅之色,毫不掩飾。
蘇玉童的面色一變。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站起來,一句話都不說,就朝着包間外面走去。
蘇父蘇母也是又急又氣。
女兒還未嫁過去,就被這樣對待,當衆數落,呵斥,這個‘陳少’顯然並不是特別在意女兒的臉面,以後的日子,女兒會過什麼日子?
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啊。
說實話,他們以前見過王詩武,也很滿意,那個是一個好小夥子,有能力孝順,人品好,但是……時代變了啊,而且,他們有求於人,女兒幾乎是不得不被當成了交易品。
“我也去……嘿嘿,陳少,我幫你盯着點。”酒糟鼻的馬圳是唯恐天下不亂,再一次自告奮勇。
他主要是爲了去那個包間,看到王詩雨和那個訓斥他的少年吃癟。
蘇漢偉一看情況不對,也站起來,道:“我也去勸勸吧。”
他這倒不是去爲難王詩武,而是想要打圓場,好好說說道理,讓王詩武和他的朋友,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做出什麼激烈對抗的事情來,否則不可收場啊。
那陳少華的心性,已經表露無疑,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一旦發起瘋來,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便是他這個局長,也難對方沒有什麼辦法。
畢竟,對方來歷太大了,神仙中人,背景通天啊。
陳少華坐在主座上,面帶冷笑。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家族之中,有點兒地位,但並非是重點培養的接班人,以前,只能算是被陳家散養吧,但隨着大時代來臨,卻機緣巧合,被查出有修煉天賦,得以拜入七聖宗之一的大宗中,成爲一脈傳人,一下子身份地位飆升。
這一年以來,他在陳家中的地位也是飆升,藉助着宗門的勢力,毫無顧忌狠狠地打了以前那些人的臉,便是以前家族重點培養的接班人,在他面前,也是低賤的如同一條狗一樣。
他現在,就是暴發戶心態,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而這一次和蘇家定親,也不過是一樁交易,宗門安排好的,他無法違逆,不過幸好,這個蘇玉童姿色倒也不錯,睡一睡也無妨,就當是娶了一房小妾吧。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容忍,這個女人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人,哪怕是明明是他自己在奪人所愛。
實際上,哪怕是一會兒王詩武過來敬酒,陳少華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羞辱一番,然後找幾個機會,直接弄死沉塘就行了。
宗門的手段,反正一般警察也查不出來,就算是查出來,也不怕。
陳少華面色陰冷,搖晃着酒杯中的紅酒。
一抹抹的殷紅,在杯壁上不斷地渲染,似是鮮血。
蘇家的人,戰戰兢兢。
蘇玉童二姑還試圖圓場,笑着賠不是,還拉着蘇父蘇母,一起試圖扭轉氣氛,但陳少華只是冷笑,根本不理這一茬,讓蘇家的人,尷尬無比。
而在包間大圓桌旁邊,客座沙發,坐着一位鬚髮皆白,紅光滿面,鶴髮童顏的老人。
這老者看起來也得有七八十歲,精神矍鑠,慈眉善目的樣子,穿着白色長衫,宛如老神仙一樣,手裡捏着一串赤紅色的佛珠,閉着眼睛,不斷地攥動,對於整個包間裡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他的白色長衫左胸,紋着一隻振翅翱翔的白鶴,活靈活現,似是活物一樣。
沙發兩側,各站着一位同樣身穿白色長衫、布鞋,腰間懸劍的年輕人,同樣的長髮,同樣的髮髻,神色冷峻凜然,氣息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三人,與整個包間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之前便是蘇漢偉這樣的高官,也不敢貿然上去打招呼。
他們,便是陳少華囂張的資本。
真正的七聖宗弟子。
真正的神仙中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過了片刻,包間門打開。
馬圳哭喪着臉衝進來。
“陳少,那混蛋不給你面子,還讓王詩武動手打了我……陳少,他們也太囂張了啊。”他一張臉上,左右各三四個巴掌印,臉頰腫成了豬頭,說話都漏風,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這樣的畫面,和衆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蘇漢偉都去了,怎麼馬圳還被打成這樣打回來了?
而且,蘇玉童竟然沒有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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