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隼用隱晦的目光垂涎的注視着靜雪。
“這女孩倒是優秀,這麼小就有了五轉凝丹的修爲,又出身靈武學院,其實際戰力怕是不會在我之下,卻偏偏配了個修爲只有二轉的小子。雖說在這個年紀也算難得,但放在靈武學院就一般了。”
“好好的一朵鮮花,偏偏插在牛糞上。”曹隼雖然自知年紀大了,無法配得上這顏值、資質俱佳的天才少女,卻也不覺得楚天能配得上。
“走狗屎運的小子,除了運氣一無所有。”曹隼掃了一眼正和盧蘇交談着的楚天,無聲地嘀咕道,心中有一絲絲的酸意泛起。
其實,這只是純粹的嫉妒,雖然他暗罵楚天走狗屎運,但如果面前的地上真有一拋狗屎,他肯定會迫不及待的踩上去,對準狗屎踩了又踩,不踩滿一腳決不罷休。
楚天的習慣,從來不會將自己的修爲盡數顯露於人前,他達到六轉凝丹後,隨着修爲的提升,斂息之法愈發高明,即便這曹隼是紫氣宗年輕一代僅次於盧蘇之人,卻也沒有察覺到楚天收斂過修爲。
還以爲自己感受到是楚天真實修爲。
漫說是他,就連修爲比此時的楚天更勝一籌的盧蘇也沒有察覺。
明明有掩飾,卻讓對方感受不到絲毫掩飾過的痕跡,足見其高明之處。
就在曹隼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正在說話的盧蘇突然驚咦一聲,驚疑不定,又慎而又慎地向楚天一拱手,問道:“楚天兄弟,原來你是靈武學院的精英學員,可你的修爲怎麼…”
聞言,楚天臉色一僵,更加的驚咦不定起來。
他已經盡全力去掩飾修爲了,難道就這麼差勁,還是被對方一眼看出。
是自己的手段太低級,還是對方的眼光太高明?
他無法確認,一時竟愣住了。
“什麼?”曹隼大吃一驚,盯着楚天看了又看,看得楚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還是沒看出來哪裡掩飾了,忍不住起身說:“盧師弟,你是不是搞錯了,據我所知,唯有實丹以上修爲,纔有資格做學院的精英學員。”
“這不可能有錯,這個劃分標準都傳遍東聖域了,任何有點臉面的勢力都知道。而楚天的修爲你我都感應得到,只有二轉凝丹。”
盧蘇被當衆質疑,心下也是不悅,但念在同出一門,也沒有動怒,只是手指楚天的前襟處,向曹隼道:“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他會有精英學員的徽章,別告訴我他是借來的。”
因爲對方的質疑,他也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
聞言,楚天恍然大悟,他說自己掩飾得這麼高明,怎麼就被看出來了,原來是學院徽章的緣故啊。
出於本能反應,他穿院服的時候,順手將學員徽章別上了。
卻忘了精英徽章還有暴露修爲的作用。
是他失策了。
在學院裡,穿院服,和佩戴徽章幾乎是配套的動作,猶如本能反應一般。
楚天這纔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以此觀之,此言誠然不虛也。
楚天心想自己倒也罷了,靜雪這麼心細,肯定注意到了。
“喂,你注意到了吧,怎麼沒提醒我?”楚天用胳膊肘碰了碰靜雪,用極低的音量問道。
“你自己要佩戴,我又怎知你是忘了,還以爲你爲了炫耀身份呢?”
靜雪本應該如此回答,但她因爲楚天和盧莉剛纔“眉目傳情”,心裡正怒,微微側過臉去,不想搭理他,裝作沒聽到。
“喂。”楚天以爲她這麼聽到,用胳膊肘又捅了下靜雪的嬌軀。
靜雪還是裝作沒聽到,俏臉上寒霜又濃郁了幾分,眉心跳動得更加厲害。
楚天是個執着的人,這麼多人看着,又不敢大聲喊,只能用胳膊肘,更加用力的捅了靜雪一下。
靜雪忍無可忍,很不淑女地在桌子下擡起蓮足,照着楚天的腳背狠狠地踩了下去。
這般力道,即便楚天修爲強悍,肉身強悍,也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嘶。
好痛。
幸虧他修煉多年,定力非凡,否則必吃痛出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人丟到姥姥家。
曹隼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臉色一變,連定睛去看,看了好幾遍,都是精英徽章,臉色變得青紅不定起來。
但臉色平定過來之後,望向楚天的目光就沒有了絲毫的小覷,唯有濃郁的忌憚。
隱藏實力隱藏到連他和盧蘇都看不出,即便他再怎麼不願承認,也是不得不承認,或許大概可能楚天此子在實力上,比他這個紫氣宗年輕一代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還要略勝一籌。
“楚天兄弟深藏不露,盧某佩服。”盧蘇沉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敬佩,很客氣地說道。
“哇,楚天哥哥,沒看出來你竟這麼厲害,連我哥哥都被你瞞過了。”盧莉也看向楚天,清澈的眼眸裡似有崇拜的小星星閃閃浮現。
她性格較自來熟,見任何人都是這樣的。
靜雪雖已將蓮足從腳背上移開,楚天依然吃痛,哪裡能開口對話。
他一開口,就會痛呼出聲,還是姥姥把嘴閉上的好。
“楚天兄弟?”盧蘇見楚天低着頭,臉色似是有些扭曲,滿臉迷惑。
難道這個酒肆的飯菜不乾淨,讓楚兄弟腸胃不適?
不應該啊,就算飯菜不乾淨,也不該讓一位實力強到連自己都看不出的高手痛苦成這個樣子啊。
能讓實力深不可測的楚天兄弟這麼痛苦,就不是飯菜不乾淨的問題了,而是飯菜摻毒,還是那種奇毒無比的劇毒。
但是,他沒記錯的話,楚天自進來之後,就只顧得和自己說話,沒嘗一口菜,沒用一口飯,有毒也進不了他的腸胃啊。
這是怎麼回事呢?
“楚天哥哥。”盧莉也是滿臉迷惑。
“真是的,有點實力,就不把我等放在眼裡了,哼,靈武學院的學員就這個德行,徒具武力,品德敗壞的渣滓罷了。”
曹隼心裡也暗自溫怒,楚天此舉讓他深感自己自尊受到侮辱。
就在衆人各懷想法時,楚天艱難地擡起頭來,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向盧蘇勉強一笑,含糊解釋道:“不好意思,剛纔出了點情況,呵呵。咱們接着談吧。”
除了波賽國地頭蛇勢力外,靈武學院是第一波來的,現在除了他的同學們外,另外的俊傑都是來自波塞國八家一流勢力。
這八家勢力雖然不凡,但其派出的隊伍與靈武學院相比較爲一般,像盧蘇這種實力的,都算紫氣宗中年輕一代的最強者。
雖說從他言語裡能聽出,紫氣宗在八家勢力中不算強勢,但既然能與其並列,其他的想來也強不到那裡去。
果然,當楚天問起金丹級以上的俊傑時,盧蘇只報出十來個名字,這還是爲首兩家勢力囊括好幾個名額的狀況下。
偌大的波塞國,達到金丹境後期的年輕俊傑竟然只有十來人。
其實,這不能說弱,公正點評價,應該說很強。
南海鎮雖小,波塞國的修武水平可是出了名的高,比楚天出身的天羅國要強太多了。
這兩者委實有着雲泥之別。
波賽國的底蘊和勢力不是天羅國能夠想象的。
因此才能形成諸多強大勢力,孕育出這十來位金丹境天驕。
不過,以楚天現在的實力,一打探清楚,反而不甚在意了。
他修爲雖然只有六轉,但就算對上一般的金丹境,也足以戰而勝之,這些本土勢力參與人數固然不少,但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絕對不超過十人。
之後盧蘇和楚天言談甚歡,屢屢勸楚天和靜雪喝酒吃菜,盧莉一直用清澈的大眼睛打量着楚天。
她雖然修爲不弱,卻不常出宗歷練,不如她哥那麼博聞多識,還是第一次見從靈武院走出的學員。
就連曹隼,摸不清楚天的情況,也規矩了許多。
賓主盡歡。
楚天吃喝了一些,他本愛飲酒,得了空閒,就貪飲了幾杯。
靜雪一直悶悶不樂,若不知情的,還以爲被踩了腳背的並非楚天,而是她呢。
“本地的天驕也就這樣,此次最大的對手,還是三教四派。”
從酒肆裡出來,楚天擡頭看了眼如綢緞般細膩的夜幕,帶着七分的酒意這般想道。
即便過了這麼久,走路時剛被踩過的腳背依然隱隱作痛。
於是,他扭頭向身畔低頭走路的靜雪問道:“喂,你剛纔幹嘛踩我?”
他的語氣裡有着些許的怨懟之意。
靜雪依舊低着頭,步子似是加快了些。
“喂。”楚天加大力度叫道。
靜雪寒着俏臉,將他拋在大街上,怒衝衝地先行離開。
深夜的十字路口,楚天傻傻地站在那兒,旁邊人來人往,也有沁涼的夜風呼呼的吹,過客帶不走,涼風吹不散他心頭的迷惑。
這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