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因爲種種原因觀戰的觀衆,還是認爲結果毫無懸念,沒有興趣觀看,導致與現場觀戰失之交臂的學員們,皆是對此感到難以置信。
雖然是最弱的榜單最末的位置,但畢竟是靈武學院的榜單,其含金量毋庸置疑,已經有了楚天之前無數挑戰新生的慘痛經歷作爲前車之鑑。
首先是東閣的衆社員們,見到辰東閣狼狽的出現在大廳中,許多不明真相者簇擁了過來,問他們辰哥失敗的原因。
“辰哥,怎麼可能這樣?”
“難道是戰鬥空間判定故障了。”
“對,咱們要向學員投訴,正兒八經的戰鬥,其空間設計起來怎麼能偷工減料呢?”
“閣主,你怎麼會輸?對方可是個新生,還是個只有區區黃階中級資質的廢…”
其中某位社員情商太低,口不擇言,其結果當然是極其慘痛的。
廢物的物字還沒有說出,就被辰東閣飛起一腳,遠遠的踹了出去。
辰東閣受傷的是手,而不是腳,右腳踹起人來,也平時一樣暴戾而利落,根本就不受絲毫的阻礙。
一腳踹飛這個看不清形勢的小弟,他臉色一片鐵青,胸口連續起伏,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
若能將他擊敗的楚天是廢物,那他是什麼?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把這個傢伙提出社團。”辰東閣望着遠處摔倒在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的那位小弟,一字字的從牙縫間艱難的擠出來。
“大哥,不要啊。”那小弟顧不得傷勢,掙扎着大聲求饒,嘴裡留着鮮血,他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對偉岸辰哥的關懷之情,不料卻把馬屁拍在馬腿上面,起到了副作用,導致被踢出社團這種慘烈後果。
但是,自然有兩位其他的成員不管他的求饒,忠實的執行老大的指令,一人架起一隻胳膊,把不住求饒的那位小弟死拖硬拽的架了出去。
靈武學院的學員,固然修武天分遠較平常人傑出,但也並非十全十美的完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譬如眼前這個小弟,他的缺點就是情商低、口才差。
這本身沒什麼大不了,但反把缺點當優點,非但毫不掩飾,反而肆意宣揚,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貴能揚長避短。
此君與旁人不同,獨闢蹊徑,反其道而行之,揚短避長,以至於導致了被驅除出社團的眼中後果。
辰東閣連呼吸了數次,方強行運功把心頭邪火壓了下去,恢復了一閣之主的從容氣度,故作無事的說:“楚天年紀輕輕,卻達到了心劍合一的境界,本閣主輸得,倒也不算冤枉。”
其實,他對劍法是完全的門外漢,只能看出楚天的狀態好像是心劍合一,再多的就看不出來了。
他現在還搞不清楚楚天的劍氣爲什麼會那麼厲害,讓他引以爲傲、不知奪下多少神兵利器的古銅手都攔截不下來。
雖說劍豪厲害,但化罡境巔峰輕鬆擊敗他這個學院的榜單高手,也太離譜了。
嘴上說不冤枉,只是維護形象的需要,實際上覺得冤枉得很。
其他社員大都是一臉懵逼,心劍合一他們也聽說過,可問題是…有這麼厲害嗎?
不過,有剛纔的前車之鑑在哪裡,他們也是知道,辰哥剛輸了挑戰心情不佳,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有第二個不開眼的去觸眉頭。
情商低到那種程度,畢竟是極少數,算是千里挑一的一朵奇葩。
唯有幾位精修劍法的成員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互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由那位達到劍豪境界,始終觀戰的社員輕咳了一聲,提醒道:“辰哥,那楚天的劍法境界,並不是簡單的心劍合一,而是凝聚了劍意,並達到了劍意化形的高深境界。”
“你的意思是,這什麼劍意化形比心劍合一還牛逼的多?”辰東閣忍不住問道。
“那當然,這兩者之間豈可相提並論,心劍合一隻是成就劍豪的基本要求,而劍意化形…”
那位成員還想孜孜不倦的作常識普及工作,不料辰東閣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竟是露出一抹意外的喜色。
就好像是逃課的小學生突然間恍然大悟,找到什麼合情合理的藉口一般。
他壓根就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專業的知識,他又不修劍,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他只用知道,這是個機會,一個甩鍋的良機。
“我知道了。那楚天天賦異秉,乃是個罕見的天才,哦不,應該說是罕見的劍道天才,本閣與其大戰,以微弱的劣勢惜敗,這輸得不丟人,嘿嘿…”辰東閣目光閃爍,拼命的找藉口。
聽了他的話,衆成員感到無語,但爲了老大的面子,也未有點頭稱是,甚至有幾個趨炎附勢之輩開始了附和,幫助自家老大洗白。
不過,他們洗白的理由太生硬,聽得辰東閣連連皺眉,即便以他臉皮之厚,也是忍不住老臉一紅,旋即重重咳湊一聲,打斷了那些不着邊際的恭維,然後做出總結:“總之,本閣只是惜敗,不得再非議此事。”
話罷,他轉過身去,正打算離開,突然想起一事,驀然回過神來,這一驚一乍的,嚇了大廳內的諸多社員一大跳,連忙凝神屏息,面露洗耳恭聽之色。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辰東閣臉上露出一抹閣主慣有的威嚴來,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那楚天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凡我閣成員,侮辱楚天者,與侮辱本閣一般論罪懲罰,統統驅除出閣。”
“閣主英明。”衆社員齊抱拳,用整齊劃一般的聲音喝道。
辰東閣點頭,忙轉身離去,離開大廳,去往自己的居處。
有成員發現,辰哥走路的速度要比平時急切很多,像是要急着辦什麼事一般。
辰東閣離開大廳,速度越來越快,身法全開,飛也似的回到自己居住的閣樓之前,一把推開門,直奔靜室。
不久後,那間靜室內,突然有着慘號聲響徹而起。
“痛死我了,那個混賬。”室內,辰東閣連忙取出治療外傷的藥膏,極快速的向兩隻手上吐沫。
那兩隻手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的傷口蔓延開來,述說着剛纔大戰的慘烈。
儘管虛幻空間有保護機制,但卻是以性命之憂亦或殘廢爲判斷標準的,最後古銅手被破開,數朵雪花飄來的時候,判定他手掌會殘廢,就把他傳送回來。
在他之前,他可是硬生生的用這對手掌,去抓楚天凝聚成雪花的劍意,傷勢又豈會輕了?
他有苦自知。
剛纔和衆社員交談時,他把手緊緊攢着,甚至施展古神手中的某樣小法門,將鮮血暫時止住,不使流出,避免被社員過多的議論。
身爲一閣之主,他無時無刻不在維護自己的形象。
統領一方社團,不容易啊。
某方偏僻之處,穆雷觀看完戰鬥,不由睜大了眼睛。
“就這樣完了?似乎,榜單高手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可戰勝嘛。
這場比試說來話長,實際上勝負就在一瞬間。
靠椅上,宋菁菁看完這場比賽,剛被送入檀口之中的橙色靈果尚未咀嚼完畢,由於吃驚,卡在喉嚨眼,差點被嗆個半死,連拿起旁邊小桌上的一倍茶水連喝幾口,才把卡住喉嚨的東西給嚥下去。
她放下茶杯,俏麗雪白的瓜子臉上露出驚色,黑白分明的美眸更是瞪得滾圓。
“這楚天,幾時變得這麼厲害的,連衝擊榜單的實力都有?”宋菁菁不由得喃喃自語。
當然,以宋菁菁的高傲,驚訝只是短暫的,她很快就如斯想道:“哼,不過是最弱的普通榜罷了,還是普通榜一千名,這種人給小玉提鞋都不配。”
於是乎,她又高高揚起了高傲的頭顱。
楚歌也是半晌回不過神來,良久眼中方露出濃郁到極致的驚訝來。
楚天竟然真的,把他心中對未來的美好設想給實現了,而且,問題的關鍵是,剛纔那個雪花是凝聚的劍意,劍意化形麼…
驚訝的還有很多,譬如凌霄雲,譬如石擎,譬如觀戰的人們,譬如時候得到楚天取勝消息,翻看戰鬥視頻的學員們。
靜雪並沒有如何驚訝,只是笑了,很開心很幸福的笑了。
那般幸福,就好像取得勝利的並非楚天,而是她本人一般。
楚天回到現實中,察覺下自身狀態,幾乎沒有損耗,不用休息。
“這就是榜單高手?不過如此。”他心裡不由想道。
旋即轉念:“恩,這傢伙只排第一千名,是最弱的,我應該可以挑戰更靠前的學員。”
楚天的心神進入學員徽章中的普通榜上,終於在密密麻麻名單的最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旋即目光一行行的上移,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終於,他看到…
第七百三十四名,婓一刀…
因爲穆雷的事,楚天也算得罪了銀刀門,自然對這可能成爲潛在敵人的對象做了粗略的瞭解,知道這位是銀刀門的門主。
何況,還是個用刀的。
刀劍有着共通之處。
這就更難得了。
“就是你了。”楚天拿定注意,便是發出了對銀刀門門主婓一刀的挑戰。
那麼,戰況究竟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