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遍灑冰仙城,經過一夜的沉寂,念師協會住宿區的兩棟高樓突然騷動起來,這般騷動自是來源於參加冰仙城和炎仙城玄陣源爭奪的選手名額之爭。
玄陣源選手名額之爭的場地在交流區之內的操場上。
交流區的場地分爲兩種類型,其一是探討精神修行的地方,其二是有封魔陣覆蓋的切磋之處。
切磋的地方有多處,品質也有高低之別,此次玄陣源名額的確定在這個操場最高級的一片場地內進行。
這片場地覆蓋的封魔陣乃是協會裡最高級的,即便兩位大念師強者在裡面戰鬥,威力都不會波及到外面的觀衆。
因此,身穿法袍的精神修行者們起牀後洗漱罷,從高樓中潮涌而出,徑直趕往位於交流區的操場場地,有老有少,年齡分佈較爲均勻。
也有少數人想看熱鬧,一大早趕來,在協會外面等着,只等大門一開便進入其中,這部分人雖然不算協會的人,但長期在冰仙城生存,倒是輕車熟路,成羣結伴,沿着冰晶通道,朝着交流區方向趕去。
楚天也是一起來就去往制定的場地,沿途碰到幾個熟人,都是和他一起旁聽的少年,楚天見一名體型微胖的少年,認得正是宏志,遠遠的招呼了聲,不料宏志身體微微一顫,裝作沒聽到,只是腳下步子邁的越發快了。
他很清楚對方確實聽到了,卻因爲某種原因避開了自己。
兩人平時也算點頭之交,不料竟然出現這種情況。
楚天目光掃視,而其他那些熟悉的同伴們也是避開了自己的目光,眼中紛紛露出嫌棄的神色來,如避蛇蠍的避了開去,而後走遠後口中還竊竊私語的談論着什麼。
雖然他們的音量都很小,不過楚天感知靈敏,聽力遠超旁人的想象,是以距離雖遠卻也聽懂了個大概,是說他不過是靠着作弊的方式,才闖入冰玄塔的第八層。
楚天微微搖頭,即便他心性堅定,但這種事發生在他的身上,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意興闌珊的嘆了口氣,不料後面傳來一道清澈的聲音,“喂,要不要一起走。”
他扭頭望去,只見楊思思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後,朱明臣也在旁邊,臉上帶着慣有的冷酷,氣血卻是強大無比,宛如一頭人型的兇獸。
他剛纔想着心事,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動向,頗爲詫異的望了楊思思一眼,一陣暖意自心底升起。
在這種旁人質疑的時候,難得這丫頭還搭理自己。
楚天點了點頭,和楊思思結伴而行,兩人在一起,出奇的沒有拌嘴,各走各的路,楊思思望着楚天,多次欲言又止,楚天知道對方想問什麼,但既然沒有出口,他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動解釋,那反倒更遭人質疑。
朱明臣亦步亦趨的跟在二人身後,並沒有對兩人的行爲多做干涉。
他此行的職責就是保護楊思思這個郡守府的小公主的人身安全,其他問題一概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當然,他身爲郡守府的守衛統領,在整個百靈郡都有很強的號召力,在這彷彿與武者世界隔絕的冰仙城裡也有關係,沒花多長時間就把楚天的身份搞清楚了,只是沒有多加干涉而已。
在朱明臣看來,思思與誰交往那是她的個人自由,思思教到更多的朋友,那也有益於她的身心健康,他們郡守府也對思思的朋友表示歡迎。
可若是有居心叵測之輩想利用思思搞什麼名堂,那朱明臣就不介意大發雷霆之怒,讓對方知道天高地厚,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起,有些底限是觸碰不得的。
當然,經他調查,楚天這人家底青白,除了其目來歷不明之外,沒有什麼疑點,不似那些居心叵測之人,自然也對其客客氣氣。
不得不說,在培養子女方面,貴爲一郡之主的楊延驍還是很稱職的,長子楊雲昭自不必說,三英的名號在百靈郡那是無人不知,武功人品也都爲人敬仰,幼女楊思思雖因夫人縱容,做人略微嬌慣了些,做事稍顯任性了些,但大節上還是無虧的。
起碼在人品上要高出某些人甚多。
兩人結伴而行,穿過住宅區和修煉區踏上中轉的冰晶通道,彎彎曲曲約莫行走了片刻,便是來到了一小片建築羣之前,自之間的路徑上漫步而過,便是遙遙的望見一個小型操場出現在面前。
操場旁邊的小片建築羣皆是一處處小型的房間,若是進入其中,能看到一些桌椅之類的東西,茶具、糕點一應俱全,正適合會裡人坐下一面喝茶,一面交流修煉經驗。
而這個操場,乃是供人施展術法切磋的地方,大大小小七八個場地分佈自操場內,在楚天的感應中,中央區的操場面積最大,封魔陣的品級最高,絕不在考覈大廳的那片場地之下。
整個協會最好的切磋場地,其一是考覈大廳的那個,其二就是位於交流區操場的這個了,兩片場地的封魔陣若是全開,皆可供大念師強者在裡面切磋,可是這片場地面積卻比考覈大廳的那個大了數倍。
中央場地的周圍已是分佈了一部分人,楚天和楊思思到場後,周泰、林芸等人先後到場,讓楚天感到欣慰的是,這兩位沒有像剛纔的宏志那樣裝作不認識他,而是和他打了招呼。
這世間縱有勢利之輩,但這不代表人人都勢利,總歸多多少少有着一些清流在的。
楚天僅在初來協會時被人帶過來遠遠張望過一次,還從未身臨其境,少年心性難免有些好奇,一對眼睛左右打量了下,只覺得此次觀衆要比塔鬥時減少許多,總共不過百餘人,尚不足塔鬥觀衆的十分之一。
這是因爲冰玄塔的塔鬥對外開放,允許外界入會觀看,而玄陣源的爭奪乃是由總會派人下來主持,不想讓普通人打擾的緣故。
既然玄陣源的爭奪不讓人看,那除了少數看熱鬧的人以外,就沒有太多人願意過來看這名額爭奪了。
不過觀衆有老有少,玄陣源的爭奪關乎冰仙城的榮耀,也關乎整個協會的利益,委實非同小可,除了喜歡看切磋的新人外,資歷深的老人也保持着對此事的密切關注。
楚天隨意打量了一番,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陣不諧的聲音,豎起耳朵,依仗出衆的聽力仔細聽了一會兒,稚嫩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
這些人爲何這麼幼稚呢,都步入中年了,感覺上心智卻還沒有年僅十四的自己健全。
楚天心中着實不樂,可既不想浪費口舌作解釋,又不想和對方一般計較,因爲那襯得他水平也很低,因此只能閉上雙目養神,一來眼不見爲淨,二來養精蓄銳,爲即將極可能面臨的挑戰作準備。
看風向他是定然會碰到一些麻煩的挑戰了。
楚天剛纔聽到的,自然是關於他的議論聲,聽到幾人口沫橫飛的大談特談,說他定然會被第一個叫名挑戰,而且三兩招就會被挑戰者秒殺,誰讓他是一個靠僥倖才能闖到第八層的作弊者呢?
華雲一心相看楚天出醜,以破除心魔,因此一大早就來到這裡,然而並沒有和他以往那些朋友們一處,而是在和身旁一位瘦高青年說着什麼。
他也不知聽了什麼,神態有些焦急的道:“呂師兄,我老華敢以項上人頭作擔保,這靠作弊上位的楚天並沒有多少真才實學,只要呂師兄願意出面,收拾此子易如反掌,這是送上來的大肥肉,此時不啃,更待何時啊。”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蟲豸般渺小的人物,自己一無所用,搞破壞卻竭盡所能,對做出成績的人心存嫉妒,背後造謠生事,冷嘲熱諷,渾不知將時間都浪費在這種事上,焉能做出成績來,可謂自斷其路,可笑之至。
而此時妖言惑衆的華雲,顯然就屬於這類蟲豸,渺小卑微,令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