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從穆大師一行人中出列,冷冽的目光掃視全場,待廣場的喧譁之聲漸漸散去後,一道聲音在玄妙精神波動的包裹下,準確而迅速的傳入到每個人的心中。
他再度向場中人傳達了此次進入天晶冰玄塔需要的資格。
由於之後便是玄陣源的爭奪,因此進入冰玄塔的條件比以往嚴苛了許多。
在正常情況下,只要獲得會裡正式認證的精神修行者皆有資格進入冰玄塔,但鑑於玄陣源的爭奪只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是以自然將年齡超標者排除在外。
正因爲做了這個改動,柳魁才親自做了說明。
“滿足條件的人過來這邊。我再強調一遍,不滿足條件的不要過來。”柳魁臉色很是嚴肅,伸手指着身前的空處。
他並非用嘴說話,而是採取了傳唸的方式,正因爲這樣,語氣裡那股嚴肅之意所有人都能感受的真切。
聞言不少年輕的念師從隊伍中出列,逐個來到柳魁的面前,他們身上多穿着法袍,紋着數量不同的星辰,享受着其他圍觀者們羨慕的目光。
楚天自然也隨衆步行到柳魁的面前,當人羣平靜時,柳魁制定的位置上也是站着百餘名念師,身上整整齊齊的套着會裡頒發的法袍,神完氣足,一道道強悍的精神波動蔓延開來,蔚爲可觀。
百餘名念師的前方,一道身材瘦削的青年昂然直立,身上銀月法袍在晨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他的身形並不如何高大,但即便是柳魁目光掃向他時,都是不禁流露出凝重之色,此人正是七傑中的老牌人物韓君笑。
韓君笑算是出身於青瀾幫的高層,現今構築青瀾幫的中堅力量是三大宗族,原本的洪家,以及新加入的韓家和魏家,而韓君笑正是這一代韓家家主的獨生子,其出身,其實力都堪爲韓家年輕一代的表率。
他在百靈郡的青年俊傑中,可是擁有着極爲崇高的地位,原本僅在三英之下,雖然被谷天羽挑戰擊敗,但這並不有損於他的威名。
因爲谷天羽的天賦有目共睹,據說在習劍不久劍法境界就領悟了劍勢,成就劍客的層次,現在已經在劍客的道路上走了很遠很遠,號稱將來大有希望成就劍豪境界,谷家高層早已內定他作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
而且據說當時谷天羽和韓君笑兩人大戰時,也是經過極其激烈的戰鬥,才決出勝負的,谷天羽雖然贏得了比賽,卻也落得一身傷勢,根本就算不上輕鬆,有幸觀摩這場挑戰的人均是知道,韓君笑雖然失敗,但一身實力也是不容詆譭。
現在七傑之中,公認以谷天羽爲首,韓君笑次之,其他人物雖然都是俊傑,但實力也有細微的區分。
七傑之中還有一個另類,那就是曾和楚天鬧得不愉快的楊思思。
楊思思能夠在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被穆大師看上,修行沒多久就傳出來突破念師的消息,因此好事者就把這個女孩列爲七傑之中。
這當然是看在她的父親一郡之主楊延驍的面子上,也是看在她師傅冰仙城念師會長穆大師的面子上,否則,當初她剛成就念師,和其他幾人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層次上,又焉能並列其中。
不過,楊思思在精神修行上的天賦還是很不錯的。
當楊思思名列七傑之後,其他幾人見是郡守大人的親女,又是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就沒人較這個真,久而久之,原本的六傑就變成了七傑。
因此,明眼人都知道楊思思這個七傑的稱號水分很大,實力比起其他幾位應該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柳魁見百餘名參與者皆是站在面前,手掌一握,取出一面鏡子來,微微閉上雙目,神魂波動間,將精神力注入到鏡子之中,細膩的作着溝通。
沒過多久,柳魁雙目睜開,而他的手掌之上,鏡子上光華大盛,他忙將鏡子對準面前的百餘人,一道光華從鏡子裡射出,迎風暴漲,竟是將這百餘人整個籠罩進去。
只是一剎那間,所有人皆是沐浴在鏡子的光芒中,裡面的人還不覺得如何,但外面的人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其中有七八個人身上冒出紅光來,這就和其他人極爲明顯的區別開來。
柳魁見狀冷哼一聲,眼裡掠過一抹厲色,一股強悍的精神波動猶如風暴般橫掃而出,卻是準確無比的落在那七八個人的身上。
受到精神攻擊的幾人竟是如受重擊,口吐鮮血,身體猶如炮彈一般倒射而出,重重的跌落到場外的地面上,悽慘無比,一臉懵逼的表情。
“弄虛作假,罪有應得。此次初犯也就罷了,下次若敢再犯,落在柳某手裡定不輕饒。”柳魁冷冷的看了那幾人一眼,口中惡狠狠的說道。
這幾人年紀都或多或少超過了三十歲的界限,雖然知道入會時會裡有過登記,但抱着僥倖心理,覺得未必會重新檢驗一次,因此打斷濫竽充數,打算混入塔內享受此番機緣,不料卻被柳魁慧眼如炬的當場識破。
畢竟此次冰玄塔蓄能時間多了半年之久,用屁股想也是知道那效果必然是極大的提升,難免會有人心存僥倖,對這次機會豔羨垂涎。
他們見被當場拆穿,自己知道理虧,不顧身上受的傷勢,忙忍着體傷的疼痛,掙扎着站立起來,在衆多譏諷的目光中灰溜溜的離開,宛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
楚天望着這幾位,心裡暗暗的敬佩。這幾位仁兄可真是膽大包天,都糊弄到念師會的頭上了,其膽子不可謂不肥,可惜念師會並不是吃素的。
穆大師冷眼旁觀此次事件的發生,白鬚飄然,並不作任何言語,臉色嚴肅,眼神中甚至有着一絲怒意。
平時也就罷了,在這與炎仙城爭奪玄陣源的關鍵節點,還有人來搞這種事,被打傷了也純粹是活該,因此他沒有對柳魁的行爲作任何的阻止舉動。
此節過去,柳魁收起檢驗年齡的鏡子,轉眼望向天晶冰玄塔,眼中也是有着濃重的豔羨。
他身爲大念師,自然隱隱感受得到此次冰玄塔的能量儲備比先前充足數倍,可惜他年齡超標,不然定然不肯錯過進入的機會,真是讓他眼饞。
柳魁雖然心裡羨慕,卻也沒讓有資格進入塔內的年輕念師們等太久,很快就平定下心神,來到冰塔的大門前,緩緩伸出手指,將泥丸宮內精神運到右手食指上面,一筆一劃的在大門某處勾勒起玄妙的圖案。
他的動作眼花繚亂,每經過大門一處,留下的精神分量以及品質的強弱也絕不相同,具體情況只有本人心裡清楚,旁觀者即便實力再強,哪怕是念宗強者,也無法從他的動作判斷出開門的方式來。
天晶冰玄塔的開啓方法在會裡是絕密,平常都是秘密的封存着,唯有像柳魁這樣的職責所在之人才有資格習練這套動作,習練嫺熟後專門負責開啓冰玄塔。
隨着柳魁手指的描畫,指下圖案漸漸光亮起來,與此同時,有着一股宛如沉寂已久的力量從冰玄塔的內部,如火山爆發般洶涌而出,整座塔身都流轉着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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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魁終於描畫完畢,閃在一側,口中微微喘氣,額頭竟然滲出些許汗珠,目光凝視在大門之上。
塔身上流轉着的藍光漸漸消失。
在柳魁的凝視下,大門也是轟然而開,一縷縷的寒氣宛如活物,如蛇類般嘶嘶的叫着從入口處溢出,無須進入,離入口較近的人便是不由得感到一冷。
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寒冷,直接作用於個人的精神。
“冰玄塔已是開啓,開始進入。”柳魁轉眼望向身後表情激動的百餘名年輕人,神色淡淡的道。
風靈術凝聚的風旋纏繞在這羣人的身上,一個個迅捷絕倫的朝着入口處爆射而出,眼光之中皆是有着濃郁到化不開的火熱和期待。
至此,天晶冰玄塔已是正式開啓,諸多年輕的參與者們即將掀開一場爭先恐後攀爬塔層的激烈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