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飛揚眼見楚天劍法精進,便提議重新測驗下境界,兩人離開草坪,直奔試劍廳而去,楚楚和楚影對視一眼,緊隨其後,再後圍觀者們一陣喧鬧,爭先恐後,彷彿去得稍晚一點,就會看不到結果似的。
試劍廳內,楚天和飛揚率先趕到場地上方,見了那位執事,楚影的父親。楚天說要重新測試,執事微微一愣,暗想前幾天不是剛測驗過麼,這才過了幾天,還測什麼。短短几天時間,焉能有所精進?
“習練劍法,乃是一項長期工程,最重要的,就是要沉住氣。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這般心浮氣躁的,可成不了一名偉大劍客的。”
執事不以爲然,連連腹誹,待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此時場內空着,便向旁邊一位手下使個眼色,那手下快步走近,手停在開關的前方,已經準備到位。
旋即,執事向楚天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進去測驗了。
楚天走下場地,場地中央提起擱在地上的木劍,閉上雙眼,進行調息。雖然眼下狀態極佳,但爲了測出實際水平,這些該有的環節,一項都不會少。
夏日裡,總容易睏倦,那執事意興闌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暗想搞得煞有其事,可時間這麼短,感覺不大可能超過四百。
即便擁有不俗的天賦,可就這幾天時間,四百二十封頂了,絕對不可能超過這個數據。
“擊落數字,四百二十,這就是你眼下的極限,任你怎麼測,都絕對超不過這個數據。”執事嘴上沒說,眼睛閃爍,心裡一番思量,已經替楚天的水平設定了上限。
幹這一行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沒過幾天,就再來測驗的,真是浪費器材、空耗設施。
“飛揚一向穩重識大體,這會怎麼也來陪他胡鬧?”執事心中升起一絲疑惑,耳畔則是傳來了一些談論聲。
“楚天好厲害,飛揚哥那幾劍快成這樣,都給接住一招?”
“我看他應該達到精通境界了。”
“不會吧,這才幾天啊。”
“若非如此,當時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些都是隨着楚天和飛揚過來的諸多圍觀者,聽了這些談論,執事面露疑惑之色,可見楚天睜開眼來,知道即將開始,來不及多想,忙將眼神掃了過去,深深地凝在楚天身上。
眼見楚天打算開始,聊天的人,辯駁的人也都停止爭論,紛紛將目光投放在楚天身上,楚天身上,方纔發生了奇妙變化,劍法境界似是出現詭異的精進,他們均是好奇,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楚天自覺狀態良好,橫劍於前胸,足下不丁不八站立,站姿明鬆暗緊,看似漫不經心,可唯有當危機來臨之時,纔會展現出令人嗔目結舌的速度和力量。
無須施展後續劍法,單憑這個招式,就讓執事心中一凜,彷彿楚天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一般。當然,執事只是微微一愣,便是啞然失笑,暗道自己多疑,這麼個小傢伙,才練劍多久,不幾天功夫,又能有什麼變化。
“應該是錯覺吧。”執事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收起心中疑惑,將注意力全副凝聚到觀察上面。
沒理會旁人的看法,單向負責開啓那人點了點頭,那人手指對着開關按下,嗖嗖之聲,連續響起,一支支鈍箭,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射來,之間去路若有配合,空中形成羅網,風馳電掣,向楚天籠罩過去。
箭矢去勢驚人,宛如電光石火,楚天沒和先前一樣,急於發動招式,而是如老僧參禪,一動不動的,很能沉得住氣,直到第一波箭矢來至,方纔將手中劍在身前舞成一團,碰撞之聲連起,箭矢給掃蕩而開,掉落地面,色澤變得暗沉。
雖說這波箭矢相對好擋,可初次測驗時,楚天使盡渾身解數,也漏掉了兩支箭,這次卻全部擋下來,在劍法上面,像是卻是取得了某些進步。
場內大多數人,處於入門境界以下的人們,還不覺如何,一些突破精通境界之輩,臉色已經凝重了許多。
楚天剛纔的招架之法,好生巧妙,在場人中,沒有幾個能做得出來,即便是他們這些精通境界的人物,真要做起來,也沒多大把握確保成功。
那執事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非楚天真的突破到精通境界,否則,單是入門水平,剛纔那一下,可不太可能做的出來。
楚天剛纔的招架路數,看似簡單,實則是基礎劍法內好幾種防禦招式的組合,每個招式,使用的次數不同,在基礎上又各有變異,可以說是十幾種手法的結合,由於結合的太過天衣無縫,以至於外觀上連貫無比,看起來跟一招似的。
可是,這時間也太短了吧。從擊落數字三百二十六,到五百以上,練劍這種事,哪有這麼快的。不對,一定是那個地方,出現了問題。
心中抱着疑惑,執事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將全副心神放在這場測驗上,不想漏過一絲半點的細節。
又是一波箭勢劈頭蓋臉,疾風驟雨而至,楚天隨機應變,動作也加快了幾分,將各式基礎劍法,更加流暢地施展出來。
一支支箭矢落在地上,變成暗色,某些眼見的旁觀者覺得不對,這都好幾波過去了,可衝破楚天防禦圈,落在他身上的箭矢,竟是鳳毛麟角,用一隻手都能輸的出來。
楚影等達到精通境界的人物見了,都是面色一變,單看前期的表現,就比他們這些人好上太多了。
楚源那張臉更是煞白,他可被嚇得不輕,這幾下,換做使他,自認絕做不出來。暗暗腹誹,這小子吃什麼藥了,變了個人似的,這麼生猛。
旋即又想,或許只是狀態太好,湊巧做了出來而已,過不了幾輪箭雨,就會露陷的。
“小子,你就逞能吧,這測驗的機關,可是絕不會出差錯的,入門水平就是入門水平,沒可能比我這個精通人物擊落數字更好的。”
“哼,馬上,你前面太猛,後面就會脫力,後面幾波,就會全部命中,成績只會更糟,嘿嘿。”
懷着這般僥倖心理的,絕非楚源一人,除了幾個頭腦較冷靜的,大多數人都是紅着眼睛,羨慕嫉妒,一望便知,和他一般想法的,絕對不在少數。
可是,楚天的表現讓他們失望了,雖然越到後面,箭勢越快,楚天也將基礎劍法使用的越發出神入化,或將相關的幾式連貫起來使,或者在幾個看似不同的招式間,跳來跳去,卻渾然一體,有時合在一起,有時分散開來,越來越生猛。
眼看就到了後面幾波最快的箭雨了,狀如飛蝗,往各處要害鑽去,終於在楚天劍圈中找到一些漏洞,趁虛而入,命中身體,可是大體上,劍法依舊不亂,沒攔下的箭矢依然是少數。
即便最後一波,箭雨來勢來勢如電,密集程度遠勝先前,狂轟亂炸而去,卻也給楚天攔下了大半,剩下的雖有不少,卻改變不了總體成績的優秀了。
箭矢風停雲散而止,楚天只是微微喘息,雙眼之中,眼神依舊銳利,顯然鬥志不減。向早已陷入呆滯的執事使個眼色,執事如大夢初醒,忙令旁邊一人,過去查點數據。
那人也是驚呆了,如同木雕泥塑,以至於執事連喊數聲,都沒有半點反應,直到執事用手將其推搡,方啊的一聲醒了過來,望見執事滿臉不悅,連忙道歉,而後小跑到場內,收起地上變暗的鈍箭,並進行查點。
待查點清楚具體數目,他略微一愣,但頂頭上司在旁候着,可不敢再做耽擱,強行收起心中驚訝,平穩下情緒,目光環視衆人,令人目瞪口呆的聲音響徹而起。
“楚天少爺的擊落數字,是九百零八。那個..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