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倩將楚天救命之恩向周乾言明,周乾問她確認此事真僞,周倩倩輕咬嘴脣,點了點頭,杏眼之中,水意盈盈。
見到女兒這般反應,周乾已知此事並非兒戲,略一沉吟,對身畔的屬下下令:“你等速速趕去支援。”
衆屬下點頭稱是,紛紛爆發元氣,展開身法徑追過去。人數不甚多,不過十數個,卻個個都是好手,均是身負蘊氣境修爲。
周乾此行,沒帶太多族人,可同來的皆是精英,精明強幹,行如虎狼,絕不容小覷。
“爹爹,你也去嘛,您老不親自出馬,光憑他們,可抵不過黃家主。你也不想爲我族增加無謂損失吧。”周倩倩口中催促。
“你這丫頭...”周乾哭笑不得,到了此時,他如何瞧不出女兒對那楚天的維護之意,卻也知她所言乃是事實,一念至此,深藍元氣沖天而起,施展身法,輕便玄奧,幾個起落,便是後發先至,趕上先出發的族人們。
周乾修煉的功法,和其女同出一門,皆是修來波源氣,元氣雄渾程度,卻是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成功說服父親,周倩倩心下稍安,爆發元氣,嬌軀一動,緊隨其後。
鐵旗團碩果僅存的三人,也在不遠處,因此看到了楚天遭受危險。
柳語柔俏臉變色,對柳玄、王鼎兩人說:“天小弟不妙了,咱們該支援一下。”
王鼎猶豫了一下,無奈道:“楚天兄弟如此實力,都要躲避的敵人,咱們這些人即便上去,也幫不到什麼忙,反倒會成爲拖累。況且,那黃家睚眥必報,若是得罪了,今後恐怕就要逃亡天涯了。”
柳玄眉毛揚起,面色一沉,擲地有聲道:“能力是一回事,行動是另一回事。若不是楚天兄弟仗義相助,我等喪命多時。知恩不報,吾輩豈屑爲之?只是,若給黃家辨認而出,確實麻煩太大,怎生像個兩全之策方可。”
言罷,眉頭深皺,苦思冥想。
“敢問,你等可是要設法支援楚天小哥?”柳玄等聞言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位鬚髮捲曲的粗豪大漢,由於同爲傭兵,彼此照過面,知道此人被稱爲老孔,名字不詳,實力很是不錯。
“孔老哥,你們作何打算?”柳玄不明其來意,避開問題,探問道。
“正是爲支援楚小哥而來。若是有意,請往彼處一敘。”老孔性格直爽,加上之前聽到柳玄所言,便是沒有隱瞞,手指己方人馬做出邀請。
湊巧的是,老孔一行正在附近,由於柳玄等人心中焦急,見周邊並無黃家之人,言談間聲音沒有壓得太低,給老孔隱約聽到,是故上前發問。
“哥哥,咱們快過去吧。”柳玄尚未回答,柳語柔已經面露喜色,爲之雀躍,拉上柳玄,喊上王鼎,就欲跟着老孔走。
柳玄想了想,覺得時間緊迫,便不再遲疑。
老孔引着柳玄三人,來到己方人馬之前。方纔,老孔等人也在商議,決定好要支援楚天,因此老孔纔去喊人,見多了幾個幫手,均是精神一振。
之前,老孔作出提議,由於黃家勢大,某位同伴有些猶豫,老孔便提出玄鐵建築中,楚天仗義破除第三重禁制,讓他們石廳中收穫豐厚,在老孔的堅持下,此人也同意了,幾人相交多年,向來同進同退,不會因爲這個,傷了和氣。
老孔一方本有四人,又來了柳玄一行,一共七人,幾人略走幾步,繞到一棵大樹後面,粗壯主幹遮住外人窺探視線,低語交談。
“衆位,廢話不多說,先穿上這些。”一名精瘦小個子小心翼翼地四顧了下,向衆人一一分發袍子和麪巾。
“這個是?”見袍子造型老土,上面髒兮兮的,柳語柔秀眉一皺,口中發問。
“來不及多說了,你只需知道,穿上這個,不易給別人看穿。”口中一面回答,一面發付衣物,隨即自己提起袍子,套在一副外面。袍子寬大,連頭抱着,完全看不出身材胖瘦,將面巾臉上一蒙,隱秘了相貌。
另一邊,阿飛則是幫忙分發各種暗器,每個人發整整一袋,到柳語柔時,阿飛臉一紅,低聲囑咐:“暗器上有麻藥,性能非凡,小心別給劃傷了。”
柳語柔心繫楚天,顧慮其安全,漫不經心地伸手接過袋子。
柳玄眼睛一亮,暗器上既有麻藥,即便是對上蘊氣境,就算無法取勝,也能拖延步伐,儘量多拖住幾位好手,就能給楚天帶來有效幫助。
衆人效仿老段動作,皆是套上外袍,帶上面巾,將暗器袋束在腰帶上。柳語柔模樣大變,兜住了秀髮,遮住窈窕身材,一眼望去,竟分不清男女。
柳玄等見了心裡暗喜。老孔這幫人,還真有一手,如此以來,動起手來,就無後顧之憂了。
老段見大夥兒穿戴完畢,低聲快語,佈置戰術。說得甚有條理,衆人洗耳恭聽,連連點頭。
以最快速度佈置完畢,大樹背後,突然爆發出數道強悍元力,幾位歷練者新從秘境中出來,穿過白霧,恰好感應到,一眼望去,卻是見到樹後繞出幾位黑袍人,展開身法,風馳電擎而去,面現驚訝之色。
當然,只看了一會兒,便收回目光,各辦各事。
雖說這些人身份不明、行蹤詭異,可既非衝自己而來,就沒必要再多管閒事。
陸陸續續有出來幾撥人,就在入口即將關閉的最後一刻,一道身影衝出白霧,四處張望,眼見楚天不在場,方長吁了一口氣,旁邊的人認出是黃天虎,見這位黃家大少,此刻竟然如此小心,像躲避仇家似的,不禁暗暗稱奇。
能將黃天虎逼成這副模樣,此人定然不凡,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能耐,委實令人仰慕。
要知道,在赤水城地界,能做到這一步的,實在是沒幾個。有人認爲是外來天才,也有人猜測是周倩倩所爲。
如果給他們知曉,始作俑者竟是位初出茅廬的少年,年僅十四歲,不知是否會狠狠倒吸一口涼氣,順帶驚訝得把舌頭咬掉半截下來。
身處秘境的最後幾日,黃天虎一直待在那片隱秘林地枯坐,谷外沒有能量,是故無法修煉,心中發悶鬱積。
可是,他再怎麼煩,也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神行丹僅此一枚,藥力反噬尚未徹底過去,這種狀態下,碰到楚天、周倩倩兩人,定然有死無生。
幾天來,黃天虎不知心裡將楚天咒罵了多少次,對楚天的恨意,遠遠超過了世仇家恨,與之相較,與周倩倩間的過節,也算不得什麼了。
直到受到傳音,乃至出口形成,黃天虎仍然提心吊膽,一改往日之鎮定自若,眼見楚天、黃天虎遠去,纔敢遠遠跟在隊伍末尾,待人走得差不多,猶豫良久,在出口即將關閉時,大着膽子走出。
黃天虎四處觀察環境,不見楚天影子,方緩緩放下心來,遠處一位留手的黃家族人,見到自家少爺出來,快步趕來,拱手行禮,面帶恭謹之色。
念及黃天虎未曾出來,黃鎮嶽特意留下此人接應,見到此人行禮,黃天虎神色安頓了下來。
在外界,他可並非孤家寡人,有黃家作後盾,腰桿頓時硬了起來。
“那小子呢?”黃天虎發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稟少爺,家主已親自帶人追殺了。”接應那人答道。
黃天虎一喜,旋即疑慮發問:“不會又給跑了吧,此子的坐騎,迅速可不尋常。”
“家主料事如神,早有安排,吾料此子定然逃不出掌握。”那人簡要回答。
黃天虎點了點頭,那人心下稍安,旋即差點給嚇破了膽,黃天虎身上,登時有強橫的元氣橫掃而出,含着十分的怒意。恨之慾狂的聲音,如雷霆般滾滾響起:“小子,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接應之人渾身一個哆嗦,不敢怠慢,引黃天虎一道,各施身法,朝着昨夜佈陣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