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靈鶴提起楚天時,靜雪已是攔在宋玉身前,遮住了對方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她聽到楚天的名字,夢幻般的美目中浮現出一絲絲的希冀來。
就好像一個落難的少女,重新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然後,她向花靈鶴咬牙切齒地說:“楚天哥哥日後一定會爲我報仇的,你們這些人,都不得好死。”
說到你們這些人時,她目光帶着徹骨恨意逐個從在場衆人身上掠過。
當然,在場都非什麼善類,薛毒龍,廉餓虎等都是縱天教這一代弟子中,佼佼者級別的敗類,跟着花靈鶴這位少主身經百戰的,不知遭受過多少落難少女的咒罵。
若罵對他們有害,他們早就被女孩的鋒銳言語刺穿,變得千穿百孔了,那還能活到今天爲害?
是以他們非但不怕,還嘿嘿怪笑起來。
甘寶寶更是擡手磨了下油膩的臉龐,露出油膩的笑容,但目光一閃,似不經意地說:“小妹妹,你難道就不怕此間事了,我們就先把你的楚天哥哥做了嗎?”
聞言,靜雪小嘴一撇,本能地露出一臉不屑來:“靠你們行嗎,楚天哥哥已將鯤鵬真意修煉大成,連無雙學長都說以他速度,在東聖域年輕一代沒人能威...”
她也非蠢人,話說了一半,便醒悟了過來,美目睜大,露出了懊悔無比的表情。
甘寶寶嘿嘿一笑,輕點肥胖的腦袋道:“原來他速度這麼厲害啊,寶寶還不知道,不過小妹妹你放心好了,我們對付楚天時,一定會帶上能剋制速度的靈寶的。”
靜雪又遭打擊,懊悔交加,纖細嬌軀無助地蹲了下去,以手掩面痛哭了起來,香肩顫抖,哭聲斷斷續續的,泣不成聲,竟然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都是我害...害了楚天哥哥,都是我害...害了他,嗚嗚,嗚嗚嗚。”
顯而易見,她迭遇打擊後,情緒又崩潰了。
不過她蹲下後,從司玄的角度能看到宋玉的表情了。
宋玉臉上是天崩地裂般的難以置信。
見他這樣,司玄修眉一皺。
這是什麼表情?
然而不待他有所反應,全部注意力凝在靜雪身上,打算採摘失落果這顆可口果實的花靈鶴已是宛如狩獵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面帶邪笑,向孤獨無助,悽美絕倫的,蹲下嬌軀,香肩顫抖着哽咽哭泣的靜雪步步走去。
他的忠實狗腿,甘寶寶知道時機即將到來,大聲歡呼道:“恭喜少主今夜寵幸此絕代佳人,收取失落果,七欲大法大成。”
“恭喜少主七欲大法大成。”雪姬等人都是跟着齊聲祝賀,誰也不看落後了。
所有人都是怪笑起來。
唯有司玄皺着修眉在想宋玉的表情。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
或許是宋玉眼見無力挽救靜雪,已經精神失常了。
雖然不是最好的解釋,但目前這已經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了。
於是乎,他很快就迷失在周圍的怪笑聲中。
這些怪笑,有和花靈鶴一樣的桀桀,也有嘿嘿,還有哈哈,亦或呵呵。
聽在花靈鶴耳中,顯得口徑不一,十分噪雜。
花靈鶴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有在收取失落果這個關鍵點上,一點瑕疵他也不能容忍,他將前進的身影聽了下來。
扭頭皺眉看向甘寶寶等人,突然說:“你們笑得都不對。”
大家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尚在呆愣時,反應最快的甘寶寶已是率先問道:“那少主說說看,我們要怎麼笑纔對,我們一定會對少主,對鶴導的指示洗耳恭聽,精益求精的。”
花靈鶴便將嘴巴微微離開,桀桀一聲怪笑,然後將俊臉一板向衆朋黨解釋道:“像我們這樣的反派,笑起來一定要邪惡,要口徑一致,這樣才能形成合力,產生凝聚力,才能對好人形成震懾效果。”
“你看看,你們剛纔笑得成什麼樣子,什麼嘿嘿,哈哈的,太噪雜,太沒素養了,應該向本導演一樣,桀桀的笑,這種笑纔會顯得邪惡,才能最大效率地彰顯我輩的氣場。當然,這可是我的個人見解,做不做還要你們自己拿主意。”
“鶴導之見,真乃真知灼見,我等自當奉行。”衆朋黨皆是心悅誠服地表示拜服。
他們這個團隊是個執行力極強的團隊,說到便做,於是大家便按照花靈鶴的吩咐,口徑一致地桀桀怪笑起來。
或許是花靈鶴先前建議真有道理,形成合力後,倒是形成了一股頗爲不弱的陰森而邪惡的氛圍,與這月光不算明朗的黑夜,與落難絕望哭泣的少女相得益彰。
花靈鶴建議後,繼續一步步前進,修長的身影陰影般壓在蹲下靜雪嬌小的嬌軀上,他看着黑裙少女無助哭泣的樣子,心中滿意感越來越濃郁。
只要再加最後一把火,就大功告成了。
於是,他向靜雪嘆息一聲說:“靜雪妹妹,我聽說你有地接資質,如此資質,若在外界,我是不敢這樣對付你的。”
“可是在這麼個封閉的,誰也不知道的異空間裡,不管發生如何過分,如何變態的事,都不會有人來救援,甚至身後也不會有人得知的。”
聞言,靜雪哭的更傷心了,晶瑩淚珠從掩面玉手纖細的指尖一顆顆珍珠般的滑落一地,在地上不可避免的被摔碎,就像她即將被摔碎的命運似的。
見狀,花靈鶴不由暗自感慨。
這麼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的少女,原本該和她的楚天哥哥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少女,竟然就這樣被扯斷了情侶間名爲依戀的絲線,不可避免地淪落到最深層的深淵裡。
他心裡變態的快感漸漸增加,滿意度逐漸達到巔峰。
“終於到了,最可口的失落果的成熟之時了啊。”
花靈鶴滿意地點頭,視線居高臨下俯視下去,然而,他卻和一道無比瘋狂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本該精神崩潰了的靜雪,正在用這樣的眼神從其春蔥般纖纖玉指的指縫間,偷偷地窺探他。
縱天教內並無善男信女之輩,頗多猙獰瘋狂之徒,花靈鶴作爲教內少主,不知見過多少這樣的瘋狂之徒,但見到靜雪這個落難少女眼神裡的瘋狂時,依然被嚇了一大跳,本能般感受到危機,竟情不自禁連退了好幾步。
這絕對不該是像她這樣一位落難了的,失去一切希望,迭遭打擊後精神崩潰的溫柔少女該有的眼神。
那般眼神下,就好像地位反轉,對方化身狩獵者,他本人化作不可逃脫悲慘命運的獵物似的。
此眼神,即便花靈鶴見了,也是覺得不寒而慄,渾身毫毛都根根倒豎而起。
靜雪身後,宋玉本來還在懷疑那宛若夢境的念頭是否真的是靜雪所發,還是他本人面臨絕境神志不清出現的幻覺,可這時他驚訝地見到花靈鶴狼狽地連退幾步,臉上有着明顯被嚇到了的表情。
包括司玄在內,所有人都在用不理解的眼神看向少主花靈鶴。
堂堂縱天教少主,與女無數,糟蹋善良女孩無數的花靈鶴,竟然在自己好不容易狩獵來的獵物面前,在有着絕色風姿的靜雪面前,在即將採摘之時,竟然被嚇得退了好幾步。
這要是傳揚出去,花靈鶴非成縱天教內,甚至其他邪惡門派口中的笑料不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情況,幻覺,這一定是幻覺。”他拼命地眨眼睛,好像以爲多眨幾次眼睛,剛纔見到的可怕的一幕就會變成幻覺一般。
然而,靜雪終究站了起來,從容俏立在他面前,伸出春蔥般的纖纖玉指,一點點輕輕地擦拭絕美臉頰上的珠淚,而後拿開手,美目亮晶晶地看着他,在黑夜裡如同詭秘的貓眼似的,有着說不出的神秘。
她嘴角上揚,再上揚,有着白蓮般純淨的微笑波紋般蔓延開來。
那笑容又像氤氳開來的霧氣,朦朧而模糊,彷彿流過指尖抓不住的流風。
霧氣之中,她絕美的俏臉都似顯得不真實,宛如鏡花水月似的。
此時此刻,這種不該出現的笑容的出現,讓花靈鶴,讓在場所有人都把握不透。
花靈鶴身體戰慄,但他畢竟有些膽氣,向靜雪勉強一笑道:“靜雪妹妹,你怎麼...”
“沒什麼,不過我剛纔認真考慮了一下,將各位留給楚天哥哥太麻煩了,還是我親手在這兒把你們打發了好了。”
靜雪話語落下,傾城俏臉上絕美笑容如漩渦般無限擴大,嘴角的微笑變得誇張,宛如虛空中裂開一道彎月形弧度誇張的縫隙。
她在大笑。
瘋狂的大笑。
在花靈鶴等人的眼裡,那笑容裡似是有着無盡的猙獰和瘋狂。
與此同時,一股遠遠超越花靈鶴,司玄等人想象,甚至遠在他們認知範疇之外的恐怖氣息自她嬌軀之上爆發開來。
無數道肉眼可見的透明氣流在每個人的身畔吹過,猶如風暴一般席捲全場。
在場搜有人,都好像置身在有着不可抗衡極寒之意的冰窟之中,一個個身影化作冰雕,半分也動彈不得。
宛如泥雕木塑。
又像是琥珀之中被做成標本的蟲子,身不由己,即便掙扎,除了讓人鑑賞之外,沒有任何奇特的價值。
剎那間,無論是曾與靈武學院林無雙戰成平手的司玄,還是煉化嫵媚果後,意氣風發力挫水月閣冰瑤,今夜意圖將七欲大法大成的花靈鶴,以及清純魅惑的雪姬,薛,廉,每個人的生死都落入靜雪的掌握之中。
“鶴導,各位,感謝大家的傾力演出,我很感動,真的。只是現在,到了該謝幕的時候了。”
靜雪依舊輕柔悅耳,如清澈山泉般的聲音落下,卻讓在場每個人都陷入漩渦一般的無邊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