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瞥了她一眼,很想翻一個白眼。
這馬老夫人是要癲狂了吧。她是不知道馬老夫人以前是不是也這般的功利,但是現在這副樣子,的確叫人看不大上。
馬老夫人見掙不開女兒的手,哪裡肯甘心,便乾脆拖着女兒往主席去了。
馬氏哪裡有她決心強,力氣大?當下就被拖了過去。
她臉色青青白白,笑容也勉強的很。
馬老夫人見到馮璋,喜不自勝,道:“拜見城主,聽聞城主來,臣婦匆匆便來了,還望城主莫怪,私心想着,咱們兩家關係好,倒也不在乎這些虛禮,以後常走動,只有更親密的,城主說是不是?!”
馮璋見路遙挑高了一邊眉毛,一臉興味的樣子,也明白了一些。
當初他傳信回來說安排官職,結果遙兒沒動靜,他也沒太在意,現在看來,都是有原因的。
他耐着性子道:“老夫人請起吧,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
他說着,也沒伸手扶她。
馬老夫人卻一點也不在意,喜滋滋的道:“不錯不錯,就是一家人不生分,以後城主與公主成了婚,只有更親密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馮璋微微一怔,嘴角微抿出一個笑意。
馬氏臉都青了,馮秀才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林大虎的笑僵在臉上。
路遙更是眉目如刀似的透着濃濃的不悅。
“娘!”馬氏不好當着人訓斥她,只好拉着她道:“來吃酒吧,別鬧他們吃飯了。”
馬老夫人雖不甘心,卻是被拖了過來。
可是嘴角依舊碟碟不休的很,嘴上道:“……以後公主的婚事大禮,由我來指點,你啊,太年輕,不知道這規矩多着呢,以往教你的,你怕是也不記得了……”
馬氏被她氣的頭昏,見她這麼當場指手劃腳路遙的婚事,真是氣的頭都要炸了。
“娘,吃飯!”馬氏沉着臉道。
馬老夫人見她聲音大了,這纔看清她的臉色,頓時有點訕訕的,如今她也不怎麼敢再得罪女兒,便閉了嘴。
她也無心吃飯,吃了兩口,豎着耳朵聽着馮璋那邊說話呢。
馬氏見她心不在焉,便將她拖入了屋子裡,馬老夫人還喜滋滋的道:“城主真是平易近人,與你們家如此親密,想來以後公主當了皇后,定然受寵至極的……”
“娘何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議論公主與城主的婚事!?別說現在沒有提起,就是訂了親,也沒有當着面提起的道理,娘,你現在的吃相越來越難看了……”馬氏也是氣昏了頭,道:“你這麼莽撞的跑來做什麼?!那眼神恨不得生吃活剝了璋兒,你這是做什麼,別說他與你沒那麼親厚,就是真有親,他的婚事,也輪不到你來作主。”
馬老夫人見馬氏沉着臉,說話如此重,一時怔住,倒也沒敢吵,只是默默流着淚道:“……我知道上次你還生着我的氣,但是我也是一片好心吶,你怎麼能說我吃相難看這種話,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你就如此恨我?!”
馬氏見她胡攪蠻纏,更是頭都要炸了,冷厲道:“還望娘以後記住自己的身份,就算他與遙兒訂親,也與你沒關係。你與公主可非親非故。”
“說這話,不是扎我的心嗎?!”馬老夫人坐了下來,抹着眼淚。
馬氏氣的胸口疼,道:“當着遙兒的面,也敢亂說,遙兒是我看着長大的,她一向不是個心軟的,你若想斷了自家男丁的青雲路,你就只管作,遲早有你受夠的時候!”
馬老夫人吃了一驚,竟是驚出一身冷汗來,道:“……這話何意!?你爹不能謀缺,是因爲公主阻攔了?!”
馬氏沒有否認,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馬老夫人這樣,是真的觸及到馬氏的底線了。
馬氏這話,真的引馬老夫人猜忌了,她頓時道:“莫不是你在公主面前說了什麼,攔了你父與你兄長的青雲路?!”
馬氏真是被她氣的夠嗆,發現與她真的沒有道理可講。
“娘,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馬氏失望的道:“當年你是名門閨秀,嫁與父親,也萬沒有如此失儀失態的時候,現如今,怎麼會……”
馬老夫人忍着猜忌,道:“……你試試在金陵城四處碰壁,到處看眼色幾年試試?!你就知道這是爲什麼。兒啊,這是馬家崛起的路,你可別因爲恨娘,就攔了咱們的路啊,這是唯一的的近路了。”
馬氏見她如此猜忌自己壞了事,更是氣的心口疼,心都寒的慌。
她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以後你們自作自受,休怪我。若不走正道,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馬老夫人不甘心,拉着她不讓走,又哭啼了起來。無非是想引起她的心軟罷了。馬氏一臉無奈。
二丫撇嘴,道:“她怎麼又來?就知道她來定不安好心。”
“外祖母目的性太明顯了,”大丫對路遙道:“這樣下去,我看她胃口會越來越大的,遙兒,她現在還想對你的事指手劃腳呢,以後莫不是我們的事也得聽她的,她以爲她是誰?!”
大丫雖壓低着聲音,但馮璋耳力好,到底聽到了。
路遙道:“且看她再作吧,我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娘怕是氣的慌,又要傷心了,”二丫鬱悶的道,“那副樣子,真是醜態畢露。人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呢,以往娘總說外祖家是什麼樣子的書香世家,結果,真是連我們也比不上……這德性。”
大丫道:“好了,莫多說。”
二丫這才閉了嘴。
路遙卻幸災樂禍的道:“她這麼樂意給人納妾,真把我逼急了,我給外祖親自納妾。”
大丫忍俊不禁,噗哧一樂。
二丫失笑道:“這個好,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就是閒得慌,以後多幾個小妾爭風吃醋,有的鬧了,纔不會來煩娘呢,”路遙覺得自己這個也怪缺德,只能想想作罷。
大丫道:“外祖一把年紀了,兒子都沒成親,他卻納妾,不是淪爲笑柄?!這般的家風,也陷落了,還能爲兒子說到什麼好親事?!正常人家的都不會將女兒嫁與他們家,要真是這樣,纔好呢。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了。肯嫁與他們家的,都是爲所圖的,真在了一處,算爲民除害。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