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右安和左安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人攔下了一個。
躺在牀上的顧念微真心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悲劇。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招誰惹誰,可這些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地總是要纏着她呢?
顧念微不知道的是,在邵思崖出現在東華帝國的那一刻,也有一個人來到了東華帝國的這片土地,而且,比邵思崖更早一步確認這東華帝國有紫微星!雖然,他比邵思崖晚一步確認了顧念微紫薇星斗的命數,但是,很顯然,在確定了顧念微紫薇星斗命格之後,他留了下來。
這個人,不是東華帝國的人,而是西陵國的國師大人獨孤夜。
東華帝國出現紫微星,這無疑就預示着東華帝國的崛起,他身爲西陵國人,絕對不允許,紫微星崛起!
所以,當東華帝國皇室圍獵大賽開始露出消息之後,他就開始打起了這個圍獵賽的主意。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東華帝國的大皇子居然慫恿了宮暮雲邀請其未婚妻參加。
身爲西陵國的靈魂人物,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的機會。
爲此,他甚至還花費了大力氣,找到了跟他合作的人。曾經墨尚書家的大小姐,而今,大皇子身邊最得寵的女人墨疏影。
兩個人配合之下,顧念微果然是中招了,只是,不知道什麼緣故,顧念微卻沒有立時斃命,只是昏迷不醒。
顧念微活着一天,他這心裡就一天不踏實。所以,他派出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來斬草除根。
紫薇星斗降世,若放任其成長,這天漠大陸,還不得東華帝國一家獨大?
身爲西陵國的國師,他絕對不可能容忍東華帝國這個虎狼之國一統四國!
而今,被他派來的兩個西陵國勇士與右安、左安糾纏在一起,一時半刻,居然是不分伯仲。
躺在牀上的顧念微,現在是要多悲劇有多悲劇。如果她徹底昏了過去還好,至少不會覺得餓,不會有尿急之類的生理需求。
但現在,她意識很清醒,偏偏睜不開眼,好在,她也只是覺得餓,還沒有生理上的需求。
聽着耳邊兩方人馬乒乒乓乓地打鬥聲,顧念微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如果讓她知道,到底是誰陰了她,她一定讓對方生不如死!
左安與右安是宮暮雲身邊最得力的暗衛,其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但西陵國的兩位死士,同樣也是獨孤夜精心挑選出來的,戰力同樣驚人。
所以,當宮暮雲趕回顧念微的營帳時,看到的就是四個人在帳外纏鬥的情形。
宮暮雲見此情形,當機立斷,立刻加入戰局。
宮暮雲本身實力已經是超凡脫俗,有了他的加入,西陵國的兩個人登時便落在了下風。不過須臾之間,便是被左安與右安制服。
不管是左安還是右安,都是非常有經驗的暗衛,爲了防止這兩個人自殺,還在制服兩個人的第一時間將兩個的下巴給卸掉了。
宮暮雲微微眯縫起眼睛,“你們兩個,守在這裡。”
說完,宮暮雲伸手點了兩個西陵國人身上的穴道,一手拎着一個西陵國人,朝着自己的營帳走了過去。
這兩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顧念微營帳裡的黑衣人,不是東華帝國的人,他幾乎是第一眼就看了出來。
若是,今天狩獵之事,牽涉到了其他的三國,那麼這事兒,可真就大條了。
宮暮雲一走,右安與左安便是再次回到了顧念微的營帳。
好在,自從這兩個西陵國死士之後,顧念微的營帳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再沒有誰半夜摸進來。
宮暮雲的營帳裡,燭火跳躍,在他的跟前,匍匐着兩個西陵國的死士。
宮暮雲的手段從來都不是溫柔的,在經過他的一番追問之後,兩個西陵國的死士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就算是死士,也禁不住宮暮雲那近乎變態的折磨。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兩個人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渾身傷痕累累,而宮暮雲也如願地獲得了最想要的消息。
對顧念微下毒的,果然不是宮晨逸,而是另有其人。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不是宮晨逸所爲,宮暮雲對宮晨逸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畢竟,宮晨逸曾經慫恿顧念微來參加圍獵賽,這份心思,也是不純的。
所以,他完全不存在誤會不誤會宮晨逸這回事。
知道了對方是誰,宮暮雲的臉色瞬間便是陰沉無比。
上一次,是南嶼國和墨尚書府勾結,陷害丞相府,這一次,西陵國國師又來橫插一腳,想要對顧念微不利!
呵呵,自己這纔剛才邊關回來,這些外國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急着要在東華帝國招惹是非麼?
宮暮雲站起身,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兩個奄奄一息的西陵國死士。
在遭遇了宮暮雲的非人折磨之後,兩個死士早就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在離開營帳的那一刻,宮暮雲一揮手,掀起一陣氣浪在空中凝聚,呼嘯而至兩人身前,瞬間便是割斷了兩個死士的咽喉,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解脫。
知道了對手到底是誰,宮暮雲這心裡到底算是踏實了一些。
可他到底記掛着顧念微,在自己的營帳也睡不着,便再次踱出帳子,去了顧念微的營帳。
進了營帳,屏退了左安與右安,宮暮雲坐在了顧念微的牀前,再次輕輕握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掌溫軟,好似軟玉,手感很好。
雖然中了毒,可她的體溫如常,神色如常,如果不是知道她中了毒,宮暮雲甚至還會認爲顧念微只是睡着了。
這一晚上,宮暮雲一直守在顧念微的牀前,而邵思崖卻在常住的那家酒樓裡,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個人,西陵國的國師獨孤夜。
已經是子夜時分,夜深人靜,整個酒樓,都已經變得沉寂無比。而獨孤夜卻和邵思崖坐在酒樓的屋檐上,仰躺着看着滿天星斗。
“紫微星降世,你明知她是誰,還是縱容着她成長,你難道不知道,這對整個天漠大陸而言,意味着什麼嗎?”獨孤夜一開口,便是興師問罪的姿態。
邵思崖冷笑,粉嫩的脣角悠悠勾起,“所以,你就來這裡橫插一腳?”
獨孤夜面色一沉,“你是在怪我?”
“解藥。”邵思崖冷冰冰地一掀脣角,對獨孤夜絲毫都不假辭色。
獨孤夜眼神一凜,“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邵思崖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眸子,“不然,你以爲呢?跟你談談人生?”
獨孤夜臉色陰鬱,“如果,我說不呢?”
邵思崖輕呵一聲,“那,我只能是對你不客氣了。”
獨孤夜聞言,臉色登時難看至極,“爲了一個禍害,你要跟我翻臉?”
“不錯。”邵思崖沒有任何停頓。
“你和我,十年的情誼,抵不過你與那禍害幾天的情分?”獨孤夜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在我心裡,天王老子,都沒有她重要。”邵思崖粉嫩的脣角上揚,笑容有些邪肆張狂。
在看到顧念微身上所呈現的中毒徵兆,又從阿武的嘴裡得知獨孤夜曾經在東華帝國出現過之後,邵思崖幾乎第一時間就將懷疑的對象從宮晨逸身上轉移到了獨孤夜身上。
畢竟,作爲西陵國的國師,獨孤夜也有着演算天象的能力,他十有八九也算出了紫微星的命格。
邵思崖知道顧念微非池中之物,獨孤夜又怎麼可能會不知?
所以,邵思崖二話不說就將獨孤夜給找了過來。
將獨孤夜找來之後,更是直截了當要解藥……
兩個人十年的情分,邵思崖便是這個態度,獨孤夜覺得自己很受傷。
“抱歉,我不能給你解藥。”獨孤夜垂下眸子,煞白無血色的臉,顯得有些陰翳。
“那,我也只能對你說抱歉了。”邵思崖語調邪魅,話音落下,忽而就朝着獨孤夜出了手。
今晚,就算是得罪了獨孤夜,只要能夠救了顧念微,他也覺得值了。
在邵思崖動手的那一刻,獨孤夜的身形忽而便是橫着移了出去。
黑色的衣袂,在夜風裡,妖冶如同罌粟。
就連他那病態的臉,在月光下也泛着幽幽的冷意。
就算是十年的朋友,動起手來,他也絲毫都不含糊。
邵思崖的身手極棒,可是,獨孤夜對上他,卻是不落下風。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逍遙閣主,居然也會有這樣一天。”在交手的同時,獨孤夜還不忘奚落邵思崖兩句。
邵思崖輕呵一聲,“廢話少說。”
雖然是朋友,可是邵思崖出手卻是招招致命,頗爲狠毒。
獨孤夜不由就自嘲地勾起了脣角,“見色忘友的東西!”
邵思崖冷笑,“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動她一根毫毛!”
獨孤夜笑得有些陰沉,“你覺得,你鬥得過我嗎?”
邵思崖不說話,只是出手越來越快。
深夜,皇城,最繁華的酒樓上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同颶風席捲而去,驚起了一地的塵埃。
隨着兩個人纏鬥的時間越來越長,獨孤夜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凝重。幾年不見,邵思崖的武功似乎又有精進。這樣下去,他想要勝出,似乎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