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真是高人啊,聽大師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啊可就暢快多了。”婦人聞言在那裡輕撫着自己的胸口對我說道。其實出來算命看相的,大多數也就是圖個心安理得而已。諸天神佛忙得很,這麼多人求他,他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不是?再說了,如果我掐指一算就能給她算個孫子出來,我不如先給自己算出個10億8億人民的幣來花花更爲合適。
“高人談不上,只是方纔我所說的話,居士可要牢記心中,並且督促令郎遵照執行纔是啊。”我一而再的叮囑,是因爲我覺得她媳婦懷不上孩子,癥結還是在她兒子這邊。天天進夜店,燈紅酒綠鶯鶯燕燕的折騰下來,腎不虛纔怪。男人腎虛了,懷孩子也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而且等那朱公子從夜店折騰完回家,該泄的火都泄完了,還能有心思去碰自己的媳婦麼?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打今天開始,我一準跟着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寸步不離。”婦人拍着胸脯對我做着保證道。
“好了,那就這樣吧,祝賀居士府上早日添丁進口,子孫滿堂!”拿了人家一張龍卡,恭賀的好話總是要說上一兩句的。我起身對婦人稽首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錢掙到了,我還得繼續去找小格子。
“大師,卡的密碼是6個6。只是大師啊,以後我要是再有事找你幫忙,該去哪兒找你去?”將我送到門口,婦人這才告訴我密碼。猶豫了一下,她緊接着問我道。
“還是那句話,隨緣吧。你我有緣,自然就能遇到。若是無緣,又何必強求呢居士!”我一個稽首之後,雲淡風輕的在那裡說道。
“大師說的是,就和這次一樣,有緣我們就遇上了。大師一路好走!”人家還就吃這一套,聽我說完,態度愈發的恭敬起來。將我送出幾步之後,這才止步稽首向我道別。
邁步出了酒店的旋轉門,我摸出那張龍卡來在手上掂了掂,轉身就向不遠處的銀行走去。貧道現在缺糞土,很缺。我決定先去取一些錢出來以壯行色,然後再去尋找小格子。
將卡插進自動取款機之後,輸入6個6的密碼。我隨手點了一下查詢餘額的按鍵,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數字。20萬,我再三確認之後纔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錢人的錢,就是這麼糟踐的麼?我在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後點了一下取款。在取了5000塊入手之後,這才仔細的將卡退了出來塞進皮夾子裡。
走出了銀行的大門,我這才記起旅社老闆的自行車還被我鎖在街邊沒拿。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報出了地名之後,我乘車向擱置自行車的那條街趕去!
車是沒有了,可是那條鏽跡斑斑的鏈條鎖還依然纏繞在樹幹上。我付過車費,下了車之後繞着先前鎖車的那棵小樹左右轉悠了幾圈。很顯然,我借來的自行車是丟了。
“可是尼瑪,你偷車就偷車,把鏈條鎖留給我幹嘛?你一起拿走不就完了麼?”我看着那條纏在樹幹上的鏈條鎖,很是鬱悶在喃喃道。
車丟了,就得賠。我一邊揹着手向商店走去,一邊在心裡安慰着自己這算是破財免災了。有錢就好辦事,一刻鐘之後我就推着一輛暫新的女式自行車走了出來。我想着,旅社老闆平常也不出門,這輛車就給他媳婦和閨女騎吧。貧道其實是個很細心的男人。
回到了旅社,得知我把自行車丟了,完了又買了輛新的賠給他們之後。旅社老闆一臉的不好意思在那裡推辭着,在他眼裡,那輛渾身上下除了鈴鐺不響,到處亂響的破車丟就丟了,沒什麼值得可惜的。可是旅社老闆娘卻不同,假意客套了幾句之後,連忙從我的手裡接過了新車,轉身給推進裡屋去了。
“老弟啊,中午給你加菜啊。”過了一會兒,老闆娘喜笑顏開的從裡屋走了出來,將手在圍裙上擦拭了幾下對我說道。不管怎麼樣,她一輛破車換了一輛暫新的車,總歸是賺了。老闆娘心情是愉悅的,她心情愉悅的後果,就是決定中午給我加一個葷菜。
午餐是土豆燜牛肉,外加兩道青菜一盆蛋花湯。我估摸着,這盆蛋花湯應該就是老闆娘給我加的那道菜了吧?老闆照例提來半瓶子白酒邀我共飲,在和他小酌的同時我心裡就在嘀咕,“這老闆哪裡來的這麼多半瓶子酒?”
一直到我找到了小格子,準備帶她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老闆每天都會去隔壁酒樓溜達一圈。趕上有人剩下沒喝完的酒,他就提回來自己喝。我後來就琢磨着,這段時間貧道到底喝了人多少口水?
老闆娘雖說爲人摳門了一點,但是廚藝卻是相當不錯的。生意不好,店裡就我一個客人。老闆一家三口算上我,四個人將菜吃了個乾乾淨淨。飯後老闆的閨女就騎着我買的那輛新車去上班了。其實上班的地方也不遠,就在隔街的一個皮鞋作坊裡。工資是一個月700,節省點也夠姑娘自己的開銷了。
我問老闆,爲什麼不讓自己姑娘在旅社幫忙,而要她出去上班。老闆說,這麼大的姑娘了,整天在店裡和那些三教九流的客人們打交道不好。人學好不易,學壞卻很簡單。他就這麼一個閨女,萬一要是被人帶壞了,哭都沒處哭去。
去作坊裡上班就單純很多了,每天上班就是埋頭幹活,幹完活就下班回家,和社會上的那些個混混打交道的機會少,變壞的機會自然也就小了。這個店賺的錢,以後都是閨女的。只巴望着閨女能夠找個靠譜點的女婿,將來安生的過他們的小日子就行。
聽完老闆的這番話,我對他和那個摳門的老闆娘,心裡也多了一份理解。沒權沒勢的老百姓活着不容易,錢都是摳門摳出來的。也不像有一部分人,坐在家裡都有人送錢上門那麼簡單。
“雖然說我們掙錢比上班要來得容易一些,可那也是血汗錢。就拿這間旅社來說吧,上下都得打點好。一個沒弄明白,人家隔天就能來查你。要說現在,正經開營生的又有幾個人呢?”
“大家都這麼幹,我們不幹也不成。放着現成的房子,有錢不賺,人家會說我們傻。可是真等你幹上了,才知道這裡面的水太深了。我只想着,閨女早點戀愛結婚,找個踏實人過踏實日子。到那個時候,這間旅社開不開的也就無所謂了。”老闆娘一邊收拾着桌子,一邊在那裡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點了點頭,在那裡輕嘆了一句!旅社老闆夫婦是這樣,我的老爸老媽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要說天下人什麼願望是一致的,那就是爲人父母都是希望子女過得安穩,健康,快樂吧!
“那個小女娃娃找到了沒有?”老闆還記得我是來找小格子的,點了一支菸在那裡關心的問道。
“毫無頭緒!”我搖了搖頭,長吁了一口氣道。我每晚一天找到小格子,她就會多一分危險。可是連紙鶴都暫時發現不了她被藏在哪裡,我又該上哪去找她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別急,慢慢來。吉人自有天相!”老闆在那裡安慰着我道。
“希望吧!”別看我的個道士,我最不信的偏偏就是這句吉人自有天相。我現在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我能搶在那些歹徒對小格子下毒手之前找到這個可愛的小女孩。要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因爲是我告訴她,有危險的時候放紙鶴來找我。她現在一定很無助的在某個角落,等着我去救她吧?
“要不,你去黑市找找吧!”老闆回頭向身後看了看,確認沒有人進店來之後,壓着嗓子對我說道。
“黑市?”我有些不是很明白。
“嗯,這裡有個黑市,專門進行一些器官方面的交易。我估摸着,那孩子是不是被帶到那裡去了。”老闆嚥了一口口水,裝作起身扔菸頭,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
“謝謝!”我誠懇的對老闆道了一聲謝。不管小格子是不是被帶到他嘴裡的那個所謂的黑市裡去了,這起碼也是一條線索。總比我在這個城市裡大海撈針要強得多。而且這些從事違法活動的人之間,多少也會有些聯繫。說不定我還真能從那個黑市裡,找到一些關於小格子的線索來。
“只是老闆,那個黑市在什麼地方?”我站起身來,遞了一支菸給他,隨後打着了打火機湊到他身邊問道。我知道老闆今天跟我說這些,也是擔了風險的。敢進行器官交易的人,沒有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舊城區,在靠近郊區的地方,有一個廢棄的殯儀館。”老闆微微有些哆嗦着將煙湊到火頭上點燃了,趁機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