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無色無味,正常情況下無法感應到,但是所過之處,草木凋零,萬物枯寂,簡直比瘟疫還要可怕百倍。
盛天行以及衆老頭這麼做,有兩個目的,一是拖延時間,二是分散枯竹老賊的注意力。
眼下,枯竹老賊顯然是中計了,但還自以爲是,以爲自己掌控了全局。
殊不知,在姜浩等人眼中,他已經跟逗比劃傷等號了。
面對老六的問詢,枯竹老賊搖了搖頭,大手一揮,語氣冷漠地喝道:“你想多了,我現在不是在演戲,以前纔是在演戲。”
“現在,纔是本座的真面目,不用再藏着掖着,裝爛好人了,哈哈哈。”
聞言,老六很配合,蹬蹬蹬地往後倒退了五六步,彷彿遭受了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好了。
隨後,他抱着腦袋,像是受傷的猛獸,聲嘶力竭地喝道:“不,我不相信,我現在一定是在做惡夢。”
“什麼做夢,清醒吧臭小子。現在的情況,比你要做的噩夢,還要嚴重得多,哈哈哈。”枯竹老賊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他目光橫掃,盯着下方盛家的其他人,見到它們愈發的迷茫,臉上的神色愈發憔悴時,忍不住點了點頭:“不錯,現在他們的精氣已經開始離體,被祭壇吸入,很快就會反哺到我這裡來。”
盛天行一臉震驚,一臉悲憤,指着枯竹老賊,聲嘶力竭地咆哮道:“枯竹大人,你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今天,不是要化解我們的詛咒嗎?你剛纔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嘿嘿,你那麼聰明,應該不難想到我要做什麼,只是不敢往那個方面去想罷了。”
“孩子,醒醒吧,接受現實。”
“反正你們都要死,會被我製成傀儡,念在你們成爲我養料的份上,臨死之前,我可以大發慈悲,爲你們答疑解惑。”
枯竹老賊揹負雙手,大喇喇地站立着,不過並未離開原地。
他目光幽幽,無比森冷,就這樣掃視着所有人:“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要幹什麼,其實我剛纔答得差不多了,既然你們還聽不懂,那我就爲你們總結一下。”
說着,這傢伙志得意滿,昂首挺胸,回想着往昔,將他遇到從徐家走出去的那個人開始,以及他的整個計劃,全盤托出。
最後,他還自我感覺良好,俯視着下方所有人,笑眯眯地詢問道:“怎麼樣,本座的計劃是不是很完美,心機夠不夠深沉?你們將要成爲我的養料,臨死之前,難道不想說什麼嗎?”
盛天行等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此時聽到他親口講出,卻是另一番滋味。
他們臉上涌出無比憤怒的表情,不過這一次並非演戲,而是真情流露。
他們指着枯竹老賊,咬牙切齒地呵斥道:“老賊,枉我們那麼信任你,結果你卻這麼做,太過無恥了。”
“老賊,你不得好死,必定要遭受天譴。”
“老賊,你囂張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有人來收拾你。”
……
衆人大聲呵斥,結果枯竹老賊並不放在心上,此時反而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將他們這些狠話都當成了氣話而已。
“嘿嘿,憤怒吧,咆哮吧,本座最喜歡看到你們這麼無助的樣子,看起來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你們這羣無能的人,也只能呈口舌之利,實際上,又豈能奈何得了我?”
盛天行等人,目光變得愈發冰冷了,眼中像是要噴火似的,憤憤然地盯着枯竹老賊。
實際上,他們心中是真的無比氣氛,恨不得衝上去跟他拼命,除了窩囊廢之外,任誰聽到這種張狂的話語,都會怒髮衝冠!
不過想到大局,他們又生生地忍了下來,裝作很氣憤,但是膽子又不足,提不起勇氣跟枯竹老賊大戰的樣子。
“老賊,你猖狂不了多時,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必遭天譴。”
枯竹老賊俯視着他們,怒目而視,語氣冰冷地呵斥道:“天譴?你們除了這個詞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比較有新意的?這等騙騙小孩子的說辭,忽悠外行人可以,但是自己心裡通透,將它視爲底牌要挾我,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他們這一行人在對質,聲音都是極爲洪亮,沒有任何遮攔,清晰地傳出去很遠。
就在他們激烈地對峙着的時候,卻是沒有注意到,在人羣中,有一個人怔怔地站着,像是丟了魂兒的人,眼中沒有任何神彩。
盛瑤站在人羣中,她並未喝湯,所以此時狀態很正常,盛天行等人討伐枯竹的一幕,以及他們之間的對話,此時一字不漏,都被她聽到了。
此時的盛瑤,就像是天塌地陷一樣,整個人都石化了,怔怔地站着,如同行屍走肉。
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冷不丁地知道了真相,這個血淋淋的殘酷事實擺在她面前,讓他毫無防備,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進她的胸口,那種疼痛深入骨髓。
在前一刻鐘,枯竹在她心目中,還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神聖無暇,胸懷博大,他的性格幾乎涵蓋了一切美好的形容詞,毫無缺點。
可是就在下一秒,此人忽然間化爲張開血盆大口的惡魔,形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這讓人無法接受,忍不住懷疑自己出現幻覺,出現幻聽。
然而,眼前的是最爲真實的,無論她如何試圖喚醒自己,都沒能改變這一切。
在這一刻,她心中的信仰瞬間崩塌,讓她迷失了奮鬥的方向,讓她變得頹廢,讓她懷疑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可以想象,枯竹老賊在她心目中的影響力有多大!
然而,枯竹老賊並未注意到她的存在,此時依舊無比猖狂,與盛天行等人的目光相互交接。
他負手而立,挺着胸膛,傲然地掃視着他們:“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救贖的機會,只要你們能夠打贏我,那我就放過你們,給你們一條活路。如果你們輸了,嘿嘿,對不起,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註定是要成爲我的養料,就不用再掙扎了,這只是徒勞而已,沒有
任何作用。”
盛天行眸光一閃,拳頭緊握着,很想衝上去跟他較量一番。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又是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
“怎麼着,難道不敢嗎?嘿嘿,果然是膽小鬼,被我的威勢嚇住了,連向我挑戰的勇氣也沒有。”枯竹老賊搖了搖頭,以無比遺憾的口氣說道:“你們幾人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居然不敢向我挑戰,不敢向你們的命運進行抗爭。”
衆人沉默不言,只是緊握着拳頭,暗暗吞着那蓬勃的怒火。
“懦弱的軟蛋,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既然你們不抗爭,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乖乖等死吧。”枯竹老賊的語氣變得無比的森冷,說到這裡,他直接盤腿坐了下去,雙手平放在胸前,在結着各種奇怪的手印。
這傢伙,是打算開始汲取精氣,來壯大他的力量了。如果讓他開始的話,這老傢伙肯定很快就會察覺到不妙,以他的警惕心,必然會中斷這個過程!
雖然祭壇已經運轉有一小段時間了,產生了極爲巨量的死氣,不斷地侵入枯竹老賊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削弱他的力量,弱化他的身軀。
可是這還不夠,畢竟枯竹老賊太強了,如果現在就被他識破的話,對他造成的影響太過有限。
盛天行暗暗焦急,此時大手一揮,裝作很憤怒的樣子,大聲咆哮道:“諸位叔叔,我們不能幹坐着等死,要向這個老賊討伐。”
“他現在肯定進入了修煉的關鍵階段,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咱們要從中破壞。”
說着,盛天行當先動手,重重跺腳,身體如同炮彈般彈射而起,朝着枯竹老賊的方向迅速地撲過去。
然而,當他距離枯竹老賊還有十來米的時候,虛空中忽然出現一層漣漪,不斷的擴散,宛如水簾,將他直接攔了下來!
這是枯竹老賊早就佈置好的陣法,防守的能力極爲強悍,就算是盛天行聯合其他老頭子一起攻擊,也要耗費成千上百招才能攻破。
佈置這麼一個防禦的法陣,就是爲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枯竹老賊想要一段安靜的時間,讓他汲取精氣,而不能受到其他人的打擾。
見到盛天行被阻了下來,枯竹老賊最終忍不住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輕蔑之極地道:“不自量力,剛纔已經給過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來挑戰我,現在機會已經過去,你們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等死了。”
這老賊,佈置了這麼一個防禦法陣,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壓根就沒打算給盛天行等人機會。剛纔那樣做只是在嘲諷而已。當時即使盛天行等人選擇應戰,但是他也會堅守不出,因爲有這防禦法陣阻攔着,他不可能自己親手破開!
眼下,他盤膝而坐,冷笑連連:“卑微的螻蟻,你們繼續蹦跳吧,本座要開始吸取養料了,真是期待啊,這麼多的養料,如果消化完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嘎嘎,至於你們這九個人,我暫時不打算吸取你們的精氣,等我煉化完成,再親自出手,將你們鎮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