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吉道:‘沒錯,就是這樣,我的妻子,一個屍體,在婚禮上,對我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當喬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臉扭曲,發出冷冷的笑。我無法想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喬吉這麼憤怒,是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呢?
‘可是,沒有理由,如果這樣,我想當時的婚禮肯定早已經大亂了’扎巴道。
喬吉道;‘不,當時我們的頭向下彎下的時候,只有我能夠看的見得她在笑,從旁人角度,根本看不到。當時我被嚇了一大跳,用力的將她推開,轉身奪門而去,見鬼,這個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再也不想’
我小心翼翼試探道:‘似乎,你並沒有成功?’
喬吉道:‘當然不可能成功,她們家財大勢大,不一會兒,我就被老老實實的抓回來了。但我恨她,黃俊恨她父親,恨她們一家’
扎巴道:‘那麼,後來呢?’
喬吉道:‘後來?嗯,後來的事情讓我想想,當天晚上,對,我記得就是在當天晚上。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等到所有人都走後,我與那具屍體被送進了洞房,當時她們將我綁住,還給我下了藥,昏了過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處在洞房裡面,那天晚上月亮很圓,窗戶是開着的,點了一根很大的蠟燭,從蠟燭燃燒的情況來看,應該有一段時間了,這時我坐了起來,將身上的繩子給掙開,哼,她們以爲給我下了藥就沒事了,所以,繩子綁得並不是很久,不過,等到我掙開了繩子,我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看着喬吉一驚一乍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在擔心。倒不是在爲那小子擔心,我是在擔心她會不會暴走,弄出什麼事情來了,到時候她死了不要緊,我們爲她陪葬就不好了。
想不到我這麼想,事情就來了,喬吉已經陷入了瘋狂,只是繼續道:‘我發現,那個女人,也就是被稱爲妻子的屍體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可能呢?按道理說不會吧,’扎巴若有所思的道。
‘當然不會,她們一心想讓她們的女兒背上一個好名聲,這才千方百計的將我抓回去,與她們女兒舉行冥婚,而今天晚上是洞房之夜,不管怎麼說,即使她們急着要將她下葬,都要等到明天才可以。這是我們鄉下的飛俗,而現在女屍就不見了,這是不可能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扎巴結結巴巴的道。我奇怪的看了扎巴一眼,我認識的扎巴不應該是這麼膽小的,老實說,這個故事的確有點邪門,想到那個老人,我就知道,喬吉講的這個故事百分之百是真的,但我也沒有害怕成這個樣子,而扎巴現在的表現就太奇怪了。
喬吉似乎也發現了扎巴的不對,‘扎巴,你怎麼了?沒事吧?’當喬吉說出這句話
的時候,我發現她臉上表情非常平靜,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平和、溫暖,天呀,一個人在一瞬間,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改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相信,但當時的確是這樣子。
‘哦,沒事,你繼續吧’扎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平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喬吉看了扎巴一眼,道;‘不錯,當時我也想了很多,但在那種情況之下,我也無計可施,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再也不想,我想要逃跑,對,逃出這麼個地方,永遠也不回來。。。。’
扎巴道:‘想得到是很好,不過,嗯,恐怕不太容易’
喬吉苦笑道:‘當然不容易,如果容易,我今天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外面的月亮很圓,我吹滅了桌上的蠟燭,輕輕的走出房間,我要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逃出去。不過,等到我走出房間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整座大院居然一盞燈也沒有’
‘一盞燈也沒有?這麼說,你房間裡的那盞蠟燭是整個大院最後一盞被點着的燈?’
‘不錯,就是這個樣子’喬吉肯定的道。
‘可是沒道理呀,稀罕,稀罕’扎巴搖了搖頭。
‘夜深了,熄燈,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扎巴道:‘你不瞭解情況,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新婚之夜,大院所有地方都要掛起燈籠,以寓喜慶之意,如果新婚之夜,到處黑燈瞎火的,這樣會很不吉利的,特別是一些大戶人家,就更注重這個了,所以,一般情況之下,她們是不會這麼幹的’
‘可是爲什麼?’我剛想問,扎巴就道:‘所以我說奇怪,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來,當時是真的出事了’
‘扎巴說的沒錯,只不過當時我一心顧着逃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本來我的想法也只不過是逃出去就算好了,懶得理這些事情。沒有想到,我不找事,事情卻來找我。我記得當時我逃出房間之後,看了一下天上,天上的月亮很圓,出生到這麼大,我從來沒有注意過,也從來沒有見過麼圓的月亮,但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那天晚上真的是奇怪了,就連蟲鳴的聲音也都聽不到了,幸好月光很足,我也就沒有想太多了。只是當我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居然連守夜的人都沒有了,跟着我就聽到一個聲音’
‘什麼聲音?’
‘喘氣的聲音,那種聲音很奇怪,好像一個人被憋了好久,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要呼吸新鮮空氣一樣,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那種聲音好像很急促,嘶啞,似乎有什麼人想要吶喊,但到了最後喉嚨裡面塞着什麼東西,或者漏了氣,結果只有一陣氣流摩擦的聲音,在那個聲音裡面,透着恐懼!極度的恐懼,我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那種聲音聽在耳邊,真的叫人毛骨悚然,特別是在深夜大宅裡面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該死,那個晚上太靜了,太靜了,一點也不尋常,也正因爲太靜了,所以那個聲音顯得特別的刺耳,特別的大’
我與扎巴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光從一個聲音裡面,喬吉就能講出這麼多信息,看來這個人的確不簡單。
喬吉道:‘我剛剛跨出門的那隻腳縮了回來,我害怕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主要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我這樣走了,到了最後,一定脫不了身,恐怕到時候我就是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想到這裡,我轉過身來,慢慢的朝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走過去,隨着我與聲音越來越近,那個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有起伏,到了後來,變成了刺耳嘈雜的拉風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喬吉說到這裡,我大有深意的看了一下扎巴,要知道,且不說當時的情況,就是現在聽喬吉描繪出來,也都覺得好恐怖,但是現場的喬吉居然可以克服人類的這種恐懼天性而逼着自己前去探着究竟,光這份勇氣,這份定力,就不是我可以比擬的,我想如果是他,在那種情況之下,肯定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黃鵑看了舒遙一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舒遙見黃鵑做出這個動作,不禁問道:“怎麼,你這是?”
黃鵑道:“我也不敢肯定,你繼續說吧”
舒遙一翻白眼,“你怎麼越來越像黃俊,喜歡故弄玄虛,
當時我們都沒有阻止喬吉講下去,而依那種情況,就算我們不讓喬吉講下去也不行了,因爲他好像已經陷進去了,他的雙眼泛光,他的臉色灰白,就好像真的回到了當時一樣,‘近了,近了,對,我記得那個聲音,我知道它在哪裡。等到我慢慢的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那個聲音是從老爺房裡傳出來的’
‘老爺?等等,你說的老爺,是不是女屍的父親?也就是剛開始你說她笑得很開心的那個?’我不禁問道。
‘不錯,就是這樣。我恨他,就是她把我抓來,逼我和她的女兒冥婚,不過當時,我確信,那個聲音就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來的,不光是因爲聲音是從那房子裡傳出來的,而是因爲那個聲音,那個聲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不過我不害怕,我爲什麼要害怕?哈哈,那個老頭,死了纔好,一了百了,這一家人,都她媽的該死。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輕輕的推開了窗戶,向裡面看去,然後。。。。’
‘然後怎麼樣?’
喬吉這時忽然像是從那種瘋狂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對我們笑道:‘然後那個聲音停了’
‘停了?停了是什麼意思?’扎巴皺着眉頭。
‘停了就是說,那個聲音完全消失了,一點也聽不到了,整個大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靜得能聽見心跳。。。。’喬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