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阿珠一身白衣面無表情的跪坐在棺材旁。
她在等着陳家的人,從母親昏迷不醒到往生,一共等了五天。
母親終究沒有活着再回陳家。
母親病重那幾日,了清師太已經派人去通知陳家了,按理說母親昨天去世時陳家人就應該到了。
阿珠心中冷笑下。
她們千方百計的將母親趕到薄情庵裡,終究還是要接回去的。
罷了,母親終究有個好歸宿。
她知道,母親言語中雖然怨恨陳家,但是心裡還是念着陳家的,母親畢竟是陳家婦,回去了,母親與父親就團聚了。
她現在只是擔心母親的遺體,雖然了清師太準備了冰塊,但是她哪裡忍心母親一直不能入土爲安。
阿珠閉上眼睛,尋思若是陳家一直不來該怎麼辦。
正想着,房門突然被拉開,一個穿着暗紅色長襖的婆子進來什麼也不說,就哭着跪下,嘴裡叨叨着“小姐吃苦了,夫人走的早啊……”
阿珠盯着這個婆子,見後面還有兩個穿柳青色綾襖蜜色緞掐芽背心的年輕婦人,其中一個婦人屈膝行禮,然後道:“小姐,奴家是老太太派來接小姐回家,小姐吃苦了……”說着也開始抹淚。
阿珠依然是面無表情,三個僕人只當是阿珠因母親去世太過傷感。
阿珠突然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個跪着婆子面前。
婆子哭的擡起頭,想抱住阿珠,誰知道阿珠突然一揚手給了那婆子一記耳光,想來是使出全力的,那個婆子直接跌在地上,屋內一絲哭聲也沒有了。
那婆子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忍不住道:“你這個野……”還好一個婦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婦人本來想詢問,但是看着阿珠面色鐵青,神色嚴厲,就不敢說話了。
阿珠道:“滾!”
那婆子耐着性子道:“小姐不要使性子,再說您母親……”
阿珠又上前一步,那婆子捂着臉不敢說話。
阿珠盯着那婆子半晌,才慢慢的道:“你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的?”又對那個兩個年輕婦人道:“你們頭上戴着的花是什麼顏色的?外面的車又是什麼顏色的?準備的什麼車載我母親?”頓了下,又道:“陳家可已經掛白綾?靈堂準備好了麼?回答出來,我就跟你們走。”
那三個奴僕聽了這話,哪裡還敢爭辯,都連滾帶爬的出了廂房。
阿珠平靜的拉上廂房的門,又跪坐在一旁,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母親放心,阿珠一定風風光光的帶您回陳家。”隨即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約有一個時辰,阿珠聽到走廊有腳步聲,擡頭看着廂房門,就聽門口一個沉穩的聲音:“大小姐,奴婢是太夫人身旁的媽媽,趙善家的。”
太夫人?
剛纔那些人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是陳二爺的生母,這太夫人才是穆氏的正經婆婆。這個僕婦稱她爲大小姐,且只是報上自己的身份,並沒逼迫她開門回去等等。
阿珠眼中露出些歡喜,看向棺材,心中道,孃親,您可以回去了。
剛纔的歡喜也不過是一剎那,也可笑,本該屬於她們的尊重,現在卻只能這樣得到。
阿珠又恢復之前冷淡的神情,道:“進來吧。”
說:
阿珠還是很霸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