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回 遇阿路相對無言

清晨,正是春茶和小金桃請安的時候,唱月過來辭別。

自過了年,她這裡已經恢復以前的問安了,只是紅榴不必來,紅榴還算乖覺,眉初一十五也知道過來請安,只是從來不會帶恕少爺過來,估計是怕被留下罷了。

春茶一身灰色長袍,手上拿着佛珠,看起來很是虔誠,掌珠已經給她收拾出來一個小佛堂,讓春茶在外面修行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她是姜鐸的大姨娘,打發出去不好看。

若不是掌珠看茶娘是真的一心向佛,這個小佛堂也不會給春茶的。

小金桃則比以前瘦了些,氣色也不大好,但是臉上還是帶着溫和的笑意,這可真是難爲她了。

小金桃只每日琢磨着繡花,時不時的送上來個屏風之類的,也不敢折騰這些幺蛾子。

掌珠很是滿意,再過幾年,若是小金桃真沒有什麼惡意,倒是可以讓小金桃教至寶刺繡……

掌珠回過神來,纔想起唱月還跪在下面。

唱月穿着秋香色的小襖,下面是一件柳青色的百褶裙,頭髮還是丫頭的樣式,現在一看,才覺得唱月果然是長大了。

唱月巴掌大的笑臉尖尖的,臉色蒼白,眼睛大大的,很是水潤清澈,怕是知道要送她去周家,就一直哭吧,看着倒是我見猶憐的,只可惜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憐惜她。

掌珠心中其實並不是特別的傷心,也沒有什麼背叛的感覺,說白了,唱月不管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也不過是在想,並沒有行動,也好在沒有行動,不然她們之間的這點情意就真的沒了。

唱月對於掌珠還是不同的,唱月說起來算是掌珠最單純的一個“玩伴”吧,掌珠喜歡唱月在她身旁逗趣,因此,掌珠也不讓那些丫頭教她規矩,結果……

或許唱月現在離開這樣的結果,與自己也有關係吧。

她是主子,她對於奴婢的影響很大的,吃一塹長一智……

掌珠過去親自扶起秋白,道:“你過去後,就只管把二小姐當成我,好好伺候着……”

唱月看着掌珠,眼中含淚,道:“姑娘,奴婢沒……”

掌珠拍拍唱月的手,道:“我知道。”

唱月疑惑的看着掌珠,她不明白掌珠說的知道,是知道什麼,是知道她愛慕大爺,還是知道她就是愛慕也沒有打算勾引大爺。

她最近的表現是因爲情不自禁,她只是想看看大爺,只是希望大爺對她笑,她不會做通房的,她也知道大爺身旁那些通房的下場,她就是希望在掌珠身旁當一個小丫頭,這樣還能時不時的看見大爺……

可是現在……

唱月雖然在掌珠身邊時間不短,其實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個主子,別人都很怕她,但是她沒有,除了現在,她以前只覺得姑娘很好伺候,說好聽的,逗笑了就好了……

唱月似乎才真正的明白她一直都是姑娘身旁的丫頭。

掌珠讓人拿了二十兩銀子,又拿了五根銀釵三根金釵,還有一些布匹,道:“你過去了,我也不會虧待你的,這些都是我的心意,你收着,以後若是嫁人了,我自會再送你。”

唱月聽到嫁人二字,已經是淚流滿面。

掌珠看了眼秋白,秋白連忙笑着過來,攙着唱月道:“唱月妹妹還是趕緊謝恩吧。”說着就扶着唱月跪下磕頭,然後又扶起唱月退了下去。

掌珠將唱月的賣身契和書信放在一起,到時候唱月的以後就交給玉珠了,她這樣處理玉珠應該滿意吧。

玉珠不會虧待唱月的,唱月是個聰明的,等醒悟過來,說不得就是玉珠身旁的一名大將了,玉珠身邊現在說不得都是周太夫人的人呢。玉珠也不會將唱月給周書恩的,玉珠這次差一點吃虧,以後也會學聰明的。

掌珠長出一口氣,這事終於過去了。

掌珠這纔看向茶娘和小金桃,道:“這事耽擱你們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

兩人自是行禮告退,待到離開後,小金桃忍不住道:“少奶奶這是殺雞儆猴吧。”

這是告訴她們別指望着身旁人上位,少奶奶連自己的丫頭都打發了呢,更何況是她們的?

春茶只是捻着佛珠,轉身離開了。

小金桃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口來,她也是閒的無聊隨口說說罷了,現在倒是懷念紅榴了,有她在還熱鬧些,現在就她一個人,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

掌珠這幾日就只在竹院等着寶珠、玉珠的回信,沒想到最先等到的確實惜珠的信,她差點忘記了她還寫信給惜珠着,畢竟信中內容更多的是場面話。

自然,惜珠的回信也頗爲中規中矩,掌珠摸着惜珠的字,這字寫的越來越好越來越精緻了,只是掌珠還是從這字裡行間中感覺到了幾分傲氣與……驕傲。

果然,惜珠是不想被憐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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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珠什麼樣子,掌珠居然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惜珠進敬正堂的身影,雖然個子小小的很是單薄,但是背脊挺直,頗有一種孤傲孑然的感覺。

印象中好像只有惜珠和寶珠在一起的時候,身上纔多了些活潑的氣息……只是到後來惜珠一直都是一個人,或許是從寶珠喜歡上那些話本開始吧,而那些話本正是出自惜珠之手。

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轉眼,就到了九月,掌珠並沒有收到寶珠的書信,但是卻收到了寶珠抄寫的心經。

掌珠搖頭笑了笑,有的時候心性不定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寶珠是個很容易信任別人的人,從她看話本上癮就知道了,掌珠不過是講了故事,寶珠也就信了。也有可能是寶珠心中難受,她的故事就正好用上了吧,當發現愛情不能依賴的時候,只能找別的了。

至於玉珠的回信,和掌珠想的一樣,滿紙的感激,甚至好像還有點點淚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明日是母親的忌日,今日他們一家三口去柏山寺,連住三天吃齋。

去年因爲她還懷着小至寶,懷相又不好,甚至都沒有在家祭拜,那時候她連走幾步都困難,更何況跪地磕頭?

不一會,待到奶孃抱着小至寶出來,掌珠又問了一番是否帶好東西,這纔出發,姜鐸已經早就在門口等着她們了。

轎子就在竹院門口,掌珠上了轎子抱過小至寶,這才起轎,因爲還在姜家,並沒有掛上窗紗,掌珠逗弄着小至寶玩,小至寶還差幾天才滿週歲,現在正是好玩的時候。

只是路過蘿院的時候,正看到紅榴抱着恕少爺,滿臉恨意的看着掌珠,掌珠微微皺眉,這人心懷恨意的時候果然面目可憎,掌珠淡然的將窗紗掛上,她可不想嚇到小至寶。

到了大門口,居然是姜鐸親自掀開轎簾,扶着掌珠出來,其他丫頭和小廝都低着頭,奶孃很是有眼色,上前抱過小至寶,姜鐸扶着掌珠上了馬車,才結果小至寶,遞給掌珠,掌珠瞅着姜鐸一笑,接過小至寶,道:“藏銳小心。”

姜鐸輕輕點了下頭,道:“放心。”

這才上了馬,一旁的丫頭和奶孃才忙上了馬車。

因爲馬車裡有小至寶,因此馬車走的很慢。

車中,掌珠將厚厚的地毯上,拿着小撥浪鼓逗她,小至寶雖然比小時候活潑了,卻還是和別的孩子比,安靜很多,看到喜歡的撥浪鼓要幾回得不到,也就玩別的了。

掌珠笑道:“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她總是擔心小至寶的性子如她無情,最後難免會想惜珠那般冷傲。

奶孃笑道:“至寶姑娘是奴婢看見的最乖巧的孩子,少奶奶不必擔心。”

掌珠笑笑不語。

不一會小至寶睡着了。

掌珠便掀開窗簾,這馬車是姜鐸親自定做的,夠大,爲的是方便小至寶玩耍,窗簾是一層厚簾一層繡着暗紋的白紗,只有這白紗是看不清人臉的,果然是家人生子後,閨閣要求就沒有那麼嚴格了。

不過掌珠並沒有看外面的風景,而是看姜鐸,姜鐸無論在何處幹什麼,總是脊背挺直,這種挺直自然是不同於惜珠那般強硬,男子與女子是不同的,姜鐸這樣,總是讓人覺得可靠,只要他在身旁,她就可以安心。

姜鐸大概感覺出來她纔看他,便低頭看向她,朝她笑了笑,這笑讓姜鐸的神色柔情了不少。

掌珠低了下頭,這纔看着外面讓人來人往,不一會便走到山道,姜鐸便道:“不若把白紗掀起來?這裡沒有什麼人了。”

掌珠笑道:“畢竟在山裡,有些涼意了,小至寶睡着了,怕是着涼。”

姜鐸道:“還是娘子想的周到。”

又走了半個時辰,這纔到了柏山寺,已經是巳初(上午十點)一刻,正是人多的時候。

姜鐸還是先扶着掌珠下來,掌珠帶着帷幔,雙頰還是有些紅,畢竟有這麼多人看着……姜鐸好似知道掌珠想什麼,緊緊的握了下掌珠的手,這卻讓掌珠更加羞澀。

好在掌珠抱着小至寶,一旁奶孃和丫頭跟着,姜鐸只護送掌珠進了殿裡,然後又去忙碌,姜鐸明日纔會過來。

進了殿裡,掌珠摘下帷幔,遞給丫頭,又讓奶孃抱着小至寶行禮,她自己則也跪拜行禮,心中默唸了一回經,才站起來。

自有比丘帶她去了女廂,送上齋飯。

掌珠在這裡只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很是悠閒,抄經書,聽主持講經,好似又回到了以前。

待到第二日,掌珠起的早,與那些比丘做早課,然後吃了齋飯,纔回到廂房,小至寶已經是醒來了,掌珠與小至寶玩了會,就有丘比過來請掌珠,姜鐸已經在前面大殿了。

掌珠讓奶孃好好帶着小至寶,然後自是與姜鐸會和。

沒想到,大殿那裡,除了姜鐸,還有溫潤晁和軟玉,掌珠微微皺眉,走近了,才發現溫潤晁臉色並不好看,姜鐸還同以前一樣。

軟玉先笑道:“姜少奶奶,好巧,今日阿路正好陪着我過來上香。”

掌珠朝軟玉道:“是巧。”又對溫潤晁點點頭,溫潤晁也點了下頭,然後就站在姜鐸身旁,姜鐸輕聲道:“咱們去參拜吧。”又對溫潤晁道:“先行一步。”

一上午,姜鐸與掌珠都在祈福,待到過了晌午才結束。

姜鐸牽着掌珠的手,笑道:“可還記得你走丟那一次?”

掌珠笑道:“自然是記得,藏銳也太過小題大做了。”

姜鐸道:“我是真的怕你走丟了。”

掌珠低聲道:“不會的。”

結果沒走兩步,就又看江溫潤晁與軟玉,溫潤晁眼中多少有些不耐煩,看見掌珠與姜鐸後,又多了幾分尷尬。

正巧奶孃抱着小至寶也過來,福身行禮後,道:“至寶姑娘一直找少奶奶,因此奴婢才帶着過來。”

掌珠連忙抱過小至寶,小至寶眼睛水汪汪的,臉頰還掛着淚珠。

姜鐸將淚珠抹去,道:“至寶乖,爹爹在。”

掌珠笑道:“她找孃親,可沒有找你。”

小至寶見到孃親了,只笑盈盈的道:“親親……”

掌珠笑着親了口小至寶,道:“親親。”

掌珠與姜鐸在擡起頭來時,就見溫潤晁已經到了跟前,溫潤晁對上掌珠的眼神,居然有些緊張,這樣的掌珠是溫潤晁沒有見過的。

溫潤晁看着小至寶,笑道:“她叫至寶?”

掌珠點點頭道:“是的。”

溫潤晁道:“看着又是個小美人。”說完知道自己失言,乾咳一聲,將腰上的玉佩解下來,放到小至寶的手裡,道:“這是叔叔給你的表禮。”一旁的軟院看見,臉都綠了。

掌珠看了眼這玉佩,這玉佩好像是當年……掌珠剛想推辭,溫潤晁笑道:“不礙事,不過是拿着玩。”掌珠見溫潤晁堅定,料想是不會收回了,若是在這裡糾結這個,怕是會引起爭執。

一旁自有奶孃將玉佩收好。

姜鐸道:“溫公子有心了。”

溫潤晁搖頭道:“並不知道會遇見幾位,也來不及準備。還不要見怪纔是。”並不等姜鐸說話,就對掌珠道:“想起今日是伯母的忌日,已經爲伯母念過一回經了。”

掌珠道:“多謝。”

這四人在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溫潤晁便道:“我與內子先走一步,就不打擾二位了。”

待到人走後,掌珠才皺着眉道:“真是巧了……”看阿路的樣子,怕是真的不知道她在這。

姜鐸看着這兩人的身影,搖搖頭,這軟玉自有人脈知道他們出行,上回他與溫潤晁談過一會,以溫潤晁的性子是不會如此的,看來,這軟玉的野心不小。只可惜,對上溫潤晁怕是失算了。

只是這軟玉果然是惹人厭,若是再有下回,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姜鐸自是將掌珠送回女廂,他一人回男廂。

在男廂果然看見溫潤晁,姜鐸笑道:“莫非你是特地來解釋的?”

溫潤晁道:“一部分原因。”頓了下,道:“你放心,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確實是軟玉算計好的,應該是讓他看見掌珠與姜鐸恩愛的身影吧,若是爲他搭橋牽線,就會昨日引他來了。

只是這事就算是軟玉的錯,他也不能推到一個女人的身上。

姜鐸笑笑,道:“我是相信如玉公子的人品的。”

溫潤晁冷笑道:“姜公子也不必給我下套,若是你錯待阿珠,所謂人品也用不在姜公子身上了。”

姜鐸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墨跡,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他讓溫潤晁說幾句風涼話又如何?

姜鐸便問道:“那另一部分原因呢?”

溫潤晁面對姜鐸的時候總覺得使不出力,只道:“做好準備,明年入京。”

姜鐸一愣,想了下,道:“哪來的消息?”

溫潤晁笑道:“這恐怕不能告訴姜公子了。”

姜鐸剛纔也是處於驚訝才如此問,這怕是溫潤晁的人脈了,沒想到居然將手都伸到宮裡了。

姜鐸又問:“全家?”

溫潤晁道:“極有可能。”

姜鐸嘆口氣,食指指了下天,道:“那位怕是不行了吧。所以這才……”掙扎一番。

溫潤晁不說話。

過了一會,姜鐸回過神來道:“多謝溫公子。”

溫潤晁道:“客氣了。”說完便站起來走了。

姜鐸只是看着茶杯沉思,現在太子的勢力越來越大,但是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只可惜皇上身體着實不好,明面上只有姜家敢於太子對着幹,皇上怕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將姜家招到京城,也能牽制太子一二,給太子留個麻煩。

好在,姜家與太子不過是做戲,不然的話,待到太子登基後,姜家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這皇上利用起人來,下手從來都不留餘地。

溫潤晁就是個例子。

姜鐸雖然知道以後會搬遷至京城,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在這邊的產業雖然大部分都可以留着,但是一部分也要處理的。

而且太子江南的這些產業也在他手中,這可不好解決。

姜鐸一頓,說不得,皇上也是在試探姜家和太子的關係呢,皇上向來多疑……

如此一想,姜鐸連忙派人去了京城,並不敢使用信鴿,若是被皇上盯上了,最好不要留下這些東西,這個時候才顯出姜荷娘在太子府的好處,若是人不小心被皇上抓了,就只說是崔姨娘偷偷的給姜荷娘送東西就好……

姜鐸幾乎一夜沒睡,只想着怎麼安排家當,二房與三房怕也是要跟着一起入京……

第二日一早,姜鐸與掌珠做了早課,兩人便一同回了家,本來還要在這裡吃了齋飯的,但是姜家那邊傳來消息,姜老爺病倒了。

因爲去年那一病,姜老爺身體越發的不好,天熱了胸悶氣短,天涼了也容易咳嗽。

這次怕是晚上着了涼,發燒了,來的很是兇猛,姜夫人已經將人挪到鬆院了。

要知道上次姜老爺生病,人還住在書房着。

姜老爺都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踏入鬆院了,沒想到這次是被擡進來的。

掌珠與姜鐸去時不急不慌,用了平時將近一倍的時間纔到的柏山寺,這回來的時候趕路,比平時快了不少。

姜鐸更是快馬加鞭先趕回來了。

姜鐸進了鬆院,只感覺很是安靜,聞到一股很濃的藥味。

姜夫人看見他有些驚訝,但還睡輕聲道:“你父親睡着了。”又緊接着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沒有什麼事,慢點回來麼?掌珠和小至寶呢?別顛到他們。”

姜鐸連忙道:“我也擔心她們,所以我先趕回來了。”

姜夫人長出一口氣,又問道:“可有人護着馬車?她們娘倆……”

姜鐸道:“母親不必擔心,有小廝跟着,不會有事的。”

姜夫人這才放心。

姜鐸又問起姜老爺的病情,姜夫人嘆口氣道:“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去年落下的病根,到了春天就好。”

姜鐸還是有些懷疑,要真是這樣,就不必在鬆院了。

姜夫人道:“你也知道,你父親之前何等恣意,他現在這個樣子,心裡怎麼能好受?以後冬天怕是就要在屋裡過了,我想着,那就把他接過來吧,我看着,他還能按時吃藥。”姜老爺畢竟是她的夫君,她的依靠,大夫雖然說得簡單,但是姜夫人卻擔心,這個時候若是還不知道保養,萬一……

姜鐸點點頭表示明白,正要問什麼,就聽屋裡姜老爺道:“鐸兒回來了?進來吧。”

姜鐸聽着聲音不如原來響亮,心中也多是苦澀,父親在他眼中雖然很嚴厲,但是卻從來沒有這樣脆弱過。

姜鐸進了屋,就見姜老爺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因爲年紀大,眼神不大好,看着好似有些迷離,頭髮已經白了一百,與平時生氣就大吼的姜老爺完全不一樣,只穿着一件白色細棉中衣,或許是因爲衣服的不同,看起來比以前瘦了很多,光聽聲音,姜鐸就已經覺得難受了,看見這樣的姜老爺,心中更是難受,只覺得自己不孝,父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這樣老了。

姜鐸上前單膝跪在地上。

姜老爺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不好受,但是嘴硬道:“你這個樣子怎麼回事?擺給誰看呢?我死不了呢。”

姜鐸聽姜老爺這樣說,心中反而放心了,能罵的出來就證明沒什麼事。

姜鐸道:“兒子擔心您。”

這句話讓姜老爺心中一暖,他以爲這個兒子恨他呢,姜老爺想接着罵,那口氣卻卡在嗓子裡,眼睛也水潤,最後,姜老爺只握住姜鐸的手,愧疚的道:“還是讓我一下子病死了吧,我死了,你守孝三年後,正好趕上太子登基,你也好大顯身手,免得我耽誤你……”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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